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者掌握寻常人羡慕得超自然能力,却不知当一名超凡者登上难以翻越的高峰,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心中就难免产生打破桎梏的欲望,这种欲望一旦产生,就会无限被扩大。”卡捷琳说。
她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那可是神明的守护者呐……若是出现意外,那将是灭顶之灾,全体队员则彻底埋葬于此,考虑到生命安全,这种程度不是你们可以触碰的,我允许你们现在返程,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勘测,万一激活石像阵法,不要怪我无情,我会抛弃你们和神控局接应的超凡者汇合,带领剩下的队员逃离楼兰古城。”博古拉咬牙说。
“氧气只能供半个小时的使用,是留是走你们自己决定。”
博古拉教授说的话,深深刺入队员们的脑海。
是去是留对他们来说,是个难以抉择的岔路口,能进入诺克萨斯学院进修,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疯子。
暗河本身地质构造的特殊性,造成河水冰冷刺骨,何况是在几百米深的水中,危机无处不在,人人都要承受住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冲击。
必须尽快作出说服队员的理由,卡捷琳想。
“教授,人世间再也无法诞生新生神明了吗?”仰望巨大石像,仿佛拥有无穷魅力,卡捷琳说,“人类诞生不过匆匆万年,而记载的神明无论是东方盘古、女娲,还是北欧的宙斯、波塞冬,无一不是以亿万载记录,超凡者是属于神明抛弃人间的‘棋子’,为何数千年来没有一位超凡者可以成为神明,即便是那位新任诺克萨斯学院校长的东方人,无限的比肩神明,身处克神之境,却还是肉体凡胎……或者是神明只是一场谎言,神明之路是否已经封死?”
“在场的都是诺克萨斯学院的学生,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神明,谁不想成为神明呢?”
卡捷琳没有料到,自己一番出自肺腑的话,成功感染了队员们。
他们无一没有动摇。
“无可奉告。”博古拉说,“这超出了我的教学范围,也许关乎神明更深层次的理解,等回学院后,你可以去办公室亲自找校长问清楚,但我可以告诉的是,你浪费了五分钟,现在你们的氧气只能供五十五分钟的使用。”
卡捷琳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话。
此时博古拉教授的超凡能力已经撤离,水底又陷入黑暗,仅仅依靠头顶的照射灯,他们只有不足五米的可视范围。
她试图再度使用超凡力量,却发现这里的古怪之处,竟然失效了。
这让卡捷琳很是懊恼。
“距离不要隔太远,收集一些石像的样本,也许回去分析能有什么意外结果。”卡捷琳舔了舔嘴唇,目向众石像,“石像的摆放方式正是传统的祭坛祈祷,他们排成两排,脖颈微微弯曲低头,满脸的恭敬,像华夏古代时期臣子在迎接归来的君主。”
他们拨开脚蹼,缓缓游了过去,在两排巨大石像间游向远去的祭坛。
这里的水是沉积的死水,仿佛遭受被禁锢于此,永远流不出出,若不是穿戴潜水服,恶心程度媲美大型医院的催吐剂。
在漫游的过程中,卡捷琳还注意着底部的森森尸骨,他们个子并不高,但在华夏古代已经是鹤立鸡群,在一米七左右,奇怪的是没有西域人,都是当时的中原人,在大一时,卡捷琳进修过人体学,发表的论文在小有成就,上了剑桥的校园网,曾经被剑桥大学的一位博士看重,她又跟随一支科考组考古,充分了解古代华夏人。
奇怪的是,当时西域三十六国虽然奉汗为天子,但在古楼兰国的地下祭坛,为何会出现中原人的尸骨?
