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惨啊!比少年时耍无赖被群殴,青年时卖女儿被唾弃,中年时自宫被鄙夷,惨一百倍!
第一脚,沈炼以及暗中的锦衣卫们,无不惊愣。
第二脚,他们幸灾乐祸。
第三脚,默默为信王点赞。
可当七八九十脚下去,并且一脚狠似一脚的时候,锦衣卫们就开始心中发憷。
底下的可是魏忠贤魏公公啊!多少年了,这皇宫大院里除了皇上就数他最牛!
别说被这般很踹,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听到过。近几年来,随着异己被清除,就连反对的声音都渐渐平息了。然而此时此刻,却被信王肆意踩踏,没完没了。
“信王这也太狠了吧,他就不怕阴毒的魏忠贤事后报复?不过这样,真的好畅快,好畅快。”沈炼等锦衣内卫暗卫,都开始在心中为信王捏一把汗,同时也是又钦又佩,五体投地,恨不能冲上去亲自踹上几脚。
然而,这样踢下去,毕竟不是个办法。就算信王自有分寸,万一魏忠贤不抗揍呢?因此沈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勇敢地站了出来。
当然,他并非替魏忠贤出头,而是出于对信王名声和安全的考虑。只见他上前一步,拱手低头刚想措辞,阴影中却已奔出四条人影,高呼“信王饶命”。
重真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见他们终于出来了,嘴角轻轻一扯,脚下微微一缓,四人便已奔至眼前。
刘李王三人跪着俯身于魏忠贤身上,将之保护起来,高起潜这个已经生出异心之人,则扑通一声跪在重真面前。
重真轻轻一脚将他踹倒,怒道:“滚开。”
高起潜倒地之后却又迅速爬起来跪好,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惨呼道:“信王饶命,信王饶命,魏公公已知道错了,魏公公已知错了啊!”
“哦?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他何错之有?”重真闻言,揶揄说道。
“这……魏公公他……”高起潜一滞,踌躇着不知说啥好,心中却不无埋怨。
“信王啊信王,你这人怎么这样?俺好歹也与你有着深厚的收受贿赂的友谊,就只是做个戏而已,你为难俺做甚?俺当然知道魏忠贤错哪里了,可这么多人在,哪里敢说啊!总不可能直接便将魏忠贤派人刺杀您的事情给抖出来吧!”
重真见他不说话,便又转向魏忠贤道:“不说是吧?行,魏公公,你自己说。”
魏忠贤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气,在三大心腹太监的帮助自下,重新向着重真跪好,将脸贴在地上,闻言又差点背过气去。
老奴行止端正……哦不,是端庄……也不对,老夫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是不对,老夫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出人头地,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夫何错之有?
唯一稍稍过分之事,就是找了信王您的茬,还没找到,找到了也没法消除。
暗杀之事也不是老夫做的,而是老夫身边两人自作主张,而且那也不叫暗杀,是缉拿要犯,谁叫你跟要犯长得那么像的。可是……哎,怎么样才能蒙混过去呢?
魏忠贤心中飞快转着耍赖的念头,试图蒙混过关,可重真已愤怒地指着他,骂道:“你这奴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本王遇袭之事告诉皇上。
皇上身体不好,惊闻此事不利于他的修身养性,皇上将朝廷之事尽皆托付给了尔等,提督、掌印、秉笔、随堂……皇上这份苦心,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呃?啊?”魏忠贤听着重真的喋喋不休,讶然抬头。
王体干、李永贞、刘若愚三人,也都愣然抬头望向重真。
高起潜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心中暗赞:“信王实在太高明……哦不,是太狡猾了!都快赶上那只蝗虫了!唔,他真的与那只大蝗虫,无丝毫关联么?”
惊愣之余,大明天启时期的五大太监又迅速将头低下,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高呼:“属下知错,请信王恕罪。”
重真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因为要让这些猴精一般的人物相信自己并没有怀疑他们,不仅得继续忽悠,还要狠狠打击。
于是,他便又毫无王爷身份地实现了在故宫之中随地吐痰的愿望,骂道:“我呸!你们是谁的属下?本王乃是大明王爷,谁要你们这些阉人做属下!”
(同学们可千万不可学习这种不文明的行为哦。)
“啊!没法活了!”五大太监简直被羞辱得体无完肤,内心狂呼,却又不得不重复,“老奴知罪!信王恕罪!”
“这还差不多!”重真这才冷哼一声,旋又对着魏忠贤徐徐善诱道,“你说,本王当街被截这件事儿,是不是你跟皇上透露的?”
“这……老夫这段时间,分明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过啊!”魏忠贤心内直喊冤屈,但嘴上却不得不承认道,“是是是,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这个权阉,也算是终于尝到了被人胁迫的滋味。”高起潜内心暗笑。
李永贞、刘若愚、王体干等人,面上唯唯诺诺,心中却也是各有心思。
重真又继续喋喋不休道:“皇上龙体欠安,受不起惊吓,你们是知道的。连朝政都交给了你们司礼监和还有内阁,司礼监票拟,内阁承上启下,图的就是个清净。可你这奴才,本王这点破事儿,竟还惊动圣驾。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这信王是真傻还是装傻?”魏忠贤心中惊疑,然而不论如何,只要他好好表现,这一关是可以过去的了。
念及此处,连带着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创伤都好了许多,于是便唯唯诺诺、颤颤巍巍地说道:“老奴该打,老奴该打,信王恕罪,信王恕罪。”
他说着便撑起身子,将披散的头发撩到肩后,将一张血迹斑斑的丑陋老脸晒在月光之下,突然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拍在右脸上。
然后左脸也是狠狠一下,紧接着又是右脸。
如此往复,循环不止,一边打还一边说:“老奴该打!信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