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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皇帝》一百六十六章 淳于意

作者:一木难支 字数:3117 书籍:大汉皇帝

  “魏其侯可知太仓公究竟在何处?”,刘荣激动地上前拉住窦婴言道。

  窦婴是扪髯笑道:“殿下莫急,臣若不知怎会到这司马门外,等候殿下”。

  刘荣当场便想要去寻那淳于意,但冷静下来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这整整装了一大箱子的奏折,只得对窦婴言道:“魏其侯还请回府稍候,待我入宫将奏折尽皆呈报父皇之后,再出宫去寻魏其侯,一同去迎太仓公可好?”。

  然自古以来,医者的政治地位都是非常低的,自中国之医学的传承而言,大抵可分为‘巫医’‘道医’,‘儒医’三个阶段。春秋伊始,医学大抵是操纵在‘巫’的手中,此即三阶段中‘巫医’阶段。

  以迄秦汉,“医”则开始以“方士”身份,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当年一统六国,打的匈奴不敢不敢南下牧马的秦始皇,便是被方士忽悠的不轻。

  当其东巡齐鲁时,有齐之方士徐福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有仙人居之,且有长生不老之仙药,愿前往求仙问药。始皇大喜过望,于是,便派徐福出海访仙山而求不死仙药。

  但最终到了始皇死于沙丘行宫,也未等到徐福回来。

  更是有野史之传言,徐福到了R国,做了R国的第一代XXX皇……………………

  然此种之事,到西汉依然是屡见不鲜,先有刘荣之祖父文帝便被那新垣平忽悠的不轻,而刘彘便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先是将女儿嫁给了那栾大,后来更是相信了那江充之言,父子相残,逼死了卫太子刘据。

  汉末魏晋以来的医学传承基本上是随着两汉以来神仙方术的逐渐变化为道教,而操纵于崇奉道教的世家大族之手,由此而为“到医”者。

  然自宋以降,‘儒医’则逐渐成为医学传承的主流,这类医者大多具有儒学的根底,他们注重对医学经典的研读,其行医作风也多合乎儒家的道德标准,与那些仅凭数张药方或几味单方便为人疗疾的医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但不论何事,医者的地位都是非常之低下,到了遵儒之后,更是将医列为了九流之列…………

  固此,窦婴一听闻刘荣竟要亲自去请那淳于意,自然是有些意外。

  只见其言道:“不须如此,只要殿下下令命人将其召入皇宫即可”。

  刘荣是呵呵笑道:“想来此时太仓公定然已是一老者矣,其为长者,我怎能只命一侍从前去召见之。

  且此时父皇身体抱恙,还是要令其诊治之,自然是当我亲自去之”。

  “还是殿下想的周到,臣不如也!”。

  接而刘荣便不再多言之,当即便入宫而去,到了麒麟殿中,刘荣便将此次在丞相府中所议之结果尽皆呈报给了老爹。

  “荣儿,今日到丞相府中以为如何?”。

  刘荣当即一行礼道:“回父皇,儿子以为,相比于丞相与御史大夫,儿子大有不如矣”。

  然天子刘启哪里不知道刘舍的德行,也不提他,只是言道:“荣儿不必如此,晁卿为政多年,处置起政务来自然是手到擒拿”。

  “谢父皇之勉励”。

  言毕,刘荣一行礼便告退离去之。

  一出了麒麟殿,刘荣便对王声言道:“速去备车出宫!”。

  “诺!”。

  然就在刘荣行至车驾之前,要上车驾之时,王声便问道:“不知此次出宫,殿下要到何处?”。

  “魏其侯府”。

  刘荣言毕,御者便挥起马鞭,驱车而去之。

  而窦婴在应下刘荣之后,便在其府中等着,当听到家奴来报,皇长子到矣,便立即出府而迎之。

  一见到窦婴,刘荣便忙问道:“不知魏其侯可否告知于我,太仓公在何处?”。

  窦婴也不多言,便领着刘荣而去之。

  两人乘着车驾,出直长安之西门,直往长安近郊而去之。

  在车驾之上,窦婴才讲起,其怎会知道淳于意之行踪。

  “殿下有所不知,近一月之前,臣之师病矣,寻了数名医者诊治皆不可治之,后来却正在长安郊外遇见了太仓公,便请其诊治之。

  然不过数日,臣之师便痊愈之”。

  对于申公这般之大儒,刘荣自然是敬重之,且申公译那铭文,也算是帮了刘荣的大忙,如固此,听闻其病了,便忙问道:“申公治身体,比时如何?”。

  “谢殿下之惦念,此时已无事矣”。

  “如此便好,改日我便到魏其侯府中探望申公,魏其侯可愿之”。

  闻言,窦婴便言道:“殿下到臣府中来,臣怎敢不愿之?”。

  不出多时,车驾便行到了一村落之中,停在了一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村落之前。

  在刘荣的示意之下,王声便上前砸门。

  不出多时,只见一看上去只有十来岁之童子,打开了其家门。

  见到门外围了一圈人,这童.子是怯生生的问道:“不知贵人此来为何?”。

  虽然看不出这一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但从其衣着打扮之上,便看的出眼前之人绝非是普通之农户。

  然窦婴是上前言道:“劳烦通禀太仓公,便说魏其侯窦婴来访之”。

  闻此言,这童子便又关上了家门,疾步往房中跑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到,一老者在这童子之搀扶之下,行出了其家。

  听到来寻之人是魏其侯窦婴,淳于意是有些不解之,难道是那申公之病未能好之?

