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乞有些震惊的看向小千秋,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快醒悟。
小千秋说的没错,与其担个燕尔宗圣女的名头,最后被修炼而死。还不如做一次反抗,至少不辱没今午人后人的名声。
如此一来,小千秋帮助天乞也说的通了,她小千秋就是要与燕尔宗对立,燕尔宗想要得到天乞,小千秋便偏偏不让他们得偿所愿。
转而,小千秋不再看着天乞,继续赶路,“我现在的修为是入到巅峰,若有一日,我再压制不住,修为突破至化灵期,那就会成为我最痛苦的死亡日。我也不知道这期间能给我多长时间,但你会是我对燕尔宗反抗的第一次,我还要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小千秋说个不断,听其声便能感受到她对燕尔宗无穷的愤慨。
本应该是个修行奇才的少女,如今却成了燕尔宗宗主的鼎炉玩物,身上布满伤痕,却不敢消去。
这都是恨啊,是燕尔宗剥夺了小千秋的一切,让她失去了所有,又让她去面对一个天下女子都厌恶的事情。
种种怎能不让小千秋心生怨恨。
先前十几位修士战死,归岳战死,小千秋连眼都不眨一下,只因为他们都是燕尔宗的人,小千秋对每一位燕尔宗人都恨之入骨。
而天乞的出现就犹如一根*,瞬间引爆了小千秋内心的压抑。
她如今就是要把这份怨恨表现出来,让燕尔宗也承受来自她的怒火与不甘。
天乞看着她稍有担忧道:“你这么做,燕尔宗定会发现,你到时又该如何?”
小千秋彻底站住不动,回身看着天乞嘲讽笑道:“怎么,你关心我的死活?我就是要让他们发现,发现了,无非是在我身上多添几道伤痕而已,我是鼎炉,不被主人修炼完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既然不会死,那我还怕什么?”
天乞看着小千秋,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很可怜。”
小千秋眼神微微波动,随即转身不再看向天乞。
“说别人可怜的人,才是真的可怜。”
天乞闻言不解道:“此话怎讲?”
小千秋冷哼,“连别人的可怜之处都接受不了的人,可见内心该是怎样的脆弱,而且你我又不熟,你为什么要可怜我呢。”
天乞闻言微楞,是啊,修行者本就该内心强大,自己又为什么要可怜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命运孑然的人呢。
天乞想着想着忽而笑了,“你说的没错,可能是我被人可怜惯了,连名字都是上天怜悯而来,所以见到真正可怜的人,心中总会不由感慨吧。”
“那又怎样?你能对我这个‘真正可怜的人’施以怎样的援手,恩?”
“我想救你,我不想你死。”
二人之间平静的能听到呼吸声,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小千秋看着天乞忽而放肆大笑,笑得梨花乱坠。这应是小千秋从未有过的表情,笑得亦真亦假。
真是,小千秋从未遇到过天乞这样的人,也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心中波澜起伏。
假是,天乞说这番话简直好笑,堂堂三环道派燕尔宗,你天乞凭什么说这番话?
“你,哈哈,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天乞则一脸平静的看向仿若笑疯的小千秋道:“一年后我必入三环,介时定会成为一些道派的罪人,你若能撑到那时,我便去接你,反正再多一个燕尔宗也不多。”
“你说真的?”
小千秋不再发笑,而是疑问的看向天乞。
天乞只对她点了点头。
小千秋看着天乞,嘴尖轻笑,“天乞,我给不了你任何。我所修的功法皆是鼎炉之法,此生不能与任何一位男子结合,一旦结合,我必死无疑。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多一个燕尔宗了,我不屑你救。”
“我救你不是为了......”
“够了!你若不想死,现在就让我救你。”
小千秋说着,大步朝前方走去。
天乞刚想说自己救她不是为了和她结合,只是单纯的看她可怜而已。
并且对天乞来说,既然得罪了南宫家与轩辕家,便已是三环的死敌,又怎会在乎救下小千秋而多一个燕尔宗呢。
小千秋也知天乞想说什么,但她若真被天乞救去,她也无力为天乞偿还什么,若说有便是这修炼了鼎炉功法的身子。
但若给了天乞,自己也不能活。
此生仰望的是情,恐惧的偏偏也是情。
这是小千秋最大的痛楚,触不得,亦不敢触。
天乞不再多言,跟着小千秋走去。
在天乞眼里,这小千秋已然是个可怜到无人怜悯的人,若是自己都不怜悯她一下,可能她此生都不知人世还存有情感。
二人这般连走四五日,期间一句话再没说过。
此时已是深夜,天乞刚刚路过一座围城,不是夏落城,而是四海天阁。
天乞也没有进去,但想着那轩辕城与轩辕祀两兄妹可能就在这儿。
如今时机还不成熟,天乞也不想去找他们,并且他们只说会帮助天乞对付轩辕家,至于天乞想要离开此地到风雨城,他们不一定会帮天乞的忙。
二人又行走了半日,眼前出现了一座灯火恢弘的巨大城落。
此城便是夏落城。
小千秋起步朝夏落城里走去,“走吧,现在不宜去传送门那里,独我两人尤为显眼。等天明时分,我们再随着人流过去。”
天乞点点头,随小千秋一同入了夏落城。
此城之大,尤为壮观。
处处人家,皆是灯火不灭,灯火暖光映照着夏落城的每一处角落。
街上早起的摊贩,早开门的酒家,早跑出玩耍的孩童......
