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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尘烟走燕梁》第二十九章

作者:江仪棠 字数:2798 书籍:半点尘烟走燕梁

  那两门童看着陈知衡,又对视了一眼,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便继续问道:“那你找我们老爷有何事?我们老爷说了,若无事便不见。”

  陈知衡拿出了袖子里的那个木盒,说道:“我是来给你们老爷送银子的。”

  两门童是知道他们老爷池县令的性子的,爱财如命,现下有人来送钱,他们知道老爷听了定会心生欢喜,然后给他们加点赏赐。

  其中一个门童便急冲冲地跑了进去,另外一个门童便站在门后打量着陈知衡,也不知道面前的陈知衡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片刻,那个刚刚进去的门童便出来了,微微喘着些气,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老爷有请,请随我来吧。”便领着陈知衡进了池府。

  入了池府,气派程度更甚。

  池府里的水池还没有结冰,里面游着几尾漂亮的红色金鱼,金鱼摇曳的尾巴就好似一朵巨大的牡丹盛开在池子里,下面飘动着一些细长柔软的水草,好似一双双少女的芊芊玉手。水池中央有着一块巨大的崚嶒白石,看材质应是从南方运来的,又是那般硕大,想来运费也是不便宜。这座假山重峦叠嶂,就如真山一般。再看那池子上有一座桥,这桥不似燕京其他的桥,九曲十八弯地铺平在池子上,贯穿了整个池子,能看尽这池子四周的景致。光看这些布局,便知道这院子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陈知衡冷笑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池县令也就是个败类,如若有一日自己登基,便会每月派御史秘密查访各州各郡,定不让这种事情在梁国发生,定保梁国国泰民安,富足安乐,不受地方父母官的欺负。

  那池县令穿着一件深蓝色常服,头戴黑色巾帻将头发掩住。他的皮肤黑黢黢的,而且皱皱巴巴的,好似树皮一般,脸上横着几块老年斑,胡子已经花白了,大约六十多岁。

  陈知衡恭恭敬敬地朝着池县令行了个礼,那池县令见到陈知衡也是笑嘻嘻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说道:“不知阁下找老夫何事?”

  陈知衡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盒子递给池县令,池县令接过盒子,打开里面平放着一张德昌银号的银票,池县令拿出了银票,举过头顶,阳光透过银票,银票呈半透明状。池县令眯着眼,仔细的看着银票,上面印着“四千两白银”的字样。池县令难以置信,这是四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是德昌银号的。

  陈知衡看出了池县令的吃惊,便说道:“这些银子是会给您的,但是县官大老爷您要知道,无功不受禄,如若小生免费给您了,您也免不得受人诟病。小生有一件事正有一件事要求您,望您能助小生一臂之力,这是也不为难,只要县官大老爷动一动口,便可以做到了。”

  池县令听到陈知衡说这是不难,也便放心了,将银票拿的更紧了,只觉得手中这张四千两银子的银票十拿九稳了,只听陈知衡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徐家班的事情,县官大老爷你可还记得?”

  池县令想了想,确实有这一事,便回答道:“煞有其事。”

  陈知衡还未说,池县令心里隐隐觉得陈知衡来找他与这件事有关,心里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毕竟这件事扯到了郑德望,这不可以含糊。如果办不好惹到了郑德望,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

  忽然间,池县令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陈知衡见池县令有些动摇,如若再晚些说,恐怕池县令会反悔,便有条不紊地说道:“事情不难。郑德望既然说徐班主收了他两千两银子,把徐袅袅卖给他做妾。我知道郑德望的意思,他只想要人,这点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于是我便来找县官大老爷您了。过几日,那案子便要终审了,只要您到时候说郑德望并无证据,案子不成立,把徐班主和徐袅袅放了,这银子便是您的了,比两千两整整翻了一倍。”

  池县令听了陈知衡的话,便收了原先笑嘻嘻的表情,直接把银票放回盒子里,犹如遇到瘟神一般,直接把盒子塞回到了陈知衡的手里,背过身去,说道:“这等事情,老夫不作。如果得罪了郑德望郑老爷,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好过。老夫还尚有妻儿,前两年刚有了孙辈,老夫还嫌命太短。就求阁下行行好,放过老夫,另寻他人帮阁下做这件事吧。”

  陈知衡还想求上一求,但是池县令好像有些恼了,直接喊来家丁,就把陈知衡赶出去了。

  陈知衡被赶出池府,有些灰头土脸的,暂且想不到什么法子,也便只能先回来福客栈了。

  那头牢房里,徐桓卿被狱卒照顾了一阵子,人算是清醒了,不烧了,风寒也好了,只是身子骨还不太利索。

  但是关于昏迷那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桓卿一无所知,他有些不放心,便爬到牢房边上坐下,把徐袅袅叫了过来,于是师徒二人便这样隔着一道栏杆,说起了话。

  徐桓卿大病初愈,还是有些虚弱,他靠在栏杆上,说道:“我昏昏沉沉的那些天,嘴里有没有说出什么胡话?”

