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我去世兄长的私生子,可以说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直系亲人了。说起来我也是前两年才找到了他一直养在身边。但是我想戈特弗里那个家伙应该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一直步步紧逼,恨不能趁早替代我吧!”带着满脸病容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苦笑道。看着手边十二三岁大的男孩儿队面前的塞纳子爵与巴蒂斯特爵士,此刻这个男人也只能将自己的侄子托付给了两人了。
事实上,威廉查普利特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全城已经封锁,带着他离开的话实在是累赘,而这场政变明显蓄谋已久,支持威廉侯爵的贵族手下的军队都被戈特弗里以各种借口调走,可以说在科林斯已经没有人能制衡的了那个男人了。因此威廉查普利特宁可将逃生的机会让给眼前的这个孩子。
但是身旁的男孩儿却显然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年幼的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道:
“威廉叔叔,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自幼失去父母的男孩儿尽管年幼虽然还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可是却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就真么走的话,那么眼前这两天来对待自己如同亲生父亲的男人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威廉侯爵脸上却露出了生气的神情呵斥道:“查理,到底要我教导你多少次了,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再过几年就要长大成人,不要总是哭鼻子!听我的话,跟着他们两个安全离开这里,这也是我唯一的牵挂了。”说到这里,男人刚毅的面孔上也浮现了一丝柔和的神色,实际上他一直将查理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同样他也知道,戈特弗里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
“请放心吧,侯爵阁下,我们一定会安全护送这个孩子的。只是我们的宫相大人现在正在自上而下清洗反对他的贵族么,只怕现在整个国家已经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即便我们离开科林斯能做的也有限。请您暂时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虽说答应了面前侯爵的请求,可是塞纳子爵的脸上却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尽管知道面临的艰难处境,但是他心里其实是想将威廉侯爵一起救出城的。如果有了这位亚该亚侯国的君主在的话,顺利逃离只需振臂一呼必然会有人群起响应。而只带一个小孩子,即便他的的确确是威廉查普利特侯爵不久前钦定的继承人,但毋庸置疑起到的作用必然会十分有限。
一旁的巴蒂斯特爵士也是一样的观点,正是由于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戈特弗里伯爵发动了政变,两人及时转移走了威廉侯爵,掩藏了踪迹,因此狗急跳墙的叛军不惜以清洗的手段对全城进行大搜查。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全然没有逃离的机会。
然而威廉侯爵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太危险了,最后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被一网打尽。我太了解我那位老朋友了。我意已决不必在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够保护好查理这个孩子不要让查普利特之名就在我的手里这么断绝了。”
见威廉已经拿定主意无法在被动摇,无奈之下的塞纳子爵和巴蒂斯特两人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了面前这位君主最后的请求。
“我们安全离开之后一定会向塞萨洛尼卡和君士坦丁堡求助讨伐乱贼为您报仇雪恨的。”单膝跪下的塞纳子爵和巴蒂斯特向面前的威廉侯爵发誓道,而一旁的男孩儿查理也擦干了自己湿润的眼眶,同样在心中发誓要让那些背叛者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但是就在这时,神色平静的威廉查普利特侯爵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塞纳和巴蒂斯特两人都意想不到。
“不,你们离开之后,不要前往塞萨洛尼卡或者君士坦丁堡,到南方去,投奔希腊人。”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两人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谁也想不到威廉侯爵竟然下达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命令。此时这种多事之秋,非但不到北边相对安全的塞萨洛尼卡王国和拉丁帝国反而跑到作为世仇的希腊人那里,实在未免太荒谬了。
然而威廉侯爵却并不是因为惊惶而神经错乱说出这句话的,只见男人镇定地说道:“这一次,戈特弗里特意将军队调到了外边,可是现在他却拥有这么多兵力对全城进行封锁清洗,你们认为他的兵力是从哪里来的?”
此言一出,互相对视的塞纳和巴蒂斯特同时一惊,后背一阵发寒,不约而同道:“你是说,戈特弗里的背后有别的人支持?”
“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个,只不过我不确定究竟是塞萨洛尼卡还是君士坦丁堡亦或是其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那位老朋友在这么做之前一定早已经有了善后的准备。北上的话只能是自投罗网。”笃定的说道,威廉侯爵似乎对此很有把握。
“可是希腊人那里……未免——”尽管如此,塞纳子爵还是有些犹豫,之前他可是与查士丁尼交战过捡了一条性命逃回来的。即便威廉侯爵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投奔希腊人总让他有种滑稽的感觉。
“尽管没有见过那个叫查士丁尼的年轻人,但是从你替他给我的带的话里我猜测他应该对我们没有那种纯粹的仇恨,而这种务实的人往往也是最聪明的。如果他真的像传言的那样的话,那么绝不可能对作为我继承人的查理的存在视而不见。咳咳——”缓缓地道,就在这时,因为痼疾又咳嗽起来威廉侯爵眼睛里面的神色却猛地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来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在他们所在的楼下在这时传来了士兵凶狠的叫嚷声:
“封锁这里,一个人也不准漏掉,凡是遇到抵抗的人统统杀掉,所有人跟我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