“买冰糖葫芦喽,买冰糖葫芦喽......”
一小贩路过孩童玩耍之地,扛着插满冰棒葫芦的靶子,便开始大声吆喝。
孩童皆是闻声跑来,抢着要买,很快便卖的靶子上一干二净。
小贩捧着灵石也是乐得两眼开花,这夏落城就是不同,如此时刻都有孩童玩耍,倒也好卖的要紧。
天乞看见小贩,也走了过去。
小千秋看着天乞朝小贩走去,顿时皱眉,不知天乞想做什么。
天乞看着光溜溜的靶子道:“这位兄台,可还有冰糖葫芦卖了?”
小贩见天乞主动上前询问,当即点头道:“有有,你稍等。”
说着,小贩拿出一储物袋,一串串冰糖葫芦瞬间引出,又重新把靶子插的满满的。
小贩看着天乞乐道:“这位公子,你要几串?”
天乞笑着想了一下,“我都要,还有你储物袋里的我也要。”
小贩当即激动把插满冰糖葫芦的靶子递到天乞怀里,又把装有冰糖葫芦的储物袋也交到天乞手机。
自己把手在胸前衣服上擦了擦道:“公子,一共五十颗灵石,这本是我一个月卖的,如今靶子,储物袋都归你了。”
小贩接过天乞的灵石,高兴的直接朝家里跑去,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如此,一个月都不用出来卖冰糖葫芦了!
小千秋很不解的看着天乞举着冰糖葫芦靶子朝自己走来。
天乞自己从上面摘了一串放嘴里,又摘一串递给小千秋,“给你,很甜的。”
小千秋只是看了一眼那串成串的红溜溜的果实,并没有伸手接下,“你,买这个干吗?”
天乞把嘴里的棍棒抽出,对小千秋自然不能说是买给肥遗吃的吧。
见小千秋不接,天乞又往前递了递,“买这个当然是为了吃啊,你吃看看嘛,很好吃的。”
小千秋只知道这是小孩家吃的,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见天乞都长这么大了还吃的兴高采烈,疑惑的接下天乞递来的冰糖葫芦。
天乞拿着靶子,小千秋则接下冰糖葫芦也不动嘴,反而是疑惑的盯着天乞看个不停。
天乞一笑,从她拿的冰糖葫芦上直接摘下一颗果实放进嘴里,“你不是怕有毒吧,这玩意能有什么毒啊,你看,很好吃的嘛。”
小千秋终于把串拿起,侧身对着天乞,摘下一边的白巾。
轻轻在果实上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天乞看的一愣,哪有这样吃冰糖葫芦串的?这玩意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还弄出品尝的感觉来了?
哪知小千秋真当作品尝开口说道:“恩,入口甜,但甜的只是外层的糖,里面的果实却是有点酸涩,不过整体混合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是吗?”
天乞皱眉,自己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冰糖葫芦,哪有你这般讲究,还把里头东西分的一清二楚。
接着小千秋便如天乞一样,摘下刚咬过一小口的糖球放进嘴里。
这一吃,顿时咬到里头果实的酸劲,小千秋紧紧锁住眉头的看向天乞,此刻也不在乎被天乞看道嘴角的两道伤疤了。
天乞看着小千秋这样,顿时忍不住扑哧一笑,只觉得小千秋此时还挺可爱的,没有了那副老生常谈的模样,此刻尽为少女。
“你若是觉得酸,就咬边上的糖,你这样尽是吸着果肉的酸水了。”
“恩恩。”
小千秋蠕舌拨动了下,接着连嚼了几下,眉头也缓缓舒了下来。
一颗下肚,小千秋看着手上的糖串,又看向天乞笑道:“其实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天乞把插满冰棒葫芦的靶子往她身前一推,扭头从靶子后看向小千秋轻眨眼道:“好吃,你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