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领着一群汉子,静静候在路旁,等了许久。
好在雪已经停了,倒也不是特别难熬。
不过,这么一大群汉子聚在一处,其中不少还是面目凶恶,让人远远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再瞅瞅这些人手上拿着的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处的强人趁着雪停了,下山做买卖呢。
好在,天寒地冻,再加上济州官府的告示,这梁山附近也没啥过往客商,倒是免生了不少事端。
“这朝廷招安的鸟天使咋还没来,时兄弟莫非你诓骗了我等?”晌午已是过去许久,李逵等的不耐烦起来了,谁乐意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待上片刻。
“哥哥息怒,那招安的鸟官儿哪里比得上哥哥,恐怕是个骑不得快马的,估计还在路上磨蹭着吧。”时迁带着点儿恭维,陪着小心解释道,李逵这个混人,他可惹不起。
“嘿嘿......”李逵摸了摸脑门,咧开嘴来一笑,“老大,我就说嘛,这些鸟文官忒麻烦了,磨磨蹭蹭的,我看不如我们大伙儿还是回山侯着吧,好过在这里吹风。”
“李二哥,说的对,俺们兄弟都回去,让那鸟官儿自个去拜山,这么大条路,我就不信他认不得路。”张小七也是跟着起哄了起来。
两人这一开了头,不少人也是纷纷跟着嚷了起来,想招安的有,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招安的。
“你们若是嫌冷,想回山去便回山去。”张平安站的笔直如枪,纹丝不动,无视了身后的一切。
张平安不知那来招安的官儿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若是想来个下马威,那也太小看他张平安了。
“俺就是说说,老大不走,俺也是不走的!”李二悻悻的说道。
“是的,是的,大哥不走,俺哪里也不去。”张小七也跟偃旗息鼓了,这两个带头挑事的安分下来,顿时也就没人吵着要回山去了。
众人安静等了片刻,李逵偷偷瞄了下左右,趁着没人注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来,拔掉葫芦筛子,一口就闷了下去,热热的酒液划过喉咙,暖入心肺,舒坦。
李逵独自偷喝了几口,做贼似的把葫芦往边上塞去,悄咪咪说道:“天寒地冻的,小乙哥,也来一口。”
“不要,不要,李大哥莫要生事。”燕青摆摆手。
“不识好人心!”
李逵不满的把葫芦往怀里塞去,冷不防边上伸过来一只蒲扇大手,一把就将那酒葫芦夺了过去,“洒家今日也化缘口酒喝喝。”
“鲁大师,你可是出家人,怎能如此!”李逵不满的看着阳光下那个铮亮的大光头,想上去动手,貌似也打不过,这和尚力气比自己还大。
鲁智深看着进退不得的李逵,哈哈大笑,“小子你那是没去过东京汴梁,大相国寺的和尚那可都是勾栏里的常客,洒家喝口酒,吃口肉,又有何妨?”
鲁智深也不搭理李逵,自顾自的拔掉塞子,自己先灌了几口,接着把酒葫芦往边上一递,“林兄弟,你也来几口酒暖暖身子。”
林冲二话不说,接过酒葫芦就胡乱灌了起来,急的边上李逵直跳脚,“慢些喝,慢些喝,给俺留点儿。”
“自家兄弟,莫要小气,待回山,洒家还你一坛好酒!”鲁智深默默看了眼边上的兄弟,长长叹了口气,林冲心里的苦闷,他又岂能不知。
只是有时候这事情啊就是这样,又能如何,大不了倒时候一起舍了这官,自有逍遥快活的地方。
“都别闹了,招安的到了!”张平安目力极佳,远远的便看到一群济州官兵。
头前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硬翅幞头,一身紫色袍子,腰缠玉带,外罩貂裘,年约六旬,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想必当是来招安的官儿。
张平安早就使时迁打探的明白,那东京汴梁来招安的官儿,据说是殿前太尉陈宗善。
只是今日远远一看,这招安的官儿,哪有几分武人的气度,若非那马前两个随从牵着缰绳,张平安还真担心这陈太尉摔下马去。
未等那太尉陈宗善靠近,张平安当先就叉手行礼道:“梁山张平安率梁山大小头领在此,恭候太尉大驾。”
“大胆的贼寇,太尉来此,还不速速跪拜!”太尉陈宗善还未开口,马前一贼眉鼠眼的随从却是出言呵道。
张平安没有回话,只是挺起了胸膛,直视那贼眉鼠眼之辈。
“你好胆......”那随从还待出言呵斥,可只觉对面一阵杀气扑面而来,惊疑不定之下张了张口,竟是说不出话来。
陈太尉边上另一随从,见那同伴半天没有动静,满是疑惑,这不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嘛,怎么事到临头却是变卦了?
