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放心,釜定在弱冠之前,取得妻子。”
面对阿姊的催婚,刘釜满头是汗。
上一世刚毕业不久,父母如此道。来到了东汉末年,竟也无法避免。
刘妍知晓小弟长大了,自有事去做,也没步步紧逼,颔首道:“阿釜心里有数就好,但若娶了妻子,有了儿女,也好告慰阿母阿翁的在天之灵。”
谈到逝世的父母,姊弟俩都有些沉默。
王朝马虎当夜没有返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一入院内,见刘釜在指点两个外甥课业,先于一旁等候,然后说道了下发生之事。
原来盗匪是今日一早抓到的,对方于昨夜亭卒的围捕下,再次逃脱。
好在王朝马虎及时抵达,后顺着山间留下的脚印线索,一路追查过五里,方将之抓住。
看着马虎右手上包扎的布条,还有王朝左手上留着的伤痕,还有两者沾满灰尘的衣服,刘釜即让老仆甄迁去烧些热水,知二人衣服身上只各这么一件,又让虎头去拿两身自己宽大的衣服。
在王朝马虎满脸感激的神色下,刘釜又出言道:
“汝二人昨夜忙碌了一晚,自是没来得及休息,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吃过饭再好生休息下,其他事容后说也不迟!”
“王朝(马虎)谢过小郎君!”
二人面朝刘釜作揖罢,方离去。
刘妍恰于一侧看到了这么一幕,有些惊讶道:“此二人与昨日相比,对阿釜感觉更敬重了些。端的都是好男儿,阿釜有之同往益州郡,我也能安心!”
刘釜笑了笑:“王朝马虎为人不错,都有目标有野心,我明日与之好好谈谈……劳得阿姊让家中仆从寻上一家好手艺的户人,为王朝马虎订做身衣服。元日将近,也为家中人做些衣服。”
刘妍家中人比较简单,除过夫婿在外,也就一个老仆一个丫鬟,另有二子,加上其本人不过六人。
反倒是刘釜这边也有四人,每个人皆不能遗漏。
家中不缺钱了,刘妍是大户人家出身,非是吝啬者,亦能明白小弟刘釜有收买人心的想法。
所以当日就让贴身丫鬟寻了户手艺好的人家,又买了一些好布,以做冬衣。
当日无事,第二日一早,却是严颜来寻。
一是当面感谢下王朝马虎的出手相助,让之顺利抓到了盗匪。二是向刘釜告别的,其准备押解盗匪返回县寺。
待看到王朝马虎穿着略小的布衣后,严颜脸上显露出异色,但很快消失。心中却晓得,自家这师弟能力颇大,看来过这数日,就能收得二壮士的效忠之心了。
“季安心怀宽广,待士如此,不知未来会成长成何样?吾也要努力啊!”
也是在当日,知严颜次日一早就要走,刘釜再于集镇的酒肆宴请了一桌,使王朝马虎二人陪坐。
宴中,刘釜与严颜又好生诉说了下分别之情。
次日,人马将行,刘釜再于亭外送别。
在回去的路上,刘釜与王朝马虎相谈了下留下之事。
“我知汝二人真心随我谋事,亦有些担心家人拒绝。这样吧,我为汝等家人也一同书写一些书信送去,说明情况。
只要回信曰可,待处理好手边事情,便一同往益州郡,如何?”
王朝马虎皆是满脸喜色。
世人重义重诺。
其二人家人自知刘釜的一些名声,只要刘釜多加言语,他们的家兄长辈,那是有很大概率同意之追随建功立业的。
当然,若是家人不同意,性格有些莽的马虎则是想好了,腿长在他们的身上,到时拉着兄长王朝一同跟着不就是。难道还担心刘家小郎君能把他们甩了?
这些想法暂且不提,当日两人各写了封信,交代刘釜的书信,也一道送回了老家。
接下来大半月的时间,刘釜忙着帮阿姊刘妍搬家,收拾田地,后又在他的见证下,二尺渠终于是通水了。
期间,常氏人常升让之子赠予的财物,却让刘釜心叹好大的手笔。
其实不光常氏,在得知刘釜即将远行,受益州郡太守景毅相召,往之郡寺为吏时,常乡的其他豪族也有赠予,只是没有常氏赠予的多罢了。
想想东汉末年,贫寒如刘备能招兵买马,进而起家,不就是靠别人的赠予吗?
十二月初四,书信送往王朝马虎老家刚过两旬,回信就到了。
除了回信,还有四个带刀的仆从,外有运来的一大马车财物。
刘釜亲启了王朝和马虎两家父亲给他的书信,方明白,这是两家联合于他的相赠。
“劳得刘家小郎君照料下吾家不孝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这是马虎父亲在之心中回语,颇有将儿子完全托付给自己的意思。王朝父亲的书信,要略显得文雅下,但大体意思也是差不多。
至于王朝马虎二人收到家中的内容如何?
刘釜未看,但从二人是日的表情来看,似是喜忧参半,还是虎头得力,打听到了详情。
“王大兄和马二兄,个中家人来信,欲使之下次归家时,务必要二者家中大人抱上孙子!”
经由虎头的嘴里问询得知,原来王朝马虎是比自己还要大的大龄剩男,尚未婚娶。
十二月初十,从离开丰安,已近一月的时间,刘釜要再次启程了。
这次的目标,直接是益州郡郡治所在滇池县。
离开当日,光是行李就装满了整整两大牛车,除了路途所用,还有各色财物。
此中财物,刘釜本想运回丰安老宅寄存,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和离开丰安老家的低调不同,自常乡离开时,因有“釜渠”的名声在外,除一些在常乡结识的人送别外,另有住在常家坞的普通人。
“阿姊,家中但遇到难题,若是无法解决,可按照我留于汝的地址,往我师兄严颜处请教。还有,今已搬了出来,汝之身孕渐长,个中琐事,切勿再去操劳!”
“阿智,阿勇,汝父不在家中,汝二人便是家中的顶梁柱,当好好进学,勿让汝母忧也!”
与阿姊连带着两个侄儿依依惜别,刘釜又对送行者一揖。
后坐上了搭着棚子的牛车上,于冬日的寒霜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