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孙续离开军帐的一瞬间,公孙瓒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关靖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公孙瓒。
公孙瓒强撑出了一个笑容,“士起,多谢了!”
听到公孙瓒用虚弱的声音说出这么一个谢字,关靖心如刀绞,怎么会变成这样!
关靖一边搀扶公孙瓒躺下,一边开口。
“主公,举手之劳,何必要说一个谢字呢!”
听到关靖的话,公孙瓒一脸苦涩,他自嘲道。
“普天之下,除了士起你,我还能信任谁呢?我还能把兴业托付给谁呢?”
公孙瓒如此直白的说出这句话,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关靖心中弄依然无法接受。
“可是,主公,你正值春秋鼎盛……”
“春秋鼎盛?”
听到关靖的话,公孙瓒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施施然的露出了笑容。
“士起,你见过像我这样的春秋鼎盛么?”
关靖沉默了!
“我已经昏迷过两次了,士起!”
“谁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昏迷第三次,如果届时我无法再醒来呢?除了你,我还有谁可以托付呢?”
“若瓒不在了,士起可愿意替瓒辅佐兴业,继承瓒半生的心血?”
听着公孙瓒的话,可是关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曾经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本为郡吏的他,因为执法无情,被扣上了酷吏的名号。
奉命履行职责,却被暴民围困,大雨倾盆之下,他性命危在旦夕。
绝望之际,一队全部骑乘白马的骑士如神兵天降……
当年的公孙瓒还不是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可是却成为了关靖心中的支柱。
遥想公孙瓒当年的英姿,再看看眼前无比虚弱的公孙瓒,关靖的眼泪,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主公……我……”
关靖哽咽了。
看到关靖的表现,公孙瓒似乎终于安心了,他支撑起身子,缓缓的坐起。
“士起,不必做如此的小儿女态,瓒现在还死不了!”
“袁绍、曹操、刘平这几个狗贼还没死,我怎么会死!”
提到这几个名字,公孙瓒刚刚还平和的目光再次锐利了,关靖感觉公孙瓒面部的肌肉都在抖动,他慌忙开口。
“主公切勿激动,主公当以身体为重,一切来日方长!”
公孙瓒闭上眼睛,稳住心神,睁开眼睛后,他再次看向关靖。
“士起,我起兵以来,树敌颇多,皆为虎狼!”
“公孙范、公孙越皆已战死,续儿怯懦,剩子年幼,我辽西公孙氏已危如累卵!”
“我若在尚好,若我真的不在了,士起可愿辅佐兴业,守卫我辽西公孙氏!”
听到公孙瓒如此,关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径直跪下,重重叩首。
“主公放心,靖必然竭尽全力,辅佐大公子继承主公基业,守卫辽西公孙氏!”
关靖的话让公孙瓒长出一口气,“士起,扶我起来吧!”
听到公孙瓒的话,还没有起身的关靖猛地抬头。
“主公,这是,主公当以身体为重!”
公孙瓒看着关靖,轻轻摇了摇头。
“士起,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士起对瓒忠心耿耿,瓒知晓,可是若瓒久不露面,余下众人会如何作想,就未可知了!”
这句话,关靖没有反驳,否则他也不会第一时间痛下杀手也要封锁住消息,可是单单一个自己是无法压制住公孙瓒麾下众多将校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公孙瓒!
“让兴业召集军中诸将来此吧,士起放心,这一会,瓒撑得住!”
关靖起身,出帐传令,当他重新回到军帐见到公孙瓒的时候,公孙瓒已经自己坐在了床榻上。
“士起,等下人到齐了,我会宣布明日一早,大军返回易县!”
关靖面露疑惑。
“主公直接返回么?袁绍若偷袭后果不堪设想啊!”
公孙瓒摇了摇头。
“我若是袁绍,必定在我军刚刚抵达,立足未稳之时内外夹击!现在我军依然安稳,说明袁绍大军已经离去,料想是西进,进攻刘平去了!”
“袁绍大军离去,可是南皮已经易手,大军孤悬城下,一旦袁绍大军去而复返,那时候我军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关靖点头,但是却带着疑虑开口了,“可是主公身体能否支撑行军?”
“应当无恙了,今夜休息一晚,明天就算不能纵马疾驰,骑马缓行料想是无妨的!”
很快,刚刚离去不久的将校们重新见到了公孙瓒,看到公孙瓒虽然虚弱,但已经行动无恙,许多人蠢蠢欲动的心暂时安分了下来。
“我已决定明日率军,返回易县,诸君且去准备吧,不要在明日拔营之时手足无措!”
军帐中的诸将齐声应答,但是心中如何,无人知晓。
齐声应答后,诸将离去。
当军帐中只剩下公孙瓒一个人的时候,公孙瓒颓然的坐于床榻之上。
他知道,对自己来说,这一次的河北之战,对自己来说彻底的结束了,刘平和袁绍打成什么样子与自己无关。
公孙瓒不相信田楷能撑得住,所以,眼前这六万大军就是自己最后的力量,把这六万人安稳的带回涿郡,才是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公孙瓒甲胄齐全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跨上战马,正式宣布大军北归!
公孙瓒没有再多说话,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了一点,青州尽失,南皮易手,三万骑军覆灭,公孙瓒这一次是一败涂地,争霸的根基尽失。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公孙瓒可能会永远失去争霸河北,争夺天下的机会!
可是,公孙瓒会甘心么?
至少他自己是不甘心的!
安坐于战马之上的公孙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大的南皮城。
他面容未变,但是在心中,他对自己说,我一定会打回来了,刘平、袁绍、曹操你们等着!
可是就算心有不甘,公孙瓒的大军还是一路北上了,慢慢的消失在了袁绍留下的三万南皮手中的眼中。
公孙瓒走的无比落寞,可是有些该笑的人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比如幽州牧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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