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对电学以及造车方面的知识很感兴趣,但这些知识光靠看书本是无法完全掌握的,只有亲身实践,才会印象深刻,他愿意来工坊实践也是一件好事!墨姑娘你月底要与少宁成亲,正好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教教青雀,以他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弄懂发电机、电动机、蓄电池这些东西的原理~!”
奇趣阁新工坊的实验室内,李泽轩对墨凌薇交待道。
“...嗯!山长放心,我会好好教魏王的!”
墨凌薇犹豫片刻,应声道。
李泽轩目光微敛,好似看出了墨凌薇心中的顾忌,他笑道:“在书院之中,只有师生,没有魏王,所以墨姑娘你也不要有压力,总的来说,青雀这孩子现在还是很好相处的,不信你问问少宁~!”
一旁的阎少宁连忙点头道:“嗯!薇儿你别担心,青雀跟我还是很相熟的,要是有事情,只管让我来处理就好了~!”
墨凌薇这次稍微放心,再说她本来就不是怕事儿的主,听李泽轩跟阎少宁这么说,她嫣然一笑道:“嘿嘿!那行!要是魏王到时候不听教诲的话,就别怪我这个当老师的打手心了~!”
话语之中,甚至还透露着一丝兴奋,想必她是在为自己可以打一个亲王的手心而兴奋吧?
李泽轩跟阎少宁不由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他们差点忘了眼前这姑娘虽然长得明媚可人,但心里却住了一个恶魔,如今事已至此,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为李泰那个小胖子默默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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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永安侯要来玄甲军当参军?这怎么能行?他一个小娃娃连人血都没见过,凭什么来玄甲军?想混军功他只管去京城的其他大营,但是想来玄甲军,老子不答应~!”
午后,长安城,樊国公府正厅,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愤怒咆哮声。
这樊国公府的主人,正是段志玄。
武德九年,太子李建成欲谋害李二,以重金贿赂段志玄,企图诱其归顺。段志玄拒不接受,并将此事告知李二,后与尉迟敬德等人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李建成、李元吉。不久,李二登基,作为这次玄武门之变的头号功臣,段志玄被李二提拔为左骁卫大将军,并封樊国公。
由于玄甲军组建之初,段志玄就参与了其中,加之李二颇为信任段志玄,所以后来玄甲军基本上也都是他在管理。
“行恭,永安侯可不是来玄甲军混军功的,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国侯,还需要混什么军功?他这次是来帮助玄甲军适应新式兵甲的!再则,他也不是没见过人血的小娃娃,去年血风寨上的那一伙山匪,他一人就独自斩杀了五十余人!他的功夫在年轻一辈绝对是无人能及!”
这时,正厅内传来了段志玄的声音。
紧接着,先前那个中年男子又哼道:“哼!那些不过是啸聚山林的小毛匪罢了,杀之如同砍瓜切菜,有什么好吹嘘的?”
段志玄沉声道:“那蛇灵山之役又怎么说?当初七修派可是有一位宗师后期外加一位宗师巅峰的大高手,外加上千弟子,可李泽轩在一夕之间,便让整个七修派灰飞烟灭,说句不好听的,他这种实力,怕是连你我都比之不过!”
“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能有多么厉害?不就是从小有名师教导吗?即便是境界再高,他也境界不稳!跟咱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比,他还嫩得很~!总之,让一个娃娃来玄甲军当参军,我不答应!”
闻听此言,段志玄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行恭,这不是你答不答应的问题,这是圣上的旨意,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你若真有意见,待你病好之后,直接入宫跟陛下当面说去~!”
“哼!说就说!玄甲军今日的荣耀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和白骨堆砌出来的,我决不允许一个小娃娃来这里指手画脚!告辞~!”
话音落罢,一名身穿绯红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从正厅内气咻咻地走了出来,离开樊国公府后,直接扬长而去!
“...这个老顽固~!”
正厅内,段志玄坐在首座,喃喃自语道。
从他那蹙着的眉头可以看出,方才那中年男人的态度,让他非常为难。
“老爷,永安侯求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上来,对沉思中的段志玄小心翼翼地说道。
闻言,段志玄精神一震,立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并连忙道:“快!快请!”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段志玄对于李泽轩是比较欣赏的,所以他刚刚才会那么替李泽轩说话。
“是!老爷!”
管家应了一声,拱手准备告退。
谁知段志玄这时摆了摆手道:“慢着!还是老夫亲自出门去迎接吧!往后永安侯过来,不许通报,直接请进偏厅,若是老夫不在府上,要立即派人去军营禀告!”
“老朽明白!”
管家连忙应是,心中却在惊讶于自家老爷对李泽轩这个朝堂新贵的重视。
“呵呵!永安侯大驾光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下人们不懂事,永安侯勿怪,勿怪啊!”
来到府门前,段志玄满脸热情地朝李泽轩走了过去,并笑着说道。
李泽轩拱手还了一礼,笑道:“段将军说笑了,小侯不请自来,还望段将军莫要见怪!”
话说在此之前,他还不知道段志玄住在哪儿呢,这还是中午他去书院问的程处默。
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他长年不在朝堂上混,很多朝臣他只知道名字,至于人家住哪儿,他八成都不知道!
这樊国公府不算大,更谈不上气派,看上去也仅仅是跟李泽轩以前在永乐坊的家宅差不多,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段志玄为人低调、不喜铺张!
这时,段志玄摆了摆手道:“呵呵!永安侯这是哪里话?要不了多久你我便是同僚了,说这些岂不是见外?来来来!进去说!管家,快让人上茶!”
