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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抓到这位候鸟……只是,眼下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血衣楼那边怕是不会再执行原定计划了。”
见贾玦皱眉沉吟,张三忙凑到他耳边耳语道,“可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位已经投诚,以至于计划全盘暴露,只要把他藏起来,他们就只以为他是害怕追杀而躲了起来,却绝想不到他会投靠我们而把一切都交代了。
而候鸟想必是要带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离京,就算没了这位的配合,也定会另想对策,在十五日后找人协助出城,二爷当可将计就计!”
贾玦虽然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试上一试原也无妨,便颔首道,“也好,我会与孙公公商量安排此事。这血衣楼势力诡秘,牵扯巨大,还是由朝廷出面为好,咱们的人没必要撞上去……”
张三躬身应是……
……
三月初三,殿试之日,贾玦早早的披衣起身,走到廊沿下,看天上清月,神思飘飞。
只穿着单薄一件小衣的晴雯从后面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过来,替贾玦再披上一件袄子,“爷,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早上露重容易着凉,爷你多穿点,我去叫人打…阿秋…水!”
贾玦听她打喷嚏,忙把身上的袄子在她身上一裹,只露出张红扑扑的小脸,伸手在她额前弹了个脑嘣,“憨丫头,知道给我添衣服,你自己不知道冷?”
“嘻嘻……这不是忘了嘛。”晴雯裹着袄子在贾玦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犹自嬉皮笑脸的,“不妨事的,就是鼻子有些痒,嗯…定是紫鹃那妮子偷着给林姑娘说我坏话~阿秋!”
贾玦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躺床上去安生些吧,我自去云儿那里洗漱,然后便该进宫了,今儿我也不在家,你啥也别管,在床上养一天看,若果真没什么自然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也别熬着,让云姨把胡太医请来替你看看。”
贾玦后面那些话显然晴雯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是一脸不开心的垮着脸小声嘀咕,“我家爷原是个不正经的,这个云姑娘也不是好的,好端端一个主子小姐,整日和我们丫鬟抢活计,这都…阿秋…什么人嘛!”
贾玦好笑道,“哪就整日了?不过寻常洗漱给你想到哪里去了?云儿这丫头惫懒,我早上不去闹她一回,她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早膳必是不用的,午膳要熬到未时,长此以往,身体哪还能有好?我说了她好几次也不听,翠缕她们又不敢管她,只能用这笨法子,等替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后,便不去了。”
晴雯听说白他一眼,撑不住笑了,贾玦瞪她,“怎么?很好笑吗?”
晴雯一面笑一面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云姑娘每天早上怕不是恨得想打你!”
贾玦摸了摸鼻子,“一开始真打来着,放心,就像以前教林妹妹做运动一样,我有经验,慢慢她们就会养成好习惯的。”
晴雯:“……”是认命吧?是认命吧!
把晴雯送回去歪着,贾玦信步来着枕霞阁,此时太阳终于懒洋洋的升起来,露出第一缕晨光。
轻叩门扉,翠缕显然很有经验,早候着了,一听响动,忙过来开门。
贾玦朝她微微颔首,因问道,“云儿还没起?”
翠缕不敢多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昨夜什么时辰睡得?”
“丑时……”
“呵!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我看哪天能学乖了!”
“其实姑娘她这些天已经改了的,就是她昨个同林姑娘一块说话,林姑娘借给她了本什么书,一时看眯了,这才睡晚了……”
翠缕还想替自家姑娘解释两句,贾玦却不理她径直就往里走,“你让开,我去叫她!”
翠缕虽然心里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但面对贾玦她又不敢说,面对自家姑娘想说,偏偏姑娘她只是嘴上骂两句,每天还是老老实实的,该起床的起床,该梳头的梳头,还美其名曰:这是家里侯爷的意思……
翠缕:“……”
看着贾玦进屋,她再不敢多想,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下去准备两人份的水和青盐……
……
贾玦到了里间,果见湘云正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形躺着,被子早被她蹬到床下去了。
“云儿,该起了!”
湘云:“……”
“云儿?”
……
“云儿!”
……
“云……”
见贾玦喊不醒,要上手来闹她,湘云这才不情不愿的闭着眼睛,迷不愣登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初。”
“卯时!爱哥哥,你有病吧!云儿再睡一会,你辰时再来叫我!”说完,湘云向里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快起来,我一会便要出门,哪个有功夫等辰时再来叫你。”
“那你就去,云儿辰时会自己起来的!”
“少放屁,我要一走,你至少睡到午时!”
“爱哥哥,你好烦啊!你怎么不去叫林姐姐起床!”
“她身子不好,又觉浅,原该多躺一会的。”
“云儿病了!云儿近来身子就不大舒服,玦哥哥你这些天就不要来了。”
“呵呵,你就是睡太多了才得的病,少废话!”
……
在湘云的骂骂咧咧中,二人终于洗漱完,贾玦瞪了眼毛手毛脚替他束冠的小丫头,让她下去,央边上正在抿唇红的湘云,“好云儿,一会去殿试,她们弄的不好,你帮我一下!”
湘云起床有气,冷笑两声本不想搭理他,可余光瞥见他眼底的那抹惶然,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大老早的来找她了,原来这个擎天玉柱般,撑起贾家门楣的男人,也有迷惘的时候……
是啊,过了今天,他就要选官上朝,正式步入这个深不见底的大魏官场,而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自己的哥哥,一个少年郎!
少年得志,幸耶?祸耶?
心下一叹,湘云起身,替他梳头整冠,看着镜中一袭绯红的新晋贡士袍,被她打扮的神采飞扬的少年郎,湘云满意一笑,“好了!不过爱哥哥为什么不去寻林姐姐?”
贾玦轻轻摇了摇头,“她啊,忧思太甚,我去她必要担心落泪,闹的倒像生离死别似的,不若等我状元及第再去见她,将悲伤带走,把快乐留下。”
湘云听了大不高兴,“合着云儿就是合该担心难过的?”
贾玦听了好笑,起身出门而去,此时旭日东升,金光洒遍,将一切阴霾退散……
“你不会,云儿心大,不管我来与不来,你还是你!”
……
望着贾玦下山离去的身影,湘云驻足在门前,就像那日一样,久久无言……
“爱哥哥,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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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