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顾嘉棠?!你怎么?”
原本还因为救兵到了的壮汉阿彪怎么也没有想到,闯进来的并不是听到枪声赶过来的巡警,而是顾嘉棠和他的手下,顿时便犹如见了鬼一般地说道。
而顾嘉棠则冷哼了一声,“我道是谁那么不开眼,连我们恒社的兄弟都敢骗!闹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恒……恒社?我……我说顾老哥,这其中一……一定是有什……什么误会!”
不想话音未落,李信便直接拆起台来,“误会?不对吧!你刚刚不是还说有一百种方法弄死我么?怎么这会儿有成了误会了?”
“你……我不是……我……”
“够了!我现在可不想听你的解释,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慢慢说吧!”说着顾嘉棠大手一挥,对手下说道,“把人带走!”
此话一出,顾嘉棠的那些手下便立刻应了一声,随即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上来直接把那个壮汉阿彪从地上架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架了出去直接塞进了一辆停在街对面的轿车拉走了……
然而话音未落,那袁政委便连连摇头,“不妥!老赵同志现在还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呢?”
“袁政委,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老赵大叔给救出来。你不是说前线的战士们还等着这些药品救命呢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预定的包机是在三天后,我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个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预定的是中航的包机吧?”见那袁政委点头,李信便继续说道,“包机的事会帮你去跟他们谈,你只要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就好,没问题吧?”
“放心,老赵出事以后,我就把那些药品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搞定包机,十分钟之内就能送进飞机的货箱。”
听他这么一说,李信这才点了点头,“等我的消息。”
说完李信便转身离开了药铺,往酒店打了电话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启德机场。
很快,刘霄也拎着一只皮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少爷!”
然而李信却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一言不发地带着他来到了与机场只一墙之隔的中航办事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前台小姐一见李信进来便立刻主动问询道。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在你们这预定了包机服务,时间是三天后,但是我们的计划有变,想改一下时间,不知可不可以?”
“可否让我看一下您的包机凭证?”
“可以!”说着李信便将临行前袁政委交给自己的包机凭证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个前台小姐。
“凭证没有问题。”那前台小姐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开口说道,“不过很抱歉,先生。您的包机预定已经提上了日程,按照规定是不能改期的。”
尽管遭到了拒绝,但李信却依旧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权限,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好了,你帮我把分管包机业务的曹经理给我叫来,我直接跟他谈。”
那前台小姐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自然很容易从李信进来之后的举手投足看此人的不一般,于是便二话不说就拿起了面前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大,一个穿着深灰色西服,头上微微有些谢顶的胖子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阿珍,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是谁在找我?”
然而话音未落,还不等那个叫阿珍的前台小姐开口,李信就抢在她的前面对那人说道:“是我。”
“你?”那曹经理先是上下打量了李信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阿珍,见她点头才皱着眉头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想李信听了却笑了笑,“曹经理,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些事我想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去说比较好,你说呢?”
尽管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个曹经理却还是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那曹经理果然很老练,一眼就看出了李信和刘霄的主从关系,于是在双方坐落之后便直接对李信问道。
“我姓郑。”
“原来是郑公子,失敬失敬!不知郑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啊?”
李信则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请曹经理帮忙将我之前预定的包机改下期。”
说完李信便不等那曹经理开口,主动拿出了那张包机凭证,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曹经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想改到什么时候啊?”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
话音未落,那曹经理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今天晚上?我说郑公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此话一出,那曹经理不禁耸了耸肩,“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您的包机预定已经提上了日程,按照规定如无特殊情况是不能改期的。”
尽管这个曹经理的话术跟之前那个前台的阿珍差不多,但是李信却敏锐地听出了两句话的区别,于是便连忙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们公司有规定,不过我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有些特殊,还请曹经理能够通融通融!”
然而那曹经理却依旧没有松口,“通融?怎么通融?郑公子,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也知道我们的包机业务有多火,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能预定到三天后的包机,肯定也花了不少钱吧?老实说这就已经够快的了,退一步将,就算我能帮你安排今天晚上的包机,这机组人员的调配,飞机的维护保养什么的可是一大笔的开销啊!”
听到这,李信就已经知道这事有门了,于是便飞快地给一旁的刘霄使了个眼色,后者则立刻会意,从皮箱里拿出两根金条放在了那曹经理的面前。
“郑公子,这……这怎么话说的,您这是干嘛呀?”