在段志玄的招呼下,李泽轩来到了段府的前厅,也就是先前段志玄与另一个中年男人发生争执的地方。
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段府的下人们端来一壶热茶,给李泽轩和段志玄各倒了一杯之后,便退了出去。
“哟~!这还是神仙茶啊~!”
李泽轩本来对别人家的茶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茶香之后,他忍不住惊讶道。
“呵呵!这还是段某先前托人从蓝田县那边买回来的!说起这个,段某就不得不说说永安侯你也忒小气了,有好东西居然只在蓝田县卖,长安城这边要么是没有,要么就是供货量很少,你可是把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们都快逼疯了!”
段志玄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泽轩拱手道:“段将军教训的是,晚辈以后定当注意!不过今日此来,晚辈是有一事要拜托段将军!”
段志玄精神一震,道:“永安侯请说!”
李泽轩回道:“事情是这样的,奇趣阁工坊现在在全力为玄甲军的将士们打造兵甲,但新式板甲要想发挥最大的效用,就必须合将士们的身,所以我想派一些裁缝去玄甲军大营,为将士们丈量身材,还望段将军能够给予方便~!”
段志玄一听,忍不住眼睛一眯,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玄甲军大营乃是禁地,寻常人等不得进入,这样,段某稍后吩咐各营将官,把将士们的身高、胖瘦全部丈量出来,然后将结果交予你,如何~?”
李泽轩闻言不疑有他,遂点头道:“可以!我将要丈量的部位写在纸上,段将军您到时候让将士们将各自的数据填写好~!”
“嗯!没问题!”
段志玄点了点头,然后令人去拿纸笔,片刻之后,李泽轩提笔,一行小字跃然纸上。
段志玄凑近一看,忍不住惊讶道:“身高、体重、肩宽、腰围、匈围,这...这需要丈量这么多东西?”
李泽轩笑道:“那是自然,这也是为了保证打造出来的板甲,能够更加贴合将士们的身体,不然的话,板甲会影响到将士们在战场上的行动的~!”
段志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后,他皱眉问道:“虽是这么个道理,但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影响到你那工坊的工匠们打造板甲的速度?”
李泽轩摇头道:“影响肯定会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克服,段将军放心,奇趣阁工坊已经开足马力生产板甲,预计两个月之内,便可以打造出五千套板甲、钒钢马槊、钒钢马凯以及马蹄铁!”
“两个月?这么快?”
段志玄一听,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道:“段某虽然没打造过铠甲,但也曾听人说过,一名技艺精湛的工匠,打造一套明光铠,最少也需要三天!而板甲的构造比明光铠更加复杂,你那工坊竟然能在两个月之内,打造出五千套,委实太过惊人了~!”
李泽轩听段志玄感叹的是“这么快”,而不是“这么慢”,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半开玩笑道:“段将军只要不嫌慢就好!其实这算是奇趣阁工坊的正常速度,我们有最先进的设备、最高超的技术、最优秀的工匠,自然会有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质量,要不然现在奇趣阁工坊的产品,也不会风靡整个大唐了~!”
段志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感慨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仅仅一年不到,奇趣阁工坊便从一个小作坊,一跃成为整个大唐规模最大的工坊,皇宫中的将作监怕是也比之不上,说来说去,还是得益于永安侯你一身的才学啊!不然换做任何人,奇趣阁工坊都不可能有如今的这种规模的~!”
“段将军过奖!”
李泽轩笑了笑,然后他起身道:“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小侯先行告辞!待书院、工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便去玄甲军大营报备!”
段志玄闻言,面色不由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好好好!入营之事,永安候不必着急,陛下也曾说过,你要书院、军营两边兼顾,段某非常理解!”
段志玄面色虽然变换的快,但还是没有逃过李泽轩的眼睛,李泽轩不动声色地看了段志玄一眼,然后拱手道:
“多谢段将军体谅!不过军中之事更为重大,待我处理好书院那边的事务后,一定会尽快回到军营!还望段将军能尽快把将士们的身材数据统计好!”
段志玄自是点头道:“嗯!段某会尽快安排人去做的。”
李泽轩遂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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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上个月的项目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咱们这边的钱庄一共收获利钱三万五千八百唐元,刨除成本,纯获利三万一千四百唐元!”
蓝田县,炎黄钱庄,后堂。
一名中年文士抱着一册厚厚的账本,朝李恪躬身道。
想当初,李泽轩为李恪“开小灶”,将一些比较超前的金融知识传授给李恪后,然后便将李恪给安排到蓝田县这边的炎黄钱庄来历练了。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只有经过实践,李恪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经济之道!
“嗯!有劳宋先生!”
李恪点了点头,然后他起身来到那个宋姓文士跟前,伸手道:“把账册给本王看看!”
“……是!殿下~!”
宋姓文士身体莫名一抖,但又迅速恢复了了正常,犹豫片刻后,他将账册递给了李恪。
李恪接过账册,转身回到书案前,直接当着宋姓氏文士的面翻看了起来。
炎黄钱庄的账目,都是采用李泽轩发明的复式记账法来记的,看起来非常的清楚,再加之李恪数学天分极好,对数字也非常敏感,是以,他翻看起账册来完全就是一目十行!
“嗯?宋先生,四月十五的一笔五百唐元的款项去路,为何没有记录?还有,四月二十,三百唐元,四月二十八,七百唐元,这些钱都去哪了?”
片刻之后,李恪皱着眉头,一脸难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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