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旁边正好有个图书馆。”傅红月怕二王在鸿胪寺憋得慌就道。
“老夫也想去看看图书馆,我们一起走吧,红月娘子在前头带路。”
于是傅红月就在前头给他们带路。
王鄂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发现图书馆内的书籍摆放的非常整齐,还有专门的人对书籍进行整理。
据说有一些士子为了看书,直接就应聘进来当书籍管理员,为的就是免费看书。
这里借书的人还是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入京赶考的士子。
这里也有直接借了书看的地方。
图书馆这个创意王鄂觉得不错,宋国在这方面要比大蒙古国好多了。
而且借阅书籍也至少一文钱,但要是弄丢了书籍,那就要照价赔偿。
王鄂在这边坐了一会儿,就有人上前。
“王老先生。”
听到有人唤自己,王鄂抬起头。
“你是?”
“王老先生不认识我了,我是张旭张东升。”
“张东升?”
王鄂没印象了。
后来就猛然间就想了起来。不过这个学生资质一般,当年也没有入王鄂的眼中,所以才想了很长时间。
王鄂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太极书院的学生。
他乡遇故知,但是王鄂却激动不起来。
张旭问道:“王老先生,你怎么也来临安了?”
王鄂有些苦笑不得,然后随口就说是出使宋国。
王鄂问道:“那你怎么来了临安?姚相公不是在征辟太极学院的学生么?”
张旭说:“听闻宋国今年是第二年的武学招生,去年我就是因为没赶上,就错过了。”
“武学?”
“是的。王老先生不知道么?”
王鄂问:“可是培养武官的学院?”
张旭道:“就是培养武官的地方。”
王鄂忽然想要拉拢这个学生,即便不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也要从宋国手里抢几个过来。
“宋国重文轻武,你去当武官将来必没有前途,还不如去燕京城,只要报上老夫的名号,姚相公就会给你安排职务。”
“东升不想走后路。”
“有骨气,这样的人才正是我大蒙古需要的。”
“东升还是想要靠自己,走出一条路。如今宋国天子广开言路,将来要北伐,于是京中报纸也在宣传武学一事,将来武学生一毕业,就直接从军官做起。”
“宋国毕竟重文轻武,老夫那边和姚相认识,你要走这条门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一封信去北方。”
“老先生莫要侮辱东升,东升虽然才学不佳,但还是知道要凭自己的努力走入仕途的。”
张旭借了书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王鄂。
这时候王磐笑了起来。
“这人挺有骨气,将来不知道在仕途上能走多远。”
王鄂缓缓松了口气:“老夫好心劝他,就是想让他明白,这世道是如何的艰难险阻,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仕途啊,都是那些士大夫权贵手中的玩物。”
“我看你是想从宋国手中抢人吧!”
“宋国都可以抢人,为何我不可?”
“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不会说什么,但现在来了宋国,我发现宋国才是我心中最往的地方。”
王鄂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鄂借了一堆书后就到鸿胪寺后院中看书。
他这次借了不少有关政治类的书籍。
王鄂看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被王磐叫去了。
说是要去武学那边看看。
王鄂道:“那个武将粗鄙的地方,老夫羞于同行!”
但王鄂还是鬼使神差就去了,他要看看这武学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竟然让他本人出面都抢人失败了。
武学离鸿胪寺不远,二人走了十里路。
据说这里原先是高宗皇帝的德寿宫,后来被改建成了武学。
因为武学乃是朝廷重地,周围都有厢军把守,所以他们只能站在门外,即便不能进去,但二人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士兵,就觉得士兵的精气神非常不错。
这时候又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整齐的脚步声以及嘹亮的口号声。
王鄂从错愕转向震惊了。
“这里就是武学?”
“是的。”
这时候张旭也过来了,好奇地看着王鄂。
“王老先生你也来了?”
王鄂冷笑起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就只有你能来么?”
张旭被说的哑口无言。
王磐在边上笑着说:“你的这个王老先生生怕你误入歧途,选择错误,如今看了之后才发现是他错了。”
王鄂回头,似乎在说我有么。
王鄂这次并没有对张旭说什么。
而是在武学门口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有跑步的武学生从门里面跑了出来。
经过王鄂他们身边的时候自始自终都没有抬起头来。
他们的身上洋溢着一股军人的气势,这种其气势是别具一格的。
步伐整齐穿着统一的服装。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绕着西湖边上跑一圈。”
王鄂听见问:“那西湖有多宽?”
王磐道:“有不少路了,反正我们是不行的。”
张旭的眼睛里面忽然露出淡然的神色。
“张旭你能跑这么多路么?”王鄂问。
张旭点点头,“这些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为了能进武学,我已经在西湖边上跑了半年了。”
“啊,什么?”王鄂、王磐异口同声地问。
“这有什么,我从燕京千里迢迢来此地,就是为了考进武学。”
这人简直魔怔了,看来挖不走墙角了,王鄂心道。
王磐起身给王鄂递了一个眼神。
“王老先生慢走。”张旭目送王鄂他们离开了。
然后抬起头看着武学门口。
王磐问:“方才你觉得如何?”
王鄂道:“他这是学祖狄闻鸡起舞啊,让老夫都自愧不如。”
……
又过了一日,王鄂就见到了刘秉忠、窦默等人,看到对方意气风发的样子,王鄂的神情有些崩溃。
刘秉忠现在已经瘦不少,但精神矍铄,他穿起了深衣长袍,再也不是金莲川上的那个穿着僧袍的和尚了,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睿智、深不可测了。
王鄂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
刘秉忠笑着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