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交头接耳,良久,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也有尊上不会圣火术,但尊上夫人会圣火术,一样能庇佑千窟城!只要圣火台点燃!真主才保佑我们!”
舟横冷笑,负手而立,道:“真主保佑你们,却不保佑边境的尘埃,那只要有了圣火,你们大可以不需要尊上,不需要权贵,只靠这圣火和真主保佑便可,既然如此,为何这圣火术不传于你们,只流传与尊上和主上之间?是你们不够资格习得圣火术,还是真主没有选择你们?”
左主上怒道:“尊上既不会圣火术,那便好生和圣女成婚,何故生出事端?”
舟横不曾回头看他,只是继续道:“你们衣食无忧,快乐,忙碌,皆是因为我父亲发展贸易和骆驼帮,开采大毛山玉石,使得我们千窟城富有繁荣,而我父亲虽会圣火术,却也疲于政务鲜少点燃圣火台,以至于他仙逝之际都忘记了圣火术如何使得,我们信奉真主,信奉圣火,可不该将信仰当成全部,不是有了圣火术就可以荒废度日,这种信仰哪里都有,中原信奉三清真人,佛祖,碧霞元君,南方信奉海神妈祖,前段时间我去了中原,那里遍地都是庙宇,供奉着许多神仙,可街道上却都是尸体,是战乱,是瘟疫,整个中原大地弥漫着死亡,官服空无一日,庙宇却香火不断,因为他们总觉得绝境之时神可以救黎民百姓于危难之际,可我告诉你们,神不能,只有人,才能救世,神只能当做人心中的信仰,我们的寄托和榜样,绝非是我们的希望和光明,我们免于战乱是因为我父亲的功绩而不是圣火!”
言罢,舟横抬手,自他袖口飞出无数的袖箭,那袖箭飞往四面八方,将圣女一路走来的点燃的一百二十八盏圣火统统熄灭,整个千窟城顿时陷入了黑暗,当人们努力睁大眼睛探寻光明之时,整个大地弥漫的却是来自苍穹的皎洁月光。
人们抬起头,见月光下负手而立的舟横,身形挺拔坚韧。
圣女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抬起手默念着圣火术,想要点燃圣火台,却被舟横再次拉住了手臂,她绝望的看着舟横,哀求道:“尊主!圣火熄灭将有大难!”
舟横紧紧地抓着圣女的手臂,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却见他再次抬手,手掌微微法力,在那掌心之中隐隐燃起一丝火焰,火焰跳动着生长,越来越大,舟横手一抬,那团火焰跳到了圣火台的中心,瞬间点燃,火势旺盛,照亮了光明顶。
圣女难以置信的看着舟横,问道:“你会圣火术?”
左主上显然有些急了,刚要上前去,却被右主上挡在了身前。
舟横松开了圣女的手,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圣火可以灭,可以燃,只要有我在,这场劫难,必不会降临。”
言罢,下面的人突然开始欢呼,人们纷纷下跪,以最虔诚的礼仪齐声高呼道:“圣火昭昭!天佑尊上!天佑千窟城!”
左主上怒道:“你敢耍我!来人!”
话音刚落,只见从中央大殿四面八王涌上来一群脸上带着生活面具的人,手持弯刀将舟横团团围住。
左主上冷笑,道:“你以为你会圣火术就能稳坐尊上之位了?黄口小儿!可笑!今日你既不想迎娶圣女,那本君就送你去见你父亲!”
“你敢!”右主上怒不可遏,从腰间抽出弯刀便刀刀逼向左主上,左主上步步闪躲,直至有人将右主上擒住,他方松了口气,躲过右主上的刀便要了解了他。
就在此时,舟横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短笛,那短笛之上还雕刻了一个“曲”字,舟横放在唇边轻轻吹奏,那短笛发出阵阵空灵之声,并无乐章,只是悠长绵延不可断绝。
突然,周围的圣火面具人纷纷倒地,在地上痛苦挣扎。
左主上大惊失色,定睛一看那短笛,问道:“你竟会巫蛊之术?”
舟横轻笑,收起短笛,说道:“我可不会这歪门邪道,只是还得多谢左主上当年游说我父亲让我去寻天莲皿,意外结识了一位朋友,是她给的蛊,我只需要吹响这笛子便可,没想到三教九流,还是得靠歪门邪道来治啊。”
左主上冷笑,道:“你不会以为,本君能坐在这里与你对峙,便只有这些人吧?我倒要看看,是我的高手多,还是你的蛊多!”
话音刚落,舟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便传来络绎不绝的马蹄声,众人被马蹄声吸引,纷纷望去,只见在远处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军队正身跨骏马朝着光明顶的方向而来,舟横愣了愣,错愕不已的盯着那群军队,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这左上主还勾结了中原充王军队?
左上主这边同样错愕,惊讶道:“中原的军队?”
话还没说完,那群军队依然抵达了光明顶下面,下面的人纷纷避开,为首的看起来像是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他骑在马上,左顾右盼,对着上面喊道:“你们哪个是尊上?”
舟横没有接话,那右主上倒是冲到了前面,视死如归道:“我便是尊上!阁下所为何事?”
那将军用手中长枪直至右上主,满脸高傲,道:“不为别的!我们王妃前几日来了千窟城如今下落不明!今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夫人!你既然是尊上,那便好好瞧一瞧!”
说完,那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四处看了看,然后不耐烦道:“怎么着?还等着我给你送上去?”
舟横见状,吩咐手下的人将那将军接了上来,那将军站在圣火台上,看着四周倒地哀嚎的人,不禁吓了一跳,道:“你们这是干嘛呢?祭天呢?”
舟横答非所问:“还是将王妃画像给我们过目吧。”
将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舟横,点了点头,将画像打开,展示在众人眼前。
舟横瞪大了眼睛看着画中人巧笑嫣然,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