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态度,让公孙康和公孙恭非常不爽。
兄弟二人心中不满,却又只能忍着。
毕竟周瑜是朝廷的使者,真的杀了他,确实是扫了朝廷的脸面!
万一皇帝为了这件事,不肯给辽东退路,他们可就亏的大了!
“你若真心劝我二人归效,好好说话。”公孙康对周瑜说:“辽东公孙家,并非不懂道理!”
周瑜还没来及开口,公孙恭就在一旁说:“辽东归效,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对你却是好处良多!若要激怒了我二人,把你杀了,再去向朝廷请罪。陛下若肯接受,辽东当然回归朝廷。倘若陛下不受,也就只能死战到底!你随口戏言,或许会害了整个辽东,即便死了,又怎能死的安稳?”
周瑜敛起笑容,正色对二人说:“我来辽东,只是为了告诉你们,这里没有固守的可能!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归效一条路而已!”
“辽东坐拥大山,即便兵败,我等也可退入山中。”公孙恭问他:“怎么就是死路一条?”
“退入山中确实是个主意。”周瑜问他:“我不做旁的,只把山道给你封死,看你如何出来?”
公孙康和公孙恭彼此看了一地方一眼,都没有言语。
周瑜接着说:“辽东太小,若要与朝廷为敌,不说征募不到足够的兵马,就连转圜的去处也没有!”
“我兄弟二人并未想过要与朝廷为敌。”公孙康说:“你来之前,我二人还在商议,如何归效朝廷。”
“归效就归效了。”周瑜笑着问:“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归效朝廷之后,如何安顿我二人?”公孙康问:“是赋闲不用,还是委派一些看不上眼的事情?”
“那是陛下的决断,我没法替他说。”周瑜回道:“我觉着,你二人若是归效,陛下定不会为难!”
“为何?”公孙康不解。
“能耐!”周瑜半点不带掩饰:“凭你二人的能耐,还不足以让陛下看到眼里。他既看不到眼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公孙康和公孙恭很清楚,朝廷能人众多。
凭他们兄弟的本事,放在洛阳,确实算不上一号人物!
“我二人本事寻常,朝廷多半不会重用?”公孙康问他。
“那也未必。”周瑜笑着说:“越是本领不小的,陛下越不肯用。反倒像你二人一样的,陛下还真能放心任用?”
“为何?”公孙康问:“莫非陛下不肯任用贤能?”
“贤能当然要用,庸才也一样不能少。”周瑜说:“全是贤能占据高位,个人都有自家的小心思,大汉朝如何立足下去?多摆几个庸才,把水给搅浑,朝廷才好长治久安!”
他这么一解释,公孙康和公孙恭算是明白了。
“你的意思,陛下会用我二人?”公孙康问他。
“我也不是朝廷老臣。”周瑜说道:“论起归效朝廷,比你二人早不到那里去。自从归效,也没立下什么功劳。朝廷若要用人,也是用不着我。”
周瑜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公孙康和公孙恭也觉着唏嘘。
“公瑾在洛阳的遭遇,我兄弟二人也曾听说。”公孙康问:“有什么可以帮着你的?”
“答应归效。”周瑜对他说:“只要你二人答应归效,我这次辽东就没有白来。返回洛阳,也不至于过的像早先那样憋屈。”
公孙康点头:“实不相瞒,我等早就想过归效朝廷。公瑾这次来了,不如顺势向你投诚,也好送你一桩功劳!”
公孙兄弟没有在意他刚才的无礼,让周瑜很是高兴。
他对兄弟二人说:“二位情义,我铭记于心!到了洛阳,彼此还望做个照应。”
“好说。”公孙恭说道:“只要你莫拖着我二人去造反,什么都依着你!”
周瑜哈哈笑着。
他对公孙恭说:“如今的朝廷,实力如日中天,除非谁不想好好活着,才会想到反叛!”
“曹孟德等人在朝廷如何?”公孙康突然问了句。
周瑜说道:“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往来,只是彼此知道对方罢了。他们好不好,我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那具话,归效朝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公孙康再次问周瑜。
“封官,给宅子。”周瑜说:“饶你不死!其他没了!”
“就这些?”公孙康错愕的问。
“不然呢?”周瑜反问:“你觉着还有什么?孙伯符献出江东,不过在看守宫门,你二人到了洛阳,还指望朝廷能给个什么官做?”
“看守城门?”公孙兄弟错愕,公孙康问:“看守哪里的宫门,是不是如曹孟德、刘玄德当初一样?”
“并不是!”周瑜否认了他的说法:“孙伯符看守的,是皇宫外门,麾下将士尽归他调拨。而曹孟德和刘玄德,当初只是守卫城门,连个老军都能训他们几句!两者相差甚远,并不是一回事!”
“我二人去了洛阳,会不会也做这些?”公孙康有些担忧:“像孙伯符一样还好,若是被打发去看守城门,那可是丢人现眼!”
“放心,只要辽东是献出去的,陛下不会为难你俩。”周瑜说:“我已经说过,陛下在意的,都是那些能成大事的枭雄。你俩固守辽东,能成什么气候?他为难你二人做什么?”
周瑜说的确实是实话,可听在公孙兄弟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兄弟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公瑾何时回去?”公孙康问他。
“你二人有一人愿与我同去洛阳,我就回去。”周瑜说道:“此事早些办最好,早一日归效,辽东早一日安稳。”
“我与你去。”公孙恭说:“兄长坐镇辽东,只等朝廷派员接管!”
“到了洛阳,先和朝廷谈谈条件。”周瑜提醒:“莫要开价太高,当今陛下可不是个容易受人要挟的。”
公孙康和公孙恭明显感觉到,周瑜做使者,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公瑾以为,开个什么价码,最合适?”公孙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