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站在原地,犹豫纠结一会儿后,就将水囊放在地上,然后开始解自己身上棉衣的带子。
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俊郎的身型。
不得不说,瘦是有点瘦,但有型,塑造能力很强。
只要勤加锻炼,定能成为一个肌肉猛男。
慢吞吞地解开带子,姜佑故意握住袖口,藏好里面的短刀,把白色棉衣完全脱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紧张之余,寒冷的温度直袭上半身。
他下意识地打个哆嗦,五官扭在一起。
“走过来!”七戒命令道。
这时众人又有疑惑:裤子还没脱呢?可能藏有凶器!
但七戒并不认为,即使姜佑手里有武器,能在自己手里逃脱。
因为七戒还有一个计划。
姜佑重新拾起水囊,向前移动,直走到离七戒还剩四五步的距离。
那根月牙形的禅杖挑了件差服扔在地上,姜佑赶紧拾起穿上。
弯腰的同时,不经意间又回头看天速一眼。
天速抿住嘴唇,还是摇摇脑袋。
她承认,自己小看和尚七戒了。
即使用禅杖挑衣服这么大的动作,七戒还是将要害保护的很好。
“小子,跟洒家进来!”七戒厚厚的嘴唇翘起,一笑。
没看姜佑,而是挑衅似的看了天速一眼。
然后仅剩在外的一只脚跨过门槛,将自己的身形隐入院子中。
姜佑满脸愕然!
上当了!
双腿似有千斤重。
若真的跟随七戒退回院子,有了院墙和院门的遮挡,天速就更没机会了。
始终没能迈出那艰难一步。
站在门里的七戒等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冷汗从脊背直冲脑门,鬓角虚汗直冒。
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人女人以身犯险吧!
……
……
“怎么还不进来,洒家渴了!”
七戒光头反光,一张脸方正无比,只是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极为渗人。
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姜佑还是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抬起脚,进入院子。
当身形完全没入大门。
天速动了。
身形快如闪电。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再次捕捉到天速,发现她已经重新登上了屋顶。
天速站在屋顶,手里的玉珠子随时而发。
情况有变,她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可还是晚了。
在她的视线中,女子被七戒扔在地上,披了一件差服的姜佑已经被七戒给挟持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人,你说洒家是蝉呢,还是黄雀?”
七戒借着姜佑的身子,躲在天速视线不及处,讥讽道。
他早就知道姜佑过来送水的目的不纯。
方才姜佑脱衣服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那个下意识捏紧袖口的动作,他注意到了。
之所以没有戳破姜佑,无非就是想将计就计。
一个女子可远没有姜佑的身份尊贵。
方才也试探过了,姜佑不会武功。
房顶上的天速,目光微冷:“和尚,他,你可杀不得!”
七戒笑笑:“自然,杀了他,我还能活吗。”
“再说一遍,两匹快马,送洒家出京!”
他前期所做的一切功夫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说完,和尚靠着墙边,绕着屋顶上的天速在走,目标是那间屋子,只要进去,天速一手玉珠子玩的再好,也是无计可施。
和尚在移动,天速却不敢动。
她怕自己一动,和尚会杀了姜佑。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屋顶上,天速看着和尚带着姜佑一步步的退回屋子,然后把门“砰”地一声用脚勾上。
屋子里,七戒松开姜佑的脖子,只是把禅杖架在姜佑的肩膀上。
百斤重的禅杖,压的姜佑肩膀生疼。
七戒的禅杖可不是行脚僧用的锡杖,一根棍子,顶端挂了几个圆环,而是形似月牙铲。
月牙铲顶端形似月牙,刃口都经过打磨,锋利无比。
姜佑看着这玩意就在肩膀上,也不敢乱动。
近些,才发现这汉子身子实在魁梧,比之徐彪,赵二虎不差多少。
哎,对了,徐彪呢?
姜佑在奇怪,自己一行今日出发去许家茶铺,徐彪作为车夫也去了。
人呢?
“喂!你胆子倒是挺大!”和尚七戒坐下,手里握着禅杖,盯着对面的姜佑。
姜佑憨憨一笑:“各取所需,你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说一些废话了。
姜佑直接亮明。
七戒是个聪明人,当然也不喜欢绕弯子。
“你倒是实诚!”七戒摸摸自己的光头,笑着赞叹道。
“实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抓了。”姜佑自嘲似的轻笑一声,而后拢拢身上的差服。
这鬼天气,冷的很。
吸吸鼻子,一股石楠花的味道直冲鼻腔。
估计刚才和尚在这间屋子有所建树。
眼睛四处瞧着,姜佑打量这间屋子里的摆设。
七戒看见姜佑落在自己手里非但不害怕,而且还饶有兴趣地四处在看,一时疑惑到家了。
就问:“你就不怕洒家杀了你?”
姜佑舒展眉头,十分确定:“你不会杀我,你还要留着我逃出京城呢。”
七戒暗自点点头。
他确实不会杀了姜佑,能不能逃出京城可全都看姜佑配不配合了。
想到这,和尚又是轻笑一声,对姜佑充满好奇,舔舔干裂的嘴唇问道:“你到底是谁?”
和尚只知道姜佑的身份不简单。
因为刘县令都对其尊敬有加。
姜佑听罢,也没打算隐瞒,实话实说:“小小赘婿,听说过永川坊上将军府吗?”
“陆云起?”和尚猛地站起来,虎母一瞪,惊道。
“看你这个样子,想来我家将军知名度很高。”姜佑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上,好像是个人都认识陆云起。
她有那么出名吗?
姜佑不知道是他完全还不明白一个女将军在大端朝的影响力。
这亘古未有。
乃是奇事。
世人知晓她并不是因为她在边疆建立了多大的功勋,而是她一介女流!
却跻身武将之列。
世人都说:“文有金陵雪,武有陆云起!”(埋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