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四周围满了人,人乌泱泱的围了一圈。
人头攒动,目视者虽众,但除了李孟羲本人以外,无人知道李孟羲举动何以。
此时,关羽已领骑兵四出,去往东南西北四向,去乡间寻找医师去了。
张飞一骑急驰,朝县城去了。
此间,医师未来之前,李孟羲用仅知道的医疗知识,帮着小婴儿降体温。
本来,李孟羲以为有点用的。
可是,随着酒不停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有四五分钟了。
四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然而,李孟羲发现,小婴儿体温不仅没降,用手摸,似乎更烫了。
“妈的,酒不好!”李孟羲低骂一声。
酒精度有限,散热效果有,但对发烧这样的急症,低度酒效果有限。
正当李孟羲眼看小婴儿呼吸变重,呼哧呼哧的,李孟羲手足无措之时,四周旁观的俘虏之中,一人越众而出。
“让某看看。”
李孟羲闻声抬头,他抬头看清来人模样,一下惊讶极了。
此人头上,一头精干的寸短头发,在满是留着发髻的人群中,分外显眼。
李孟羲以为这家伙,也是穿越过来的,惊讶的不行。
“你……也是……那个……”
李孟羲结结巴巴,舌头打结了。
“某会医术,让某试试。”
寸头年轻人低头看着李孟羲,拱了拱手说到。
李孟羲心中有万分疑惑,暂压心底,让开,李孟羲朝一旁站了站,“请!”李孟羲伸手作请。
此人,说自己会医术。
李孟羲狐疑的看着这人,看这人俯身,从刘备手中接过婴儿。
然后,把婴儿放在左手胳膊上,右手让婴儿翻了个身,背朝上面。
接着,李孟羲就见此人用手不停抓捏婴儿脊背,脊椎附近的地方,从上到下,连捏带揪,李孟羲看的迷茫了。
干嘛了这是?
虽然大为迷惑,但,这人自称是医师,说不定,人家比自己专业。
李孟羲闭着嘴巴,不去打扰。
眼见这人,除了不停抓揪婴儿脊背,还时不时捏了捏婴儿后脑勺,还用手,曲起手指,用指关节按压婴儿脚底,越看,李孟羲越觉得,这人动作有章法,似乎真有点本事。
李孟羲无事干了,闲得无聊,就暗暗给这人计时。
一,二,三,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婴儿后背被揪的通红。
终于,高烧烧的昏厥过去没了反应的婴儿,醒了,开始嘎哇嘎哇的哭。
六主无神的农妇听到儿子哭了,慌忙过来,想抱儿子。
“别个!”李孟羲出言制止,“让先生再看一会儿。”
又是抓揪一会儿,或许是揪的疼了,婴儿哭的更响了。
自说自己是医师的年轻人,把婴儿还给了农妇,“夜里凉,莫再受冻。”
年轻人嘱咐医师。
说完,这个人转身就要走。
“先生留步!(先生留步!)”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喊到。
李孟羲和刘备,语出同步。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相视一笑。
刘备朝李孟羲隐秘的做了个你请的手势,李孟羲愣了下,然后明白过来刘备是想让他先跟这个医师沟通。
李孟羲点了点头,见医师已驻足,李孟羲上前一步站定,朝医师拱了拱手。
“敢叫先生知道,我军中无忧医师。然此幼婴突发急症,若无人施救,静等其死,于心何忍?
先生即懂医术,某愿聘先生为我军中医官,官任十夫长,脱离俘虏之身,先生意下如何?”
李孟羲像此人,抛出橄榄枝。
此人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片刻后,此人答目视李孟羲,开口答到,“某只一巫医,医术不精,不堪大任。”
此人似有拒绝之意。
巫医?
李孟羲疑惑。
此时,刘备上前来,朝巫医拱了拱手,“纵是巫医,现下亦有用武之地。
此婴病未愈,劳烦先生暂为照看,可否?”
刘备请求到。
此人拱手,算是应下了。
“羲儿,走。”
刘备欲带李孟羲离开。
“奥!”李孟羲拉着弟弟,跟刘备离开。
刘备直向辎重车队而去,原来刘备是看婴儿无衣物裹身,想找点御寒衣物送去。
刘玄德宅心仁厚,李孟羲和刘备相处,感觉无甚隔阂之处。
正因为李孟羲觉得跟刘备很谈得来,两人意见常无相背处,这正是刘备不凡之处。
要知道,李孟羲可是个现代人,三观与古人,不可能完全相同。
李孟羲作为现代人,见到小婴儿生病,慌忙想救小婴儿,李孟羲是下意识就想拯救个小生命,现代人,有此善良很正常。
可刘玄德呢,一军主将,能给俘虏饭吃,不滥杀俘虏俘虏,已经足够仁义了。
可刘备,见到婴儿病重,也跟李孟羲一样,心忧不已,根本不因这婴儿是黄巾俘虏的一员而弃之不顾。
并且,刘备想的比李孟羲还周到,见小婴儿母子两个,无御寒衣物,刘备便立刻去找,而李孟羲,就没想到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儒家的道德观念中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一道德规范,刘备这位深受儒家熏陶的古人,才会和李孟羲一样,不忍坐看幼婴病死。
辎重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车。
刘备让李孟羲爬车上去找,李孟羲个子小小的,爬上去方便。
李孟羲于是,就跟小猴子一样爬到车上。
车上乱七八糟的啥都有,有黄巾军的旗帜,大旗上,沾着灰尘和血迹。
李孟羲嫌这玩意儿脏,固然,旗子扯了,也够给小婴儿当襁褓用的。
至于缴获的残破的衣甲啥的,李孟羲也嫌脏。
扒拉半天,李孟羲一件没看上。
“就没布匹啥的吗?”李孟羲疑惑。
刘备一想,破衣服既然找不到那就找布匹吧。
刘备要带李孟羲去另一辎重车去找布匹。
另一辎重车,车上整齐多了,东西码摞的井井有条。
李孟羲一下就找到了布匹。
“这个布就行。”李孟羲抱着一匹布从辎重车上跳了下来。
抻开布匹,李孟羲皱眉,“这是不是薄了点?”
刘备眼神微妙,“薄了,多裹两层便是。”
李孟羲奥了一声。
天啊,李孟羲拿的可不是布,这厮不认识古代布匹,只捡了一匹好看的拿,他拿的,可不是一般的布,是丝绸!丝绸!
李孟羲视丝绸如破麻,把丝绸拿过来,丝毫不以为重,还嫌其单薄。
李孟羲视财帛如废土,小小年纪,有如此气度,刘备见此,心底大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