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百夫长到面前,李孟羲一看,这百夫长很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应该是涿州老人。
李孟羲笑问,“方才是你摔的铁胄?”
百夫长含糊支吾着,面有尴尬,“俺没料铁盔不结实,一摔就坏……”
李孟羲闻言哈哈一笑,他此时也瞅见了,百夫长头顶的铁胄有绳子断了,一些甲片系留着。
“坏就坏了,战阵之上,军备损坏在所难免。”李孟羲宽慰,然后饶有兴趣的问,“倒是,你是如何想起摔下铁胄,降黄巾抵抗之心的?这个法子极好!”
听军师说,摔铁胄不仅没有错,好像还做对了。
看边上,玄德公也是在笑。
百夫长忐忑稍去。
而后,百夫长就说了为何方才那会儿,他会想起扔把头盔往地上扔了。
原来,这百夫长是涿州老人。曾经涿州城下,招抚四境黄巾之时,当时令乡勇们带着民夫去河边洗澡时,特有一令,令到了河边,让什长们先下河作为表率,省的流民们误以为是要把他们赶下河想害他们。
这个百夫长当时还是伍长,有过领流民下河的经验,也就知道为何要带头下河,是要取信黄巾。
因而,此次把黄巾围在河边,干叫黄巾投降,黄巾不肯降。
两下对峙的时候,黄巾里有人问,问投降了,义军杀人不杀。
这一问,百夫长就想起了昔日取信流民的前事来了。
然后,再一想,该如何取信黄巾让其投降,百夫长就想起了头上铁胄,抓起往地上砸了。
铁胄是最好的随手往地上砸的东西,若是丢兵器,不妥。
为取信黄巾,让黄巾投降,把手里的刀剑丢了,这不叫取信了,而是会让自己置身险地。
敌军降与不降,还是两说,而若为劝降,丢了武器,敌军说不得看有便宜可战,说不得就杀将过来了。
而铁胄,这玩意儿于搏杀只是小用,丢了一个铁胄,稍降防御而已,手里刀枪在,威慑不减。
再者,头盔,或者说冠,帽子,为礼仪最重之器。
马超会挑着张飞的头巾挑衅,“张翼德,汝头在此,敢来取否?”
张飞也会挑着马超的头盔,喊,“马超,汝头在此,敢来取否?”
由此可见,以盔为誓,敌军也能信上三分。
很明显,此次百夫长一个急智,铁胄砸往地上,同队之人从之,立刻就让黄巾相信,投降不会被杀,于是弃兵者众矣。
若不是此百夫长急智,黄巾不可能这么快的投降。
黄巾投降慢,抵抗久,我军伤亡则会大一些。由此可见,这百夫长摘盔掷地之法,竟然还能有效降低我军伤亡。
边上刘备告知百夫长曰,“此次做的好,记你大功一件。”
百夫长面露喜色。
又得一招降良法。
两军对峙,敌已被我合围,眼看敌军士气已落,战心将无,此时,敌明明已无战心,但依然不肯降,此中,敌军有忧虑投降后会不会被杀的原因在内。
此时,可设法取信于敌。
众军士手摔头盔为一法,主将至阵前,手折箭矢立势,也为一法。
敌战心动摇之时,若能设法取信于敌,稳其心,则敌降也。
围剿张梁部战事一战了结,直到战后众人才弄清,张梁是死在阵中了。
张角三兄弟,先后两人被义军斩杀。
于河岸处,义军挖出许多墓坑,战死黄巾尸体,还有义军士卒的尸体,就地掩埋。
战后清点,张梁部多是老弱妇孺,人数多达六七万之巨。
带这么多人,又多是老弱病残,难怪张梁部会被义军截住,张梁根本逃不快的。
安排俘虏,又是一阵忙碌。
义军临河扎营,预备明天再走,战后缴获,伤兵救治等,都需时间。
——
俘虏营,新抓的黄巾俘虏们挤在一团,有披甲持枪的义军士卒穿梭于俘虏之中,到处挑人,把挑中的人,给叫起来,不知往哪带。
俘虏中,有一少女,仿佛都不在意是被抓了,也不管还是在俘虏营里,她背着一个大葫芦,胳膊上还挎着药囊,忙碌的穿梭各处。
俘虏营中有伤兵,她热心的找到每一个黄巾伤兵跟前,从药囊里取出草药,放嘴里嚼碎成碎末,然后用手接着,吐出来,小心的给俘虏把伤口糊上。
这少女是医者,是黄巾的军医。
黄巾都是蹲在地上,就这姑娘一人,站起来乱走。
义军士卒呼喊几次,让她莫乱动,少女也害怕,但看到好多人受伤,她固执的满俘虏营去找伤兵。
看押俘虏的百夫长瞅她只是一个半大姑娘,手里也没利器,看模样是医师,就不管她了,任由她去救死扶伤。
与此同时,义军士卒按军令要求,把俘虏中的带着婴幼的妇人先挑出来,给送到妇孺营去。
大多数妇孺,被挑中,不敢言语,只能带着孩子跟着义军士卒走。
但又到一名妇人的时候,那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背上背个襁褓,手里还拉着一个。
义军士卒喝令她出来,妇人害怕,哭泣着求饶,就是不肯走。
那个军医少女正好在附近,她瞅见官军欺人,走过来挡在妇人面前,张开手臂,护着妇人,瞪着面前的官军甲士,“不准欺负她,不准!”姑娘柳眉倒竖,勇敢的和官军对峙。
义军士卒追了黄巾半天,又打了半天仗,劳累不堪,此时心情也不好,看有人找麻烦,义军士卒眼一瞪,手中的刀对着少女比划了一下,恶狠狠的道,“你给起开!莫耽误老子的事儿!”