  徐袅袅也靠在栏杆上,回忆了一下,说道:“别的没有,只是嘴里口口声声地喊着青梅。”

  徐袅袅心里刚刚稍稍下去的疑惑,现下又上来了。徐袅袅在徐家班生活了十年,都不曾听徐桓卿提起过一个叫青梅的人。

  徐袅袅有些迟疑,她正在想着当不当问,生怕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徐桓卿看着高墙上高悬的窗子外的天空,叹了口气,哀叹道:“唉,都快四十年了,还是忘不了她。”

  徐袅袅这下便更加疑惑,这青梅是不是徐桓卿曾经喜欢的人?如果是,那么他们为什么又会分开呢?

  徐袅袅也倚着栏杆俯首冥思着。她不敢问,她知道她也不该问这个,怕提到徐桓卿的伤心处。

  只听徐桓卿徐徐地说道:“那是我十几岁时候的事情,我还在一个地方的戏班子里唱戏。那会儿,我和一个叫陆青梅的女子相爱了,原本以为能厮守到老。但是我们最后散了,只因为她的父亲是地方上做官的,看不起像我这样的戏子,便狠心将她远嫁出去……”

  徐桓卿十几岁的时候,是跟着滨州地方上的戏班子唱戏,当时他因为出神入化地表演和对戏曲方面的触类旁通,唱戏用的乐器也是样样精通,唢呐、打鼓、二胡都不再话下,再加上徐桓卿长相俊秀,玉树临风,更是让他在滨州城名声大噪,闻名来听他唱戏的人络绎不绝。

  那一日,徐桓卿刚唱完戏,便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信封便心急火燎地跑开了,他顺着那个丫鬟跑回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小姐,后来才知道她叫陆青梅,是陆员外家的小姐。

  那天她穿着桃红色齐胸襦裙,上面绣着一些小巧的白色琼花,两种颜色相互映衬的很好,相得益彰。她绾着小巧玲珑的随云髻,上面簪着一些不是很值钱、但是很好看的珠花,发髻末端还簪着一朵嫣红的小花,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大家闺秀的庄重肃雅,倒是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清新。而她的双眸是水汪汪的,眉毛是弯弯的小山眉,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秀。

  就在徐桓卿看过去的时候,陆青梅也羞涩的看了过来。就在那刻,他们的望向对方,眼神好似两束光交织在了一起,仿佛带着些许的温度。两人在彼此的眼中,忽远忽近,好似云中仙一般。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脸上的浮现出了笑容,是看到挚爱时的那种喜悦之感。陆青梅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好似春日的远山上开了一片丹花。

  后来是一旁的丫鬟把陆青梅硬生生地给拽走了,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戏子这般样子不太好。不说是戏子,怕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也不行,会被人说闲话。

  待夜里,徐桓卿打开那个丫鬟塞给他的信封,松花笺的下侧是浅粉色的圆锥石头花晒干压制在上面,纸张有些微微偏粉,看上去很是用心准备的,上面则是一行行端庄的簪花小楷。

  信里说了她这些年来的日子。

  生母早亡,当家主母对陆青梅不是很好,住在简陋的偏院,嫡出的长姐经常欺负她,陆员外知道但是也不曾管。她也只是熬着这日子,觉得人间有些不值得,恨不得随生母而去。但是当她看到徐桓卿之后,她便感到了生活还是有些滋味儿的。于是她只要一有机会便去看徐桓卿唱戏,只要远远看他一眼,生活也便多了些怡悦,也便有了活下去的心。她对徐桓卿的爱慕之心愈来愈重,便写了信托丫鬟将它交给徐桓卿。

  徐桓卿自从白天和陆青梅的邂逅之后,也便心里有了陆青梅,便写了信随身放着,希望下次遇到陆青梅之时能亲手交给她。

  后来,更是有陆青梅的丫鬟在两人之间为他们传信,也会约着去郊外的山上一起看花。但是不曾想,那些事情都被陆员外知道了,陆员外勃然大怒,要将陆青梅嫁给离自己很远的朋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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