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
我躺在一张床上,悬在头上一边的是点滴吊瓶。
医院……
还有从窗帘缝隙里照射进来的刺眼阳光,是刺眼的白。
不一会,一个人影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他拉上窗帘,转过身走到我面前坐下。
“你醒了。”男子笑了笑,说的是中文。他有些秃顶,带着一副金丝眼睛,笑得很和善,就是一口吴侬软语的普通话听得不太习惯。
“是谁?”我的声音很微弱。
“我是大使馆的刘岳。陈卓先生,你已经睡了三天。”刘岳四处看了一下,继续说,“之前你是在横滨的医院,昨天才把你送到东京这边。”
“东京?”
“嗯,东京大学附属医院。”
“夏衣呢?”我往左右看,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
“夏衣?乘客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可以准确告诉我她的姓名吗?”刘岳从口袋里拿出一部PDA。
“林夏衣。”
刘岳眼皮一皱,顿了一下,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至少在中国籍乘客名单里没有。”
“她是RB人,是空姐。”
“空姐?你认识她?抱歉……”刘岳大概也发觉自己问得很矛盾。
“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刘岳愣了一下,很快嘴唇淡淡一笑,点头说,“我帮你去查一下。”
“谢谢。”
“陈卓先生,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找护士或找我。RB政府特地为你配了一个会中文的护士。按这个铃就可以了。”刘岳指着床头的呼叫按钮。
刘岳正准备起身,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用尽力气说:“请你一定要要找到她,再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消息,然后第一时间告诉你。”刘岳点头回答。
“我们……我们就要结婚了。这次来RB就是要见她的父母。在飞机上,我们约定好的,要一起去见她的父母……”我哽咽。
刘岳再次坐下,把我的手放回床边,小声说:“放心吧。陈卓先生,我一定会找到她。”
刘岳走后,我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静静发呆。
那位会说中文的护士进来问,用很蹩脚的中文问候。
在第二天,我慢慢恢复过来。
会中文的护士又来了,她刚说完几句中文。我忍终于不住笑起来,她问怎么了。
“你很像我未婚妻刚学中文的时候样子。”我说。
她笑呵呵说:“是吗?我学了好久,就是发音改不过来。大概要像前辈们说的那样,需要去中国进修一段时间才能纠正过来吧。”
“去中国吧。也许,你会像我这样碰上一段好姻缘也说不定呢。”我看着窗外发呆。
我想起我和夏衣的故事。
到了今天,刘岳一直没给我带来消息。
夏衣……
护士走到床边,一脸诚挚。“陈先生,我听说了。你未婚妻是RB人,也在那架飞机上。希望她也和你一样,平安无事。”
“谢谢。”
我越来越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