那人也顾不得多想,闪身站到马前,冲着梁山众人呵斥道:“你等杀千刀的贼寇,官家诏敕到来,竟然不事先焚香备案,好生迎接?甚是欺君!这伙该死的贼配军,哪配官家招安?还请太尉速速回去!”
“就是,就是,太尉若是还要招安,那朝廷纲纪何在?官家威严何在?”那贼眉鼠眼的随从,此时也是反应过来,一手执着马缰,就要拉着陈太尉返身走人。
这二人一唱一和,大帽子扣了一顶又一顶,那陈太尉还没开口呢,这两随从竟是擅作主张,就要拉着那陈太尉返回济州。
张平安那容得这二人放肆,一个闪身,就冲到了陈太尉马前。
“大胆!”
“尔敢!”
陈太尉那两个随从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马缰已是被张平安夺到了手中。
那二人急了,顿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抢回马缰绳,可那缰绳好似在张平安手中生了根,任那二人如何使劲,竟是纹丝不动。
张平安手上微一使劲,分开那两个随从,一把就抄起了马缰,朝陈太尉拱手道:“天寒地冻,小寨早已备下薄酒,太尉不妨赏光来鄙寨喝上几杯,暖暖身子再走。”
“后生,好俊的身手,太祖长拳练得不错,可是军中的手段?”此时,那陈太尉抬起脸来,双目之中满是精光,哪里像是个昏昏欲睡的糟老头子。
“确是太祖长拳,我家中长辈曾有人在西军中待过。”张平安随意应了一声,父辈的事情,张平安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言。
“西军啊?老夫当年还在那儿跟老种一起杀过西夏贼呢。”陈太尉抚着额下胡须,满脸的缅怀之色,“娃娃,别看我现在这样,俺当年可也是骑得了快马,拉的动硬弓的狠角色,便是在几十万西军中,那也是顶顶厉害的人物!”
“太尉,朝廷脸面啊!”两个随从一脸痛心疾首的打断了陈太尉的话,再说下去,不知这糊涂的糟老头子,会闹出哪般来。
官家也真是无人可用了吗,放着满朝文武不用,偏偏派个糊涂老儿来招安。
“天寒地冻,大伙喝杯酒水,暖暖身子嘛,管朝廷脸面何事?”陈太尉话一说完,眼皮低垂,好似又变回了那个昏昏欲睡的糟老头子。
“太尉请!”张平安不想和这两个鸟人争论,撞开二人,直接牵马就走,边走边吩咐左右道:“小七,过来给太尉牵马!李二,你还不带着燕青几个过来护卫太尉!林教头,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鲁大师,你也曾是老种相公身边人,过来,都过来,陪陈太尉聊天解闷!其他众兄弟,和我一起给太尉开路,我们回梁山!”
张小七上前牵马,李逵抽出了车轮大斧。
“你们这些该死的刺手汉,杀千刀的贼配军,怎敢……”那贼眉鼠眼的随从还待怒骂,李逵那对车轮大斧,直接往前一摆,那人便是有什么千言万语,也只乖乖得咽下了肚去。
“回梁山,喝酒吃肉!”走在最前头的张平安一阵呼和。
顿时引得一阵欢呼,便是济州来的官军,也是轰然叫好。
直娘贼的,管他什么招安不招安的,这天寒地冻的,喝口热酒吃口熟肉,才是正经事。
……
这几天好冷,手指都僵了。顺势扮个可怜,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求打赏(?_?)
晕死,章节发错卷了,咋办,联系编辑删吗,貌似我这种,也没必要麻烦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