说着,就要拿手把少女给推到一边。
少女很倔强,仍是不走,她被推开,又狠挤过来,反手狠把义军士卒往回推,还是挡在妇人面前。
“你不准欺负她,不准!”少女挥舞着手里的葫芦,驱赶义军士卒接近。
边上,有黄巾俘虏看事闹大了,担心少女的安危,边上小心劝到,“宁宁,莫跟人较劲儿,害了你,快让开。”
被唤作宁宁的少女,不为所动,面对着义军甲士数人,动也不动。
义军伍长不耐了,“你个小娘皮!”义军伍长骂道,“真当俺不敢打你不成?”
说话间,手里刀入鞘,捋起袖子,就要把这烦人的小娘皮给拽到一边。
看伍长要对宁宁动粗,本来还算老实蹲地上不动的黄巾俘虏,呼啦站起来了一片,俘虏们围了上来,眼神不善的盯着伍长。
只刹那,伍长察觉到情况不对,他娘的俘虏要暴动。
“你们想作甚?!给老子蹲下!蹲下!”伍长再次抽刀,警惕又紧张的拿刀指着一圈的俘虏,色厉内荏的呵斥俘虏们退开。
黄巾俘虏们不听呵斥,仍围着几个甲士。
眼看,气氛越发紧张,冲突在际。
“何事扰扰?”一声稚嫩的少年的声音传来。
随后,一名少年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李孟羲先是打量了一下现场,她看到现场像是士卒在和俘虏对峙。
边上有一个小姑娘,张开双臂,护着一名妇人。
这更像是士卒在欺负人。
“怎么了?你们欺负人了?”李孟羲眉头一挑,皱眉看向伍长。
伍长顿感冤枉,“讲道理军师!谁欺负她了,俺照你的说,把带小孩儿的妇人叫去妇孺营,这小娘皮……”
“好了。”李孟羲打断了士卒的话,他听明白了。
李孟羲不由拿眼看向少女。
那少女像一个气呼呼的青蛙,忿忿的模样,看她手里抓着的葫芦,看样子她是想拿葫芦砸人。
少女嘴唇,是绿色的……
奥,这是一个绿嘴唇的少女。
李孟羲和少女说道,“跟我来,我军中有妇孺营,单独照料老弱妇孺。
我军不会欺凌弱小。”
说到这里,李孟羲突然灵机一动,把头上的铁胄取下,往地上啪的一扔,“某以此胄为誓!”
刚学到的东西,李孟羲可就用出来了。
少女看李孟羲年纪小小的,却跟大人一样,一本正经,还有,他摔铁胄的模样傻乎乎的,少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
李孟羲本来感觉还好,他想的是,看吧,这是李某人新学的取信于人的方法,厉害吧。
但少女一笑,李孟羲顿时感觉极其尴尬,尴尬无比。
他绷着脸,强装作没事人一样,低头捡起铁胄,然后戴到头上。
看向少女和被少女保护在身后的妇人,正色道,“跟我走,这边有粥,快熬好了,有粥喝。”
少女还不怎么意动,被少女保护在身后的妇人,看事闹了好久,怕连累了少女。
拉着孩子走了过来,弱弱的说,“俺跟你走。”
少女不放心,怕妇人还是遭欺负,忙说,“俺也去!”
李孟羲盯着少女看了片刻,“你是她亲属?”
