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督原本以为自己麾下宋金刚、刘武周在此,还有五百麾下,对付李湛应该绝无问题。
这时事情却偏偏棘手起来。
他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少将军前、少将军后的刘武周居然会反水。
这本是一个平日里拍马屁唯恐不足,他一直自以为拿捏的死死地的麾下。
但想不到,关键的时候,这厮竟然背叛自己。
他嘶声叫道:“刘武周,你、你好大胆子,你不怕许公一纸军令便要了你的小命?”
刘武周冷哼了一声,那日他看见李湛仙风道骨的模样已然心折。
后来又隐约听闻李湛计划了劫掠隋帝惊天财富之事,预测通神,还有这许多财富,他已然起了二心。
后来见李湛那箱子弩实在生气,不可一世的宇文承督无可奈何,心下更知宇文承督绝非李湛对手。
这时听得宇文承督责备,不由冷笑。
“不劳阁下废话,阁下果然是个废物,除了拿你爷爷的名号吓人,你还能做什么?我刘武周大好男儿,之前竟与你这种人混在一起。”
宋金刚平素粗疏,唯勇力过人。
这时见刘武周反叛,也不问原因。
“老刘,我支持你。”
刘武周、宋金刚接连反叛,宇文承督始料不及,此刻,麾下唯有他自己带的一些亲兵,这些亲兵唯有三百余人。
这时,这些亲兵见势不妙,也有了分化,咋咋呼呼的欲上欲不上的都有。
他们平素跟着宇文承督打败天下无敌手,平生第一次见宇文承督竟然一招都抵不住对方。
这时都错愕得感觉像走错片场。
李湛微微一笑,对手中的箱子弩的威慑力甚为满意,箱子弩一共才六枚弩弹,如今已经用了一枚,仅剩五枚,但也已足够,因为威慑力在!
这五百人,日后定然会将宇文承督对箱子弩的恐惧传扬出去。
这时,他看着那堆瑟缩的士兵产生分化,不由微微一笑。
“弟兄们,宇文述贪财,你们何苦听他的,到时候将这些珍宝送去交给宇文述。你们基本无份,你们要是听我的,我可以确保.........”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笑声爽朗,这笑声之中自然是诱惑。
宇文承督有些慌,知道李湛要威逼利诱分化他的手下了。
叫道:“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箭步飞腾而起,犹如苍鹰搏兔,一刀如电,再刺李湛。
他已无办法,他怕李湛得逞,不得不铤而走险。
这次他竭尽全力,刀风呜呜,他身形又居高临下,一刀之下,地上的尘土受刀风所及,蓬一声蹿起三尺有余。
李湛轻松写意。
这时箱子弩抬起,。
“蓬”一声锐响,漫天刀影瞬间消失无踪,宇文承督在半空中倒遁翻回,噔噔噔退了两步,倒撞入麾下军士之中。
他的手中刀已经被李湛箱子弩击飞。
宇文承督大是骇然,他情知李湛已然手下留情,不然,李湛这一下若非击在刀上,而是击在他额头,他已然殒命。
他噔噔噔后退、终于一跤摔倒。
那些军士这时自动避让,并没有人上前相扶。
宇文承督这时心知败局已定,情知一人绝难取李湛性命,不由有些气沮。
李湛淡淡然,伸手拂拭了身上尘土,看着宇文承督。
“我要是胡说八道,你慌什么慌?”
这时,众将士们都围拢过来,其中一名将士应声向李湛叫道:“如果我们听你的,那又如何?”
李湛正色朗声回答。
“我没宇文述那么贪心,如果你们听我的,这些珍宝自然是大家见者有份,我会拿出一百车来分享给大家.........”
“你们帮宇文述、宇文承督,纯粹是执行任务而已,能有多少奖赏?”
“你们帮我,这就是大家共同创业,见者有份!”
他话音未落,人群已经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这里五百车,如果能分一百车,平均五人可分一车。他们都知道这一车财富价值几何。
每人都可以分到不少值钱物事,那可是巨大的利润。
今后家里吃饱吃好,致富奔小康,那基本是不用愁了。
这一波,果然诱惑值拉满。
人群之中已然沸腾,宇文承督这时转身怒喝。
“你们是不想活了?许公的财物,你们也想并吞,你们的名籍都在许公掌握,你们以为吞了财物,你们还能有命享?”
他勃然怒斥,果然有些人在他怒斥之下唯唯诺诺的缩了回去。
宇文承督骂骂咧咧:“大家当兵吃粮,这趟帮许公弄了这许多财宝,许公岂能亏待你们?这等安稳的收入难道不好么?”
“非得去过那提心吊胆,被许公通缉的生活?”
他这两番话一说,又有些人退缩。
毕竟朝廷的能量是极大的,许公又是朝廷的红人,他们如果分了一百车属于许公宇文述的财物,以宇文述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和李湛不同,都是名隶军籍,很容易从花名册上就查到他们姓名、籍贯、家属。
不过,从人群的动静来看,还是有些人蠢蠢欲动。
财富对人的诱惑实在太大。
李湛见这波煽动还是较有效果,微微一笑,有些事他这个穿越者未卜先知,这些军士并不知道。
“我有一事正要昭告天下,许公宇文述这次征讨高句丽将大败而归,将会贬谪为民,并锒铛入狱,想通缉你们通缉不了啦。”
他这话一说,人群中果然又有动静,小声的嗡嗡嗡的声音多了起来。
“他说的是真的么?”
“这次征讨高句丽会失败?”
“说不定啊。”
“王莽昆阳之战都能失败!”
........
宇文承督听着也有些慌,李湛之前只预测大军失败,倒没说宇文述会锒铛入狱。
他这时声嘶力竭吼道:“你们别信他的,他胡说,胡说,胡说,我爷爷乃皇亲国戚,岂能系狱?”
但他的声音这时早被人潮淹没。
李湛笑了笑:“是不是胡说,数日之间,就有答案,这里也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他说着屈指计算。
“这里距离平壤不过三四百里,大隋军马这次都是轻骑前行,追到平壤城下可能不过三日间。交战用时不过七八日,便会败绩,估计也不过是十余日便能有确切消息。”
众人这时纷纷发问:“你可以保证你说的都会发生吗?”
宇文承督这时愈加惊怒,他瞧着李湛口灿莲花,这时竟然极有可能要说服这些军士,那时自己可就真的势单力孤了。
眼见军士之中群情激昂,显然珠宝那是比自己的命令重要的多了。
他心中已经是恐惧万分。
长孙无垢这时声如银铃,人又美貌,也开始在一旁帮腔。
“众军听着,李公子若非早知道隋军大败,这次如何赚得这许多财货?”
“宇文述如非早知道大败,又怎么可能与李公子合谋?”
“宇文述难道不知道,大军如果获胜,这些将士回来,还会取回这些所埋财物吗?”
“宇文述实际上就是知道,大军必然败退,到时候士兵们都会争相逃命,没人能顾及这些财物,所以.......”
她条分缕析,逻辑清晰,这时众人如聆纶音,豁然开朗。
“是啊,她说得对,说的对。”
宇文承督这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