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娟开始贩卖肥皂,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此时遍观汉代诸州,卖肥皂的毕竟只此一家,所以效果不错,二十几块肥皂的利润已经可以抵得过一车枣子了。
在经过反复权衡后曹娟决定放弃贩卖枣子,转而改成只买肥皂,这样就不用每天推着笨重的独轮车了,一筐肥皂,轻轻松松而获取的利润甚至比一车枣还要多。
为了给曹娟供货,沈良专门找到一处加工点。在糜家田庄不远处,有许多茅草屋,这些地方都是给糜家干活的下人住的。这其中有一间,便是属于沈良的。如今,沈良就把这个茅草屋当做了自己的试验室加生产点。
虽然简陋的一间茅草屋,但是现在对于沈良确是十分的有用了。他正把这里当成一个厂房,要在里面开始制作肥皂了。
制作肥皂的过程其实不难,沈良采用的是一些最原始的方法,就是用草木灰和猪油两种原料通过蒸煮加工制成。好在现在沈良在糜家养猪,接触到杀猪之类的时候也不少,可以顺便搞到一些猪油,然后就是烧饭留下的草木灰,草木灰就更容易得到了,随便划拉一下就够用。
因为在糜家干活的时间相对自由,这处茅草屋又离着糜家田庄不远,因此沈良有很多时间在自己的生产点加工肥皂。
除了养猪的一些工作,每天制作一些肥皂,其余的时间还是有不少,汉代的夜生活虽然有些枯燥,也没有青楼妓院夜夜笙歌,但比前世的生活也有其优越的地方,最起码节奏真是慢多了,有空的时候沈良就会在街上闲逛一下。
这天,正在街上溜达,不知怎么就来到一处小巷,忽见一个少年和一名老者从巷子一端进入,一老一小两个人神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短暂的眼神交流,沈良判断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坏人,神色匆匆或许是躲避仇家。
那两人刚从小巷的一个出口拐过去,果然有人从后面追了过来。不过,从后边这些人的打扮来看,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仇家,而是四五个官兵。
沈良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官兵见了沈良,冲着吼到:“嗨,你!”
沈良四顾,然后手指着自己,问到:“我吗?”
“废话,除了你还有谁!”另一个官兵骂到。
“俺们问你,有没有看见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从这里路过。”第一个说话的官兵又问。
“哦哦,见了。”
沈良这话一出,刚拐过巷口的一老一少赶紧站住,捉刀准备厮杀,要知道此时他们刚拐过巷口不远,如果沈良把他们供出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去哪里了?!”
“那边......”
沈良用手一指,把官兵引向了相反的方向。
巷口那边的一老一少屏息凝神,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
“往那边,追!”
“走走!”
......
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无声,此时那一老一少才逐渐放松下来。
沈良则转身回来,打算看一下那一老一少到底去了哪里。转角处沈良却看见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那一老一少手中明明一人握着一把钢刀。
沈良假装若无其事,想就这样从这一老一少身边走过去,我救了你们,总不至于杀我灭口吧。
“站住!”
沈良刚迈出一步,对方早低吼一声,叫住了他。
偏过头来,沈良拱手道:“幸会,不知叫住在下有何指教。”
“为什么要救我们!”老者语气低沉。
“你是指......哦,说实话,我和这些官兵有仇,所以故意和他们对着干!”
“说实话,不要戏弄我们!”少年说到。
“的确是实话,我家中世代为农,受尽了这些官兵的压迫,且前几日家中遭遇匪患,他们却毫无作为,因此记恨。而且......”沈良看了一眼这一老一小,说到:“刚才大概打量了一下,二位绝非恶人,所以顺便帮助你们一下。”
一老一少眼神交互了一下,相互点头示意,突然拱手道:“感谢救命之恩!”
说罢,两个人转身要离开。
“慢着!”这次是沈良叫住了一老一少。
两人几乎同时偏过头来,看向沈良。
“不知二位此时要去何处?”
“暂时不定。”老者回答。
“不瞒二位,我是东海糜家的猪倌,如今在糜家附近有一茅草屋,因此处为糜家所有,想来安全,如果二位不嫌弃,我可以将茅草屋借给二位居住,待风头过了,二位再走不迟!”
一老一少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思考片刻,然后老者说到:“如此也好,只是我们出来时匆忙,到此时却几乎身无分文......”
沈良微微一笑,道:“这个不妨,那茅草屋我也不住,你们住便是,吃的我也可以提供一些,等风头一过你们便走,到时互不相干。”
听完沈良的建议,老者暗自思忖:“如果此人要害我们,也不至于刚才又冒险救我们,此时到东海郡也是初来乍到,不如就听了他的建议。”
“这......多谢了!”
“如果二位不嫌弃,我们现在就过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怕一会儿那些官兵又追过来。”
“好。”
“好。”
......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子,左拐右拐的来到沈良的那处茅草屋处。
屋内此时正摆放着许多肥皂,有成品,半成品,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也都是用来制作肥皂用的。
三人进了茅草屋,沈良确认了一下屋外没有人,反锁了门。
转身过来,沈良拱手道:“在下名沈良,字公德。”
见沈良为人不像坏人,而且方才救了他们,此时这一老一少倒也放下了防备,老者拱手道:“在下臧戒,这是吾儿臧霸。”
臧霸!
沈良听闻这个名字,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但见臧霸身高有近一米九,身材魁梧壮实,目若流星,面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终于见到一个三国猛将了,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而且,不知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既然都已认识,沈良便将心中疑问问出。
“幸会,不知刚才那官兵为何追杀二位,哦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沈良试探一问。
老者摇头说到:“我本是泰山郡费城人。在县城做狱掾,只因郡中太守欲因私残害无辜,我坚守法规,拒绝了太守,因此得罪了他......唉!”
说到此处老者停了下来,臧霸接过话来,说到:“我见父亲被冤入狱,又要因此被处死,所以集结了门客和幼时的一些游侠好友,在父亲行刑的路上,劫了囚车,杀了押送的官兵,所以逃亡在外,来到东海郡内。”
“这些贪官污吏,该杀!”沈良听完补充一句。
“嗯,方才听兄台也受到这些贪官污吏的奴役,想来沈兄也能体会其中的感受。”臧霸又道。
“嗯,能体会!”
沈良看了一眼脏乱的床,还有床上的破旧被子,说到:“既然今天我们相遇,也算缘分一场,臧伯父,臧兄,就先委屈在此休息几日。”
“多谢沈良义士,来日定当报答。”
“臧伯父,客气了。”
沈良安置了臧霸父子,又跟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期间难免讲到当时政治官场的黑暗,又讲到朝廷为镇压黄巾起义,下放军权,必然造成地方割据。当然,他们也研究了一下沈良的肥皂。天色略晚的时候,沈良便告辞回去了。
如此,就把臧霸父子安排在了糜家的草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