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要我们的命?”
妇人的双眼瞪的溜圆,此时的她显然没有想到,身前这个刚才还在好好说话的书生公子,竟然直接在嘴里说出了杀人的话。
至于妇人身后的其他人,眼神之中的震惊和妇人一般无二,仅仅片刻之后,他们便再次用力挣扎起来。不过可惜的是,几个兵卒在这方面都是非常的专业,不管他们如何挣脱,那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依然结实异常,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陈积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动静,只是犹自开口道:“协助抢劫杀人,同样罪不容诛,你们说是这山脚下的村民,其实不过是那些山匪中的同伙而已,或者说,你们同样也是山匪之一。”
“当然了……”
说到这里的陈积突然改了口,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道:“这种罪名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你们可以选择戴罪立功的话,问斩的刑罚也是可是适当减轻的。”
唯一可以说话的妇人立即道:“那怎么才能戴罪立功?”
陈积呵呵一笑:“如果这里来了‘肥羊’之后,你们都是怎么悄悄告诉给山上的他们的?”
“这个……”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妇人,在看到有活命的机会时,也不免踟躇了起来。
“好!”
陈积显然是没有多少耐心:“既然你不肯说的话,韩九,把其他人的布团都给撤了,谁先透露消息,谁就算是戴罪立功了。”
“是!队首大人!”
韩九回答的铿然作响,然后便直接朝着众人走去。
“我说!我说!”
妇人本来还在思考眼前这什么队首说的话是否可信,但是看到韩九的动作之后,也不禁有些慌了起来。
这些新来的官兵一看就是狠角色,如果他们说到做到的话,自己戴罪立功的活命机会,岂不是让别人强了去了?
至于自己的男人如何,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无法顾及这么多了。
“村子向南,走到大概五里远的位置,那里有一处藏在山石后面的小房子,他们的人轮流在里面值守,一来是接我们递过去的消息,而来也是为了望风,自己注意那些值得抢杀的行人队伍。”
“嗯!”
握紧双拳的陈积点了点头,随后又随意的问道:“那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接头的暗号,或者说他们怎么才能认出报信的是你们的人?”
“不用暗号。”
妇人着急立功自保,所以回答的很是急切:“山上山下都是自己人,我们不管谁去他们都是认识的。”
“嗯……”
陈积听完之后并没有对她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让韩九撤下另外一个老妪口中的布条,然后继续问道:“这妇人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老妪自始至终都算是相对安静的,不过在听到陈积的询问之后,她的反应却和那妇人一样着急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咳咳……”
一阵咳嗽之后,老妪又继续解释:“那个杀千刀的就是故意诓骗官爷,所以才会那么说的。”
“哦?”
陈积的脸上刚刚露出纳闷的神色,那妇人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说的句句是真,你这老婆子的嘴里才没有一句真话。”
随后,二人便隔着中间几人,相互对骂起来。
陈积并没有制止她们,而是让韩九再次解开另外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妇人,然后还是问到刚才同样的问题。
“我……”
发抖妇人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她说的是真的,只要过去给那房子里的人说有几个人,多少东西就行了。”
听到这里,陈积的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随后他又挥了挥手,示意韩九继续将她们的嘴给堵上。
最初的妇人高声道:“这位官爷,我都是第一个戴罪立功的人了,刚才你不是说过么,要给我减轻刑罚,怎么现在还不放了我?”
看到前方的陈积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妇人显然是更为着急了:“我都已经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官爷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陈积这才将紧握的双拳松开,回头对妇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要食言的。”
妇人的脸上满是愕然,只是还没等她亮出嗓门,韩九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
“呜!呜!”
被堵上嘴的她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尖声厉喝,只有一对满是仇视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陈积。
无动于衷的陈积只是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讲话:“就凭你们之前和现在的所作所为,想要我对你们承诺守信?现在的你们最好希望官府无能,否则的话,只要在这里查出任何一点儿和山匪有关的证物,那么就去投胎转世,给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当牛做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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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外边的天色越来越亮,陈积给其他几个无事可做的兵卒吩咐一番之后,然后便叫上护卫沈卿,示意她一起和自己去往那最里间的卧室之中。
此时的红袖儿已然醒来,而且看她眼神的状态,很明显是醒了有很长一会儿了。
“公子现在可是越来越狡猾了……”
收拾完屋子的红袖儿看到陈积进来,先是下意识的低了低头,随后才又微笑着评价说道。
不过看到陈积的脸色不佳时,她便收了脸上的笑意,然后来到陈积的身边握住了他的左手:“公子还在因为他们的事情烦心?”
“嗯……”
在红袖儿的面前,陈积显然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伪装。
“世间之人多种多样,做出什么事情的人都有,公子不管在洛州,还是在岐国北凉,见过的应该也算比较多了,现在又何必在此事上面多费心神呢?”
陈积摇了摇头,慨然道:“如果真的和之前一样的话,那也算是好的了。”
他的心中知道,不管是之前洛州的赵通,还是岐国的成太后,亦或是凉国的曹敬施英同,他们不管如何作恶,心中总归是有一条底线存在的,即使那条底线低的看不到边,但他陈积总是可以感受的到。
但是在这些人身上,他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底线的存在,只要能够得到生存和财物,他们好像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而且理所当然的没有半点儿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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