“俺就是!”少女忙就搀住妇人的手,假装就是妇人一家的,非要跟着走。
李孟羲多聪明的人啊,一眼看破。
妇孺营虽说是为照看妇孺而单设的一营,但也没说,真就全是妇孺老弱,没有外人,妇孺营也有好多其他人。
“那,跟我走。”李孟羲看了少女一眼,扭头就走。
那妇人略带忐忑的,背着一个襁褓,抱着一个娃娃,还拉着一个娃娃。
少女搀扶着妇人,义无反顾的跟着妇人走。
当事人都离开了,黄巾俘虏们还杵在那里,一个二个不放心的目送少女走远。
义军伍长看黄巾俘虏站起一大片,拿着枪杆,连抽带训斥,好算把俘虏们又给按下去了。
再说李孟羲,闲着没事儿的李孟羲顺便帮忙把妇孺带到妇孺营。
他带着人,在营中这里拐一下,那里拐一下,不一会儿,把人带到。
妇孺营,真就大多数都是妇人小孩儿,李孟羲把人带到,有一伙夫迎了上来。
李孟羲问,“粥煮好了没?”
伙夫说好了。
“鱼呢?”李孟羲再问。
“还得一会儿。”
“豆浆呢?”李孟羲再问。
“也好了。”
李孟羲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带着葫芦的少女,还有一人带三个孩子的妇人,“你帮着安排一下。”
说完,李孟羲走了。
伙夫实则是妇孺营帮着管事的人,伙夫也没仔细看人,只当是军师亲自领来的,得稍微照看下。
“你们先过来,一会儿就开火吃饭。”
伙夫憨厚的朝少女和妇人笑了笑。
随着伙夫往妇孺营走,少女和妇人都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开始的些许忐忑和不安,到了妇孺营,见到处都是妇人和小孩子,小孩子尤其多,满营妇人和孩子们,神情不见惊慌,反而是说说笑笑的。
妇孺营的安和的氛围,让少女和妇人安心了不少。
不大一会儿,还就真的开饭了。
此时,天也不晚,竟然半晌的时候开饭了。
别人都排队等盛饭了,少女和妇人茫然站在一边。
有热心的人,看这俩人显然新来的,也不熟悉,过来领着两人排到了队里。
不大会儿,少女和妇人就排到前边了。
打饭的伙夫一看,看妇人怀里一个,手拉一个,背上似乎还有一个,便问,“几个娃娃?”
“仨……仨吗。”妇人结巴的回了一句。
然后,伙夫再一看,这妇人,手里也没个碗。
这样的事见多了,妇孺营每来新人,大多是要么没有碗,要么是没有好碗。
伙夫从边上,拿起一摞碗,四个碗。
盛了四碗粥,道,“都是恁哩,端走。”
带着小孩儿的妇人,都愣了。
在妇人愣神的这一会儿,伙夫一瞅,这妇人带大拖小的,一个人,也端不住四碗饭。
往旁边喊了一人,让帮着端一下。
旁边是闲着没事儿的战兵。
伙夫喊帮忙,战兵甲士把手里枪往地上一戳,过来帮忙了。
直到甲士帮着端了俩碗,好心的帮妇人找了个吃饭的地,给安排好,妇人依然是迷茫的。
甲士都走了,妇人愣了半晌才想起,忘了跟人道谢了。
“婶,俺能吃这饭了不?”妇人身边,脏兮兮的小娃娃,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看着地上放着的好多饭。
妇人低头看了地上的许多饭,脸上笑意自然就露了出来。
地上,饭是六大碗饭啊,粥四大碗,一大碗是鱼汤,一小碗,是豆浆。
妇人许久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饭了。
端起一大碗粥,妇人把粥给侄儿,又端起一碗,给外甥,自己再一碗,还剩一碗,可惜自己小孩儿还在吃奶,不然四碗,不正好够一人一碗。
这时,少女端着一大碗粥,也过来了。
见了妇人,少女过来,凑到妇人跟前。
粥不凉不烫,是香甜的小米粥,少女边喝粥,她目光四处打量着,眼中满是疑惑。
“姨姨,他们给的饭还不少。”少女说着。
妇人笑了,“可不。”
说着,把鱼汤端给少女,“宁宁,鱼汤你喝了吧,姨姨也吃不完。”
少女摇头,不肯。
如少女所见,粥给的可多了,姨姨一个人和三个小娃娃,官军给了四大碗粥,还有一碗鱼肉,一碗豆浆。
要是平日,都不定能吃这么好,又何况是被官军抓了。
官军竟舍得给这么多吃的。
这伙儿官军所行,让少女很是不解。
妇人吃了一顿饱饭,妇人带着的几个娃娃,也吃的几乎撑了。
少女宁宁也把粥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了饭,妇人就去送碗,把碗还给人家。
伙夫弄清妇人来意,笑了,“碗留着,别弄丢了,下顿还盛饭。”
妇人看了看手里极好的大木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再三道谢。
少女宁宁,同样多了一个很大的木碗。
木碗出自义军匠营,是由经验丰富的木匠,用成块的木头,用凿子给掏出来的,虽说不精致,但厚实非常。