  一见到窦婴,淳于意便拱手言道:“不知魏其侯寻老朽何事?”。

  窦婴是一回礼笑道:“非是我要寻太仓公,而是另有他人之”。

  说完,窦婴便看向了刘荣。

  然刘荣一见这淳于意行出,便开始观察这淳于意之姿态。

  发现这老者看上去随说不上是鹤发童颜,但其气色看上去也是甚好之。

  而淳于意自然是也跟着窦婴之眼神,看到了一侧之刘荣。

  “见过太仓公”。

  淳于意当即便行礼道:“老夫当不得贵人之所拜”。

  虽然是不知道这面前之少年到底是何人,但见到魏其侯窦婴对其之态度,便可知其定是贵不可言之人。

  刘荣又是一拱手道:“我今日到此,便是有一事要求太仓公助之

  吾之父,此时病重,还望太仓公前去诊治之”。

  而一听要入长安,淳于意便回道:“贵人勿怪,老夫曾立誓,此生绝不入长安矣”。

  当年被押解到长安,若不是缇萦拼死,向文帝上了一封奏疏,淳于意当时便要在长安受肉刑,被砍下右脚,在脸上刺字之。

  固此对于淳于意来说,长安自然成了其伤心之地,当然是不愿再去之,即便是窦婴之师申公,当时其也是令其乘车来此,淳于意才愿诊治之。

  刘荣是面露难色道:“太仓公当真不能入长安而去之?”。

  “贵人勿怪,老夫早有言之,今生不入长安之”。

  看个病,让老爹出长安而来,此绝对是绝无可能之事。

  窦婴也算未曾想到,这淳于意竟还不愿入长安城中去,当时老师病重,窦婴乘车到长安之外,便是因病重中之申公言道定要回齐地而入职

  却恰巧碰到了淳于意而令其诊治之。

  固此窦婴若是知道了,其早也会对刘荣禀报了。

  然此时窦婴再也是忍不住了,“太仓公不知,此次寻你入长安,非是他事,乃是此时天子病重。此乃是事关汉家天下千万臣民之事,我等才会到此而来之”。

  眼前这少年说要自己入长安诊治他的父亲,而窦婴却是言道,是要去为天子治病。

  将此联系起来,淳于意当即便明了了自己眼前之人为谁,乃是一皇子也。

  淳于意一行礼,便道:“老夫不知,竟是皇子殿下至此,望殿下恕罪之”。

  “太仓公乃是长者,小子刘荣,怎当得长者之礼也!”。

  然皇长子刘荣之名,早已是名传天下矣,且不说那汾阴之文王宝鼎之事,只说刘荣之孝敬之名,早已是为人所称赞之。

  固此,住在这内史京畿之地,淳于意怎会不知之。

  且诊治之人可还是当今之天子,这便令其不得不深思之。当年自己能免去受刑,虽也说的上是自己女儿缇萦的功劳,但可还是圣天子孝文皇帝体恤民心,才最终使得自己躲过一劫。

  固此,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淳于意便言道:“能入宫为陛下诊治病症,此为老夫之幸也”。

  原本刘荣便在想,实在不行,自己便下令命人将其绑了带入宫中去。

  然见其答应了下来,刘荣自然是欣喜之。

  接着这淳于意便在这童子之搀扶之下,归其家中,取出自己之药囊,便随刘荣等人离去之。

  为了此次来请淳于意,刘荣可是准备得十分充足,更是提前备好了一车驾,而令淳于意乘之。

  一入宫,刘荣便忙不迭的要到麒麟殿去求见老爹。

  望着躺在床榻之上观看奏折的老爹,刘荣言道:“禀父皇,儿子访得一闻名天下之医者,定可诊治父皇之病!”。

  放下手中之奏折,天子刘启叹息道:“宫中之太医,皆是有名之医者,荣儿有此心,朕心慰之”。

  “父皇,此人定可行之!”。

  见刘荣如此坚持,其便问道:“哦?其为何人?”。

  “太仓公淳于意!”。

  闻此言,天子刘启是直皱眉头:“可是当年先帝下诏赦其肉刑之淳于意?”。

  “父皇圣明,正是此人”。

  然领着淳于意入宫之事,刘荣自然是要先行禀报窦太后得知。

  没有窦老太太的首肯,私自带人来给给老爹治病,轻则也要受一顿训斥,重则还不知道要如何被惩处之……………………

  就在两人说完一后,只见王仡如殿禀报:“陛下,太后来了”。

  然窦太后是应声而入殿之,一入殿便言道:“淳于意之医术高明,即便是哀家亦是听过,便令其为陛下诊治之,说不得会有奇效矣”。

  窦太后都如此说了,天子刘启哪里还能不准之。

  不过须臾,只听王仡到殿外言道:“陛下命淳于意入殿!”。

  如此,背着个药囊七老八十的淳于意便进了这麒麟殿中。

  在号了号天子刘启之脉后,窦太后便急切问道:“陛下之病如何?”。

  “回太后,陛下之病并非恶疾,乃是积劳成疾之,如今邪气侵肺而致之。

  如此当以汤药以调养之,老夫还知道一地,乃是陛下养病之极佳之地”。

  “何地?”。

  “甘泉山!甘泉山上有四季皆有之温泉,且甘泉山中之冬并不像这长安之寒冬一般苦寒之,对陛下之病大有益也”。

  然淳于意好像还是有什么没有说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

  窦太后见此是问道:“可还有何事?”。

  淳于意凑到窦太后身旁,小声道:“只是陛下……陛下此后当洁身自好之,方可好之,不可………………”。

  闻言,窦太后是叹息道:“哀家早已劝之,只是陛下不听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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