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建安五年。
这日,孙权正在孙浩成的陪读下,潜心研读兵法。
突闻外面一阵骚动,引得他侧目。
只见全府上下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程普,张昭,张纮,太史慈等重臣老将竟也一并赶来。
孙权忙叫住了一个神色慌张奔走的小厮。
“跑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少主公,主公他重伤而归,怕是……“
还不等小厮说完,孙权拉起还在一旁打盹的孙浩成,是风驰电掣地赶到孙策床前。
此时的孙策早已失去了他往日的神采。
面中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柄长箭,痛得他是哇哇大叫。
“真是气煞我也!“
孙策一边叫嚷着,一边试图把箭拔出。
这一举更是引得众人劝阻。
“主公,莫要轻易乱动啊。”
原来不大的伤口却在孙策的撕扯下越来越深,不一会儿枕边已是鲜血直流。
想这孙策真的是自己作死。
孙浩成见他完全把别人的劝阻当做是耳旁风,一意孤行。
想必是对自己俊美的容貌过于在意,竟连生命也不管不顾了。
不到傍晚时刻,孙策的伤口已是飞速感染。
所有的郎中都是无力回天了。
只可惜一代天骄,到头来竟是死的这样轻如鸿毛。
“大哥!”
孙权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他万般悔恨,自己没有对孙浩成的话深信不疑,劝阻孙策防患于未然。
倘若,他能时刻保持警惕,孙策也绝不会孤身一人单骑遇害。
他可能真的是孙浩成口中说的棒槌,憨憨,败家子。
克死了父亲,现在又克死了兄长。
但凡是谁靠近他都会变得不幸。
整个孙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哀痛之中。
孙策的丧事还未过,江东内部早已是暗潮汹涌。
大家都盯着新主公的人选,所谓家大业大,不能群龙无首。
这日日上上上下下吵得是不可开交,大有一触即发之态。
以吴夫人,和张昭为首的一派,自然是推举孙权。
张昭力抗众人非议,说道。
“主公弥留之际,特将少主公仲谋托付于我。主公曰,‘吾弟仲谋,汝善相之。‘子布定当不负使命,辅佐少主公成就大业!“
“哎,话虽是这么说,但无凭无据。我看三少主孙翎勇猛果断,颇有老主公孙坚之遗风。所谓举贤不避亲仇,我等在此是要推举明君,可莫要夹带私人情感。“
“你!”
张昭气的是脸憋得通红。
好一个键盘侠。
孙浩成在一旁吃瓜看热闹,颇有看一番年度撕逼大戏,《豪门谁是继承人?》的感觉。
“不妥!”
此时另一位文臣又冒了出来。
“所谓子承父业,这才是天理。以我看,主公之子孙绍才是新主公最恰当人选。“
“笑话,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娃娃,如何统领我江东?“
张昭立马怼了回去。
“有中护军周公瑾辅佐,想必定能让众将领信服!二公子意下如何?”
好家伙,这不就是明里暗里让手握兵符的周瑜掌握大权。
众生百态,人人心怀鬼胎。
有人惊恐,有人窃喜,有人忧心,有人冷漠。
但唯独孙权一人,此时木木讷讷地坐在那里,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
孙仲谋仍是沉浸在失去兄长的悲伤和自责里面。
吴夫人和张子布看到他那副颓废地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矗立其身后的孙浩成唤了孙权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醒醒,醒醒。
不会真傻了吧?
再不发话,你这父兄打下来的江山都要改姓“周“了。
这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仲谋无意于主公之位。只想手刃仇敌,慰我大哥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孙权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人家都明争暗抢,你可倒好,直接不要了。
枉费孙策生前那么器重你,将这河山百姓托付于你。
再说,你若不上位,又谈何报仇雪恨?
估计一上来和你哥一样被人害死了。
这孙策之死,颇多蹊跷。
若不是有内鬼,怎么就说巧不巧,这么刚好抓住孙策孤身一人的机会?
想必这孙府早有人觊觎主公之位,将孙策平日游猎的时间,地点,还有习惯全都透露得一清二楚了。
孙浩成的心声有如弹幕一般,一字一字在孙权面前浮现。
他顿时醍醐灌顶。
莫非,这兄长之死,真的就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