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絮转身便走,萧逸庭一见,怕扯坏她的衣袖,忙一个趔趄跟了上去。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拉扯着衣袖,模样十分古怪地朝深山里走去,幸而山中无人,否则见此情景定要惊愕不已。
走到一处清澈见底的溪流,萧逸庭忽然停了下来,风轻絮迫于他的力量也只得停了下来,问道:“你又怎么了?”
萧逸庭懒懒地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这里风景不错,不如你我在此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如何?”
风轻絮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想休息,以前冯猎户在的时候他都是一口气走到采药处,今日提出这个要求,不定是要出什么么蛾子,于是风轻絮不准备理他,自顾前行,想快些到达采药的地方。
但是萧逸庭却不肯前进,只拉着风轻絮的衣袖不松手,口中嚷道:“娘子,你也太狠心了,你的夫君都累成这副模样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怜惜……”
风轻絮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你还需要怜惜么?看诊一天都不觉疲累,体力旺盛得紧……你给我松开!”
“就不松开!”萧逸庭笑吟吟地看着风轻絮,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放松。
“萧逸庭!”风轻絮气急,狠狠一扯衣袖,拉扯间没将萧逸庭手中的衣袖拉回,反而让自己肩头的衣襟滑落,露出了雪白莹润的香肩……
萧逸庭没料到自己竟拉下了风轻絮肩头的衣物,看着风轻絮优美的长颈,雪白的香肩,还有隐隐露出的晶莹无瑕的背,他不禁呼吸一窒,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风轻絮心中一惊,察觉到萧逸庭的目光,更觉羞恼不已,忙拉上自己的衣服,怒道:“还看!”
萧逸庭这才意识到什么,忙转过目光,尴尬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风轻絮心中怀着怒气,便再也不理萧逸庭,大步向前方走去。
萧逸庭一看,暗自懊恼,心中明白这次把风轻絮得罪狠了,怕是要好几天不理他了。
于是他急忙跟上去,在后面嬉皮笑脸地道:“娘子,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让你打几拳出出气,如何?”
风轻絮冷着脸自顾走着,一言不发。
萧逸庭又道:“娘子,方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风轻絮一听,走得很快,仿佛要甩掉他一般。
萧逸庭没料到风轻絮身量不高,走起路来却比他这个长腿公子走得还快,忙一边追着一边喊道:“娘子,娘子,你等等我,娘子……”
“不许叫我娘子!”风轻絮终于忍不住愤怒地丢下一句话。
萧逸庭见风轻絮肯说话了,心中一喜,道:“小荷,小荷……”
风轻絮气得提起裙摆飞快地奔跑起来。
萧逸庭笑嘻嘻地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叫道:“小荷,你等等我,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让夫君追得好生辛苦……”
风轻絮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轻薄的话语,脚下如生了风一般,很快便冲进了密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风轻絮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没了声音,她回头一看,竟没有萧逸庭的身影。
她心下疑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萧逸庭出现,于是便朝四周高声道:“萧逸庭,你莫要再玩笑了,否则,我便真的不理你了。”
可是四周依旧安静无声,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风轻絮暗想,这萧逸庭不会迷路了吧?
这样想着,她便慢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寻找萧逸庭。
风轻絮刚往回走没多久,忽然听见一阵虎啸声传来,她不由心中大惊,糟了,有老虎出没!
如今弓箭在她身上,萧逸庭只背了个装草药的空竹筐,身上没有一件武器,若是碰见老虎,完全是老虎的口中美餐。
她想都没想,飞快地朝那虎啸传来之处奔去,心中暗暗祈祷萧逸庭千万不要碰上那老虎。
风轻絮顺着虎啸声,很快便来到一片树林中空地上,果然见萧逸庭一身白衣正站在一棵树的旁边扶着树干喘息着,而那空地中央正站着一只身上有着黑黄斑纹的吊睛白额猛虎,四肢粗壮,双目透着凶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远处的萧逸庭。
风轻絮不敢惊动老虎,悄无声息地绕向那老虎的后方,慢慢取下弓箭,紧握在手中,准备趁其不备,一箭射死老虎。
然而风轻絮还没绕到合适的位置,那老虎已经前爪一按,全身肌肉紧绷起来,窜到半空,张开血盆大口,长啸一声,向萧逸庭扑去。
风轻絮吃了一惊,忙拉开弓箭,迅速射向那头猛虎。
但是等她射箭时才发现自己竟忘了肩头的伤,由于肩膀无力,那箭远远没有达到自己设想的力道,只堪堪穿透了老虎的皮肉,并未对它造成太多威胁。
幸而萧逸庭身形灵活,见那猛虎扑来,险险一躲,再次避开了老虎的攻击,他正欲观察老虎的下一步动作,却见那虎的身上插着一只箭,那虎吃痛,凶狠的目光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侧方。
萧逸庭这才发现风轻絮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附近,正握着弓箭警惕地看着那只老虎。
萧逸庭见老虎已经慢慢朝风轻絮转过身去,不由心中发急,他在林中发现危险时,便故意将老虎引到这个地方,避开风轻絮,没想到风轻絮还是追了过来。
眼见此时老虎对瘦弱的风轻絮更感兴趣,萧逸庭忍不住叫道:“你疯了么,来这里做什么,这只老虎不是我的对手,你快跑。”
风轻絮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萧逸庭,默默又举起了弓箭,再次瞄准眼前的猛虎。
那猛虎见风轻絮举起弓箭,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而风轻絮也再不迟疑,手一松,箭直直朝那猛虎的眼睛射过去。
“小荷!”萧逸庭见那老虎扑向风轻絮,心都提到了嗓眼,忙飞身掠向她。
那箭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在空中一下子射穿了老虎的左眼,老虎狂吼一声,身体却半点无偏差地仍扑向风轻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