“石像上的文字和图案很古怪,类似于甲骨文和象形文字,又与学院开设的神文课程上教的‘神的文字’不太相同,这又是哪种文字?”一个队员说。
“神的文字,记载于现有的神明遗址中,最新出自华夏007实验室,冥王在沉睡中低声吟语,经美国智库研究文字规律后,由诺克萨斯学院出版最新的神文研究,就目前的文字记载而言,并没有发现是记录中的文字。”卡捷琳抚摸石像上刻印的神文说,“关于神明的研究陷入过死角,一派说过神文是死的,这个异类种族曾经创造极度辉煌的文明,在神的君主的统治下,神的国度发生暴乱,诸神最终落入黄昏。”
“前面的祭坛才是重头戏。”卡捷琳说。
大部队游得速度很慢,以便能一齐向前,不至于因为某个队员落伍,使整个队伍陷入麻烦,这当然是最笨的方法。
一个队员游在队伍末尾,他撇过头看石像,看石像眼睛的时候,沾满碧绿苔藓的石像上,那双镂空眼眸似乎闪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张大嘴巴,以为是出现幻觉,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那石像又恢复了正常。
队员戳了戳他的隔壁,说:“你耽搁什么,别落队了。”
“石像好像朝我眨眼睛了。”他犹豫了一下,指着说,“我总觉得那石像睁开了眼眸,朝我笑,那个笑容……充满了嘲讽和诡异,很瘆人。”
“是你的幻觉而已。”他笑着说,“在冰冷的水底太久,你的大脑像机械一样,也会变得迟钝,思维自然转不过来。”
通讯设备可以任意沟通附近的其他设备,以便在多人时更好的沟通,不至于造成混乱的局面。
卡捷琳扭头,猜测说:“还有一种可能,石像上极有可能是另一些神文,超凡者天生有神明的血脉,在一定程度下激发血脉记忆,在心里默读,造成记忆扭曲,精神不受控制产生诡异画面。”
“走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她拍了拍队员的肩膀,提醒说。
很快,一队人游到石像尽头,这是一个四面向上阶梯的建筑,平台上设立六角星芒,插着六根腐烂的木棍。
祭坛上却空空如也。
六角星芒平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次他们看懂了,确实是神文!
而木棍好像是火把,已经熄灭近千年。
“我们白来了?”看到比纸还干净的祭坛,除了新发现的神文,再无别物,队员们垂头丧气说,“难道这里只是单单的一座普通祭坛,设计者究竟为何目的,莫非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不过是过程中突发灾害,暗河灌入淹死了所有人?”
“神明的祭坛……”卡捷琳听后喃喃自语,说,“有位老先生跟我说过,当你站在别人的位置上时,你就能看到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
她站在六角星芒上,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象自己穿越千年回到几千年前的那一幕。
楼兰古城一处古老的‘墓穴’里,数以千计的奴隶修建祭坛,建造石像以表他们崇敬的神明,表示对其尊重,神明的信徒们高高举着火把欢呼雀跃,现场人生巅峰,当今最火热的歌星演唱会现场过之而不及,他们仿佛因此能得道升天,进入极乐世界,其中代表的人把火把插在祭坛上,像信徒一样跪下,无数人在祈祷神明。
那个大祭司般的人物,在一次次的跪拜中默念神文。
画面却极度诡异……
“神文吗?”卡捷琳睁开眼眸说,她看了眼祭坛上的文字,好像有种心有灵犀,不知觉想要用英语读出声音来,以表达原文句意,“当神明降临之时,任何人都需要向祂臣服,即便是我。”
队员们注意到卡捷琳的古怪行为,刚想问问她时,通讯设备里传出来博古拉教授急促的声音。
“所有人,赶紧止住卡捷琳,她似乎被某种东西控制了心智,我尝试对她的通讯设备沟通,却始终没法连接。”博古拉教授说。
当他们试图唤醒卡捷琳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六角星芒祭坛的中央,张开双臂作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她的嘴唇在翕动,仿佛在念某种文字。
“那和神文相似!”从唇语中看出,有人惊讶的说。
队员们推了推卡捷琳。
她的眼眸猛然一缩,那种感觉像是从万米深海中突然抽出,脸皮震了震,她的脑海被针扎了一样,有股区域记载着神秘莫测的记忆……而她试图回忆,仿佛思维有自己的想法,意识中在惧怕那段记忆,卡捷琳惊魂未定的茫然望向四周。
“我刚才怎么了?”卡捷琳看着齐刷刷望向她的队员们说,沟通设备也恢复了正常,“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好像在cospaly一样,像是做了一场梦,无法自拔,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刚才站在祭坛上,动作诡异,在念上面的神文。”队员提醒她。
踩在祭坛平台上,脚蹼微微一颤。
卡捷琳眼神猛缩,视线突然延伸向远去,超凡力量无端的自行开启,在她的目光中,一座座石像动了起来,好像在弓腰迎接某个君主的到来。
祭坛上的文字和图案亮了起来,纹路闪着金光。
众所周知,水中声音难以传播。
此时,却有一道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声音古老、幽远、冰冷、没有一点感情,仿佛毫无人性。
“祭坛正在启动!”卡捷琳低声说,沟通博古拉,“教授,我想您对这个应该比我更感兴趣,正如您研究过的诸多文明,这些消失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的文明中,譬如玛雅文明的祭坛文化一样。”
水底震了一下,涟漪荡过来,差点把所有人给掀翻。
这时石像们突然动了,它们抬起头颅,举起双臂,发出各种摩擦的巨大咯吱声音,刺激队员们的耳膜。
卡捷琳迟疑片刻,就见到石像貌似在试图抬起它的腿。
那是个危险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