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璀璨的烟花让京城百姓们忘却了所有,全迷醉在不属于这个时代、亦不属于乱世的美景中。
大年初三,李张氏带着儿子来到了供销社的招工处。
“你们是来应聘差事的?不知是那位应聘?”招工的负责人看着这对母子,询问他们是谁来应活的。
“官爷、奴家和小儿都是来应聘的。奴家听人说、这边招女眷铺子的账房亦招货铺的伴当。”
“都是来应聘的?你们可通文书、会算术?”
“奴家和小儿,皆通一点,不过小儿识字和算术都不是太精不知能不能行。”
“这样吧、吾这儿有文策试卷,各给你们一份,你们分桌作答,完了按分数看你们合不合用。”
李玉亭第一次见到试卷和没有写字的白纸,心中甚是忐忑。战战兢兢的拿起毛笔,小心翼翼的沾了墨。然后对着试卷上的问题,在旁边的白纸作答。
由于沾墨不习惯,李玉亭的毛笔明显沾墨沾的太满,写在纸上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污点。吓得他不知所措,好在试卷上的内容并不难,只是让他抄写一遍原文。后边就是几道简易的算术题,写上答案即可。
招生的人仔细看过了母子二人的答卷,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位娘子、你的文墨看来是极佳的,不过账柜需要干满半年才能根据品性来任职,不知这位娘子能不能先做半年的货员,然后再做账柜?”
“妾身、愿意。不知我家亭儿是否通过了考试成为贵社的伴当?”
“贵子虽然答卷有些污埋、然字迹尚算工整,算术也无差错,鄙社可录为伴当,先在堂里跟人做些杂务,还需要早来晚退,早晚各温一个时辰的书,不知贵子能否接受这样的条件?”
“多谢官人成全,吾儿自然愿意。”
“既然娘子愿意、等会咱们就签文契。吾说说文契的大致章程吧!李娘子你的月俸是一两五钱银元起,约先签一年,日后看具体情况再调整。贵子月俸是一两起、每半年调一次薪,而且必须要签五年长约才可以。伴当是学本事的,若是签的约短了,他学了本事去别处谋生,鄙社就有些划不来了。”
用后世的话来说,李玉亭是当管培生来招的。除了来当伙计以外,还要对他进行系统的专业知识培训。两三年后,是要让他当小管事的。
李张氏带着儿子开开心心的签了合同,然后走出了招聘处。这次儿子能被招上,对她来说比自己有工作更开心。一两银子的薪水不高,可她觉得儿子这差事有前途,早晚能上一个时辰的课,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只要能在这里边干满五年。以后即使去其它地方谋生,也不愁找不到一个稍微体面点的饭碗。
从这一刻起,李张氏觉得自己和儿子看到了熬出头的希望。
谷 回到小院的时候,邻居刘老三一家赶紧围了过来,询问她们母子差事应聘的情况。一听母子二人都被录取了,高兴的不得了。
“李家娘子、现在你们母子可是有了出头的命了。玉亭你以后出息了,可得帮衬着点你大壮哥。”
“三哥说哪里话、我们母子也才刚刚找到活路而已,这还多亏三哥指的明路哪!妾身实在是无以为报。对了、三哥,我看大壮这孩子机灵,能不能让他和其它几个孩子每晚下工后到我屋里识一个时辰的字?妾身虽然学识上不了台面,但教着他们识些字,学些浅薄的算术还是能用的,这样娃娃们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些机遇?”
“好事啊!能识字读书可是天大的机缘,我家大壮等人以后若是有了出息,可要将李娘子当夫子来待。”
生活就是这样,刚刚解决了温饱后,李张氏和刘老三等人便迫不及待的有了更高的追求,连夜校这样的模式都想到了。
人心不足,李张氏这样的底层人在谋求进步。而在朝堂上的读书人,也在为一己之利而想尽各种办法,狠不得将整个大明都搬空。
代表着漕帮这个食腐集团利益的史可法赶在过年的时候到了京城,大年初三、建极殿里开了一场大朝会,专门讨论他的请废海关之奏。
参会之人除了朝堂的大臣们以外,还有新民报社的三位编辑,他们是受阮大铖指派,来参听这次朝会。本来老阮要自己过来,可被朱由检给拦住了,说派几个编辑即可,他自己若是来了,说不准朝堂上的这些人会把主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诸位、今日是开年第一场大朝会,主要议的是海关署到底要不要废。这事是宪成提的,等会让他先程述。这次朝会有些特别,朕专门请了民间报社的编辑代表百姓来参听大会,今日朝堂上的论政之事,新民报社会专门刊文程述过程。好了、史总督现在当朝说说你奏请废海关署的理由。”
新民时报不是阮老贼办的社吗?朝堂议政请他们过来干什么?史可法心里有些反感,不过他还是先开始程述起自己废海关署的理由。“陛下、漕运是国之根本,海关署开了后,一些奸商私运粮食走海路,对漕路影响颇大,长此以往,势必漕路将不堪用,影响国基啊。”
“宪成、能不能详细说说海路运粮对国基的影响?朕有些费解,漕运运的是官粮、海运那边过来的都是民粮,这两者怎么有的冲突?”
是啊?这怎么互相影响的?史可法自然知道这两者是怎么互相影响的。可是实情他没法说出口,总不能当朝说:本来大家都是靠漕路来走私,用运官粮的运费夹带着运私货赚钱。海运一开之后,私货夹不上了,少了这么大一条来钱道,怎么能不被影响?可这事不能往出说啊,所以他还得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硬生生瞎扯。
“陛下、漕运确实运的是官粮,可在这其中也会收一些民粮进京。奸商们走了海路后,漕运就收不上民粮了,这样一来靠着卖粮谋生的百姓就无以为继,漕路势必受影响。”
“宪成、你这说辞朕都想笑。你直接说由于海运的影响,原本能收上民粮赚钱的半商半官的漕帮商人们,赚钱的门道受了影响不就结了?你直接说数万漕工要吃饭、数千漕商要以运官粮的名义运私货谋利,这不就将事情讲的明明白白了?扯不出大道理,非要硬扯,你说着麻烦,朕和其它朝臣也听着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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