饭吃过了。
少女陪着妇人呆在妇孺营。
她们两个是生人,满营没有认识的人,只在角落里呆着。
有人找上来了,是一妇人,妇人抱着一匹布。
过来,妇人笑了笑,指了指两个娃娃,“俺来给娃娃做两身衣服。”
妇人半晌没反应过来。
少女宁宁也是惊讶。
“来给娃娃做身衣裳。”抱布而来的妇人又说。
“娃娃有衣裳,使不得!”反应过来的妇人,忙就推却。她是以为,人家把自己个的布拿过来,给娃娃做衣服呢。
来者不是一般人,乃是绣娘柳氏。
柳氏笑道,“妹子,你不让我做,这可叫我为难,军令要我做的。”
说着,拉过妇人身旁的小娃娃,打量一番,也不用量,绣娘柳氏一眼便能看准尺寸。
然后,当场抻开布,拿起剪刀,裁布,开始缝衣服。
妇人心中感激不胜,几度抹眼泪。
做衣服过程中,两下攀谈起来。
柳氏说着,“这天冷了,俺们早来的,娃娃们都有厚衣裳了,军师令,你们新过来的,要是没衣裳,就做一身。”
妇人明白了,是人军师让做的。
妇人问军师何人,得空得好好感谢人家。
说到军师,柳氏便忍不住笑了,“军师啊,不知你们见没见着,一小娃娃,也不多高,带着剑,有时能碰到……”
小娃娃,不多高,妇孺营满是不多高的小娃娃。
但要说,小娃娃带着剑……
少女宁宁,脑海中一下浮现了一个带剑穿甲,还傻乎乎摔铁胄的小孩儿。
她心里惊讶,那小孩儿,竟然是这官军中的大人物啊!
越想越是不可思议,满满的古怪。
那小孩儿,明明是个小孩儿啊。
绣娘柳氏非是一般人,缝绣手艺非比寻常。
她连裁带缝,没用太久,给娃娃做了两身合身的衣服。
给娃娃们穿上新衣服,娃娃大人都是一脸高兴。
柳氏还有别处要忙,做完衣服,就走了。
妇人和少女,赶紧起身相送。
这一天,从被官军追的仓惶不安,到投降后的惶恐,再到妇孺营,吃了份量十足的饭,再到眼见官军给娃娃缝了厚实的衣服,少女宁宁所观所见,令她疑惑万分。
此时,时间是下午半午。
妇孺营中不比他处,妇孺营不需忙碌。
那些吃饱喝足的小娃娃们,跑着玩耍着吵闹着。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蹦蹦跳跳的从眼前过,蹦跳着,欢快的背着诗歌。
少女宁宁盯着玩闹的孩童们,听着孩童们唱着的诗歌,目露异彩。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牧童骑黄牛,
歌声震林岳……”
“松下问童子,
严师采药去。
……”
妇孺营,没人去引导,教书先生们也不在。
孩子们和猴群没区别,一人扔石头,会起了头,所有人都开始扔石头。
一人想起来背诗玩,起了头,所有人都背诗。
孩童们乱跑着,一群一伙,一首接着一首背诗。那份欢快,令人侧目。
到了一首。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小孩子们,不懂人间悲苦,不懂诗歌中深意。
他们欢快不减,嘻嘻哈哈边背着,边
蹦跳着跑着玩。
少女宁宁,一下站起来了。
她眼中,怔然。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她呢喃着,盯着眼前玩耍的小孩子们,看了良久。
她心中,波澜起伏。
就那样站着,站了许久。
边上,妇人拉了拉少女,“宁宁,你坐这儿,歇歇么。”
少女宁宁紧了紧肩膀上的药囊,转头,露出了笑容,“姨姨,我去看看咱们的人,一会儿我回来。”
说罢,少女离开了妇孺营。
少女是黄巾军中的医者,自然是要去救治黄巾伤者。
她对军营也不熟悉,不知道俘虏营在哪,转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俘虏营。
看押俘虏的持矛甲士看了少女一眼,看到少女又背葫芦,又带药囊的,只当是军医营的人,没阻拦,就让她进去了。
少女宁宁回到俘虏营,还是满营找人,看谁受伤了,就拿草药嚼碎了,给人糊上。
看得出来,少女很受俘虏们的尊重,她所到之处,俘虏们主动让了位置。
又找见一个受伤的俘虏,那个俘虏伤还严重,手臂上划拉了个大口子。
宁宁过来,黄巾兵起身,嘿嘿一笑,指着手臂上贴着的布,“人给看过了。”
说着,把布揭开,“也不着弄里啥洗里,疼里厉害,一股酒味。”
如宁宁所见,这个受伤的人,胳膊上血迹清洗过了,伤口已结痂,没多少血流出来。
但没有上药。
宁宁从药囊里,取出草药,交给黄巾大叔,让他嚼碎了糊伤口上。
再往后,遇到不少说官军给看过的人。
受伤最重的,肚子上豁了个口子,官军过来,给拿线缝住了。
宁宁又是意外,官军竟然管黄巾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