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间谍”、“汉奸”、“叛国罪”、“就地枪毙”、“死罪”……这些惊人的词汇一下子全都回旋在“老虎”的脑袋里,让他感觉地转天旋,他心中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完球了,老子遭杜彼道那龟儿子害了!”
在“老虎”的心目中,他这里作为一个秘密据点,以前主要是因为地方偏僻,因而成为杜彼道的倒腾私货的秘密仓库,这里不仅存放过来自云南的烟土、也存放过市面上紧俏的医疗器材和西药,特别是盘尼西林之类的消炎药品。当然还包括一些“老虎”也弄不明白的,真真假假的古玩字画,甚至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电子元器件。
不过“老虎”也没有正经的上过学,小时候只是被父亲送去黄桷垭街上的私塾混过几天,不过他生性顽劣,私塾先生三天两头上门告状。他父亲也看出他不是一个读书的料,也就只好作罢,就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以求将来不被人欺负。
“老虎”对这些杜彼道口中所说的私货,有些东西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所以他也不求甚解,只要杜彼道怎么说他都相信。
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这些东西都能够带来大把的钱财,而且每次这些货物卖出去之后他都会获得一笔辛苦费,而这些钱财无论是他父亲打猎,或者是他靠种地都赚不来的,时间一长,他也就心甘情愿的为杜彼道效命。
不过,当天听到林寒对他说出了杜彼道暗藏的身份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林寒,大声问道:“长官,我是上了杜彼道的当了,他这个该死的狗汉奸,我愿意交代,求长官饶我一命!”
林寒听到“老虎”这么一说,就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周老虎,你这样的态度就对了,快说吧!杜彼道和他的人来你这里干什么?然后他们又去哪里了?”
“老虎”这就将今天杜彼道带着人来到自己院子里休息,自己是如何给他们准备了好吃好喝的,然后他们就离开了这里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寒听完“老虎”的交代,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随既冷冷的问道:“周老虎,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要讲重点,我要知道杜彼道在你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带的有什么东西,还有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老虎”本意是想避重就轻的说一些东西,这样也能减轻一些自己的罪过,不过他看到林寒患者自己的冷冷的目光,他赶紧用说的:“报告长官,他们一共有三十几个人,都带着武器,他们有七八个人穿军装,大部分人穿便装。”
林寒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吃饭的时候,和杜彼道一起的有几个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报告长官,是我陪杜彼道一起吃的饭,当时同桌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毕连长。不过另外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我在的时候,就没有听到他们说一句话,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吃个不停。”说道这里,“老虎”还有些得意的说道:“我今天给他们准备的那些好菜,都是名副其实的山珍野味,平常他们都吃不上的。”
“老虎”现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长官,对事情观察细致入微,自己想瞒估计是瞒不过他的,所以他干脆,将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寒。
林寒,仿佛对他弄的好吃的并不感兴趣,只是又追问道:“这些人都没有喝酒吗?”
“老虎”赶紧点头回答道:“是的,长官,杜彼道说还有什么重要行动,所以都不准喝酒,包括那两个不说话的人都没有喝酒!”
这时,就听到洪正道对他说道:“胡说,我刚才在厨房里还看到喝剩的一瓶酒!”
“老虎”连忙辩解道:“这位长官,那个酒不是他们喝的,是我自己喝的?”
“放屁!你自己喝东洋酒?这酒你是从哪里搞来的?”洪正道厉声呵斥道。
“东洋酒?啷个可能呢?长官,你可不要污蔑我哟!我喝的是在黄桷垭街上侯老幺酒坊自酿的高粱酒。”“老虎”有些吃惊的大声嚷嚷了起来,然后他又转头对黄老板喊了起来。
“黄老板,你帮我说句话噻,你是知道的,我们这周围的十里八乡,都是喝他老侯家的酒哟,啷个可能变成了东洋酒呢?”
洪正道对旁边的一个行动队员低声说了一句话,那名行动队员会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去厨房里把那个喝了一杯酒瓶拿了出来,放在“老虎”的面前。
“老虎”定金一看,连忙又大声喊了起来:“不对,不对,这个酒瓶儿不是我喝的,我喝的那半瓶酒我想起来了,是放在碗柜里的,这瓶酒,我不知道是谁偷偷喝的!”
林寒一直默默的观察着“老虎”脸上的表情变化,他随即还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认可了“老虎”的辩解。
这时,又听到洪正道说道:“周老虎,你仔细想一想这个酒瓶是哪里来的?是谁喝的?”
“老虎”显然对这瓶酒的来历真的是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思考了片刻,突然说道:“长官,我想起来了,这瓶酒一定是那两个不说话的人喝的,因为杜彼道对这两个人非常尊重,是当做客人一样看待的。而且杜彼道下过禁酒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除了那两个人之外!”
一直没有说话的于秋枫突然对洪正道说道:“正道,把那酒瓶拿过来我看看!”
洪正道赶紧应了一声,俯身从地上拿起了这个酒瓶,送到了于秋枫的面前。
于秋枫接过来,借着月光和油灯光仔细的看了看,才转头对林寒说道:“小林,我知道这个酒,确实是一瓶日本酒,不过在市面上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这样说,在重庆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酒出售。”
林寒“哦”了一声,他对这个时代的酒并不了解,不过他很清楚于秋枫在兵工厂当工程师的父亲,不仅曾经留洋,而且还是一个好酒者,对当代各国的酒都有所收藏,这也增长了于秋枫的不少见识。
林寒点头低声说道:“枫姐,这么说来,这次和杜彼道一起行动的竟然还有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