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不好……”
即便没有多说什么,从亨得利尔脸上严峻的神情上,色萨利的三位伯爵们也意识到了阿格里尼翁情况的不妙。
“那阿杰丽娜王妃和伊琳娜小殿下她们……”老道的布诺尼乌斯随即点明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提奥多尔亲王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有什么差池,那么他们也不得不名义上承认发动叛乱的罗曼努斯成为阿格里尼翁之主的身份,这会令他们接下来十分被动。
亨得利尔摇了摇头,“只能说生死未卜,当我星夜赶往阿格里尼翁的时候,小半个城区都被火光所笼罩,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叛军已经全部戒严了整个城市,我没能有机会混入其中。等我不得不选择返回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查士丁尼阁下派来寻找我的斥候,所以我才赶到这里来。”
“您当时就应该直接回来的,这一路上太危险了。”一旁的梅里诺森不无感慨道,即便亨得利尔卿对几天的经历描述得轻描淡写,但是这其中多舛曲折可想而知。
而亨得利尔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当时的情况,平心而论,我已经无法相信在座的几位是否还忠诚,毕竟我前往潭蓓伯爵的行程当时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再拜托的伏杀之后我也只能冒险前往阿格里尼翁摆脱了追击。所幸的是,现在没有了这层顾虑,多亏了查士丁尼阁下的鼎力相助。”在回来的路上,显然亨得利尔已经知道了赛萨里安伯爵的背叛,当他途中路过特里卡拉城时,目睹了加夫里斯伯爵被布诺尼乌斯家族的亲兵砍下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现在想起,他仍然心有余悸,米哈伊尔杜卡斯对阿格里尼翁和色萨利的渗透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没有查士丁尼突然崛起的变数,恐怕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鲁斯尼那的阶下囚。
“放火焚城吗?”塔拉尼特伯爵微微沉吟,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驻扎在城内的叛军按理说不会如此疯狂,但既然他们这样做那么显然是被逼上了绝路——原因想必和查士丁尼的到来有着联系。叛军甚至不顾阿杰丽娜亲王妃和伊琳娜殿下的安危也要排除掉潜在的威胁,对他们而言现在显然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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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还决定要离开吗,梅里诺森?”望向了刚才还一肚子怨气准备离开的对方,老布诺尼乌斯伯爵再一次问道。
“到底是所谓坚守贵族名门的荣誉更重要呢?还是捍卫我们的逝去的主君完成他的遗愿更加重要呢?这由你现在的所做所为来决定。”
作为长辈,布诺尼乌斯这一次的口吻没有像之前那样严厉,他只向梅里诺森陈述了一个事实,最后取舍让对方自己来衡量。他不希望有任何的勉强,不然的话,以梅里诺森的脾气继续在查士丁尼的手下,布诺尼乌斯清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听罢老伯爵的一席话,即便自矜于身份的梅里诺森也犹豫了,他不是蠢货知道亨得利尔卿刚才说的意味着什么,又想起了自己的子侄在血腥圣堂中被杀害时他心中的怒火,最终令他不得不放下原本一直坚持的偏见。
正当梅里诺森准备开口答复的时候,亨得利尔却在这时打断了他说道:“刚才我来的路上ꓹ查士丁尼殿下和我说稍晚的时候将要宴请在座的诸位。梅里诺森你如果还没有真正想好做决定,可以先留下来看一看ꓹ或许你可以试着改变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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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来临ꓹ而冷冽的秋雨却仍淅淅沥沥得下着。
拉里萨城区的最高处ꓹ一座豪华的府邸内ꓹ女侍们正忙碌地将大厅内原本主人的收藏品搬离原来的地方ꓹ因为这里的新主人并不喜欢这些碍事的东西占用空间。取而代之的是几盆浅蓝色的风信子放在了窗台边上,这个时节能够找到这几株着实费了不少周章ꓹ仆人们打理完手中的活之后ꓹ又在壁炉中添了些许柴火保持炉火旺盛以求房间里面时刻都是温暖如春。
另一边,厨师在鱼汤里丢进葡萄干、角豆、莳萝、茴香调味,考虑到参加晚宴的人口味各有不同这是厨师能想到最大众皆宜的汤。开胃菜也没有选择传统的刺山柑以及无花果干这类干果,而是厨师从外面精心倒腾回来的鲻鱼鱼子酱ꓹ没有人会不喜欢它。除了这些外,主食更是丰盛,在贵族晚宴例行必有的烤羔羊肉前提下ꓹ烤比目鱼、充满地中海风味的炖菜以及小火慢炖配上鱼露的海鲂鱼排都格外抢眼。厨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相信这一定会是一次成功的宴席。
至于为什么府邸之中的所有人这么上心,当然是为了讨好他们的新主人。这里本来是赛萨里安伯爵加夫拉斯的私人别墅ꓹ但是随着他阴谋叛乱被杀,加夫拉斯家族的人都已经被驱逐出去,而他们连同这座府邸自然成为旁人的战利品。
如今拥有它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像他这样年级的同龄人即便再多么杰出也不过是一地的小领主,能够有独立的封地都凤毛麟角。但佣人们却不敢对自己的新主人有任何的轻视ꓹ因为在他到来时震撼的一幕对他们而言记忆犹新。
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财富ꓹ犹如古典时代的皇帝登基时赐予罗马群众的奖赏,几乎所有拉里萨得居民都捡到了一枚精致的金币。
毫无疑问,这个叫查士丁尼的年轻贵族无疑是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存在。自然而然,有豪华住宅和管家厨师女侍,凭借他的身份当然享受得起的。
看着下人们将自己落脚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妥当,查士丁尼环顾着四周。说起来自己还是头一次过上这样的生活,在莫利亚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忙于战事,哪有什么闲工夫去享受。如今查士丁尼竟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舒适感,这家里未免太空旷了,没有客人便不太有声音,甚至主人也只有他一个人。
查士丁尼独自静静地出神,这时门外响起了彬彬有礼的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