“曹经理,您刚刚不是说了,这机组人员的调配和飞机的维护保养什么的都是需要花钱的吗?我总不能让曹经理你自掏腰包不是?这些就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包机的事还请曹经理多多费心了。”
“这个……”那曹经理先是拢了拢自己头上那几根稀疏的头发,随后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最快也得等到明天凌晨,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
“可以!可是凌晨的时候机场应该还不让进吧?”
“没关系,你直接到这来就可以了,我们这有个后门,出去之后就是机场跑道,到时候我会让机长把飞机停在二号跑道,你们到了直接登机就可以了。”
……
“刚刚曹经理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两人刚从办事处出来,李信便对刘霄说道。
“都记住了。”
李信听了微微点头,随即便将那张包机凭证交给了他,“这个你拿着,回去准备妥当之后就去渣华道的袁记药铺去找袁掌柜,四点钟准时到这跟我汇合。”
“知道了,那少爷您这是要……”
“我还有场戏要演,记得路上多长个心眼。”说到这李信先是谨慎地看了一眼左右,随即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到了重庆以后……”
听到这,刘霄连忙点头,“放心吧,少爷!我都记住了。”
“好!那你就先回去准备吧!”
“是!”
然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一个壮汉便推开了中航办事处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么?”前台的阿珍一见到那个壮汉便被那人一脸的凶相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问你,刚刚离开的那两个家伙进来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先……先生,我真……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两个家伙啊?”
“哼!”这话才刚一说出口,那壮汉便猛地一拍阿珍面前的台子,随即便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恶狠狠地说道,“看清楚了,爷爷我可是客家帮的,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少他妈跟我耍花样,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说!那两个家伙进来都做了什么?”
不想话音未落,一个李信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哟!这位大哥,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你昨天不是还说自己是义安商会的么?怎么又改投客家帮啦?这换主子的速度恐怕连吕布都要为之汗颜了吧!”
“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那壮汉显然没有预料到李信竟然去而复返,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而李信却只是笑着反问道:“知道什么?”
“自然是我们假冒义安商会的事了!”
也不知道这个壮汉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就这么当着李信的面把实话给说了出来,搞得李信都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便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你别说,在这之前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承认了,那我就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
不想那壮汉听了却把嘴一撇,“怎么着,你想动手?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小身板还是省省吧!不过反正你早晚要死,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便猛地打向了李信的面门。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就把一旁的阿珍给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
只一拳,就能看出那个壮汉并不是妄自托大,而是真有本事在身的。而且从凌厉的拳风判断,即便是李信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正面硬抗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当然,李信也还没有傻到跟他硬拼,而是在那一拳快要打到自己的时候猛地往旁边一闪,随即两只手抱住了那只粗壮的手臂猛地一发力,竟直接将那壮汉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这一摔可够重的,差点没把那壮汉给当场摔得背过气去,而就在他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气给倒上来的时候,一支手枪便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别动啊!万一走了火可不赖我啊!”
不想那壮汉却还在死撑,“如果你不怕跟那个姓赵的一样蹲班房的话,那就开枪好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吧?”
“那你倒是开啊!”
然而面对那壮汉的叫嚣,李信却并没有继续跟他废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依旧用手捂着脸,却还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看的阿珍,“小姐,刚刚是他先动的手,没错吧?”
阿珍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信会突然跟自己说话,顿时便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但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可就在下一瞬,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便出现了,李信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照着那壮汉的肩膀就是一枪,顿时血光飞溅,刚刚还嘴硬的壮汉便立刻蜷缩成了一团,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滚来。
“怎么样?现在清醒一点儿了吧?”
“你……你别太……太得意!就……就算是我……先动的手,你要是开枪杀……杀我,也……也是要蹲班房的!警署里我……我们有的是人!只要你……被抓紧去,雅姐就有一……一百种办法让你死在里面,替我报……报仇!”
“雅姐?你说的是那个跟你一块儿打着义安商会的旗号骗人的那个女的么?放心,她那笔账我记着呢!早晚会跟她算清楚的。至于你嘛……”
与此同时,办事处的大楼外面。
两个正在巡逻的警员在听到枪声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可还没等他们来到近前就被一伙人给拦了下来,二话不说直接递上了几块大洋,而那两个警员也很识趣,收到大洋之后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很有默契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