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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后遗症》分卷阅读16

作者:暮雀啾啾 字数:1926 书籍:童话后遗症

  扶住电梯壁,站稳,胸腔里震动频率加快,不知是因为失重还是因为电话里的人。她找个借口,“就……这周四是你生日。”

  停顿一下,岑稚蜷了蜷手指,声音软软地叫他名字:“程凇。”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

  岑稚是个行动效率很高的人。

  下午面试完毕敲定工作,晚上就联系中介找到新的小区,准备搬家。

  房租还有两天到期,岑稚和房东打一声招呼,开始收拾东西。

  洪怡下了班过来帮忙,发现她东西少的可怜,衣帽鞋子化妆品一个行李箱搞定,书和报纸倒是塞满两大箱。

  而且家里没什么生活痕迹。

  随时可以搬走的样子。

  “诶?”洪怡拉开鞋柜,看见用透明防尘袋妥帖收起的一双绑带高跟鞋,有些惊讶,拎出来发现还是某牌子的高定款,“小岑,你不是不会穿高跟鞋吗?怎么还花这么大价钱买?”

  岑稚在杂志社里每天都是平底板鞋或者运动鞋,几乎没见她穿过带细跟的鞋子。洪怡起初以为是为了跑新闻出任务方便,后来发现她不会穿。

  踩上就崴脚。

  岑稚正把墙格里的旧书一本本往纸箱里摞,闻言转头看过去。

  是程凇送她的那双。

  “……这个啊。”岑稚弯了弯眼,“多穿几次,总会合适的。”

  墙格里有本线圈相册,老旧的塑料封皮和旁边那本杂志粘在一起。

  岑稚动作小心地分开,相册倾斜着砸落到沙发上,几张照片滑出来。

  她弯腰去捡。

  捡到最后一张,停顿了下。

  薄薄的拍立得相纸,边角泛黄微微翘起,能看出已经放了许多年。

  但照片里的少年,即便面容拍得模糊不清,岑稚还是一眼认出来。

  谢逢周?

  她意外地将照片翻过去,背面标注着拍照的时间,黑色水笔字褪色变淡。

  ——2016.04.26。

  岑稚慢慢想起来了,是高二下学期四月份,那场春季校际篮球联赛。

  她对篮球不感兴趣,唯独这一场印象很深。不仅是因为程凇在场。

  还因为比赛过程特别憋屈。

  当时是抽签选的地点,汀大附中运气很背地抽在了市三中。

  三中校篮队的前锋是出了名的手黑,再加上裁判也是三中体育老师,吹黑哨,那个前锋愈发肆无忌惮,附中好几个人打完上半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到最后候补不够用,程凇他们只能轮换着休息,带伤上场。

  单轮实力和战术布局,三中明显不如附中,再加上程凇和控球后卫一守一攻,传球运球配合默契,分数很快追上来。紧咬几局,三中前锋发现不对,换了策略,重点围攻针对程凇,正好撞入附中布下的网里。

  前锋去抢篮板球时故技重施用手肘撞程凇腹部,被程凇用巧劲勾住腿弯往下一扯,膝盖重重地砸上地面。

  裁判终于公正一次,双双罚下场。

  两校啦啦队在场外吵得热火朝天,看台上也翁乱嘈杂起哄不休。

  前锋下场后比赛干净不少,正式进入决赛阶段。岑稚被周围凝重的氛围带动地也开始紧张,比赛只剩下四分钟,属于附中的记分牌还落下两分。

  她看不太懂比赛,不确定附中能不能赢,视线紧紧跟着在球鞋摩擦地面声里被传来传去的球,耳边喝彩与哨声交织在一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旁边位置上的女生大概是见她太紧张,碰碰她的胳膊,问:“三中的?”

  岑稚心还悬着,目不转睛注意着赛况,头也不回地说:“附中。”

  “那你不用紧张啊。”女主递一瓶矿泉水给她,“咱们附中校队两张王牌呢,你没发现程凇和徐宇轩宁愿自己下去,也要把另一位保下来吗?”

  听她这么说,岑稚接过水,茫然地转头看她:“为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附中论坛有个词叫拜可周吧?”女生笑起来,下巴朝球场抬起,“拜托,那可是谢逢周诶。”

  比赛果然在最后两分钟逆转。

  附中控球后卫以一破二,将原本苟延残喘的比赛带得峰回路转,超远三分压着哨拿下联赛冠军,绝杀封神。

  看台上欢呼排山倒海热血沸腾。

  那段时间附中校篮队走哪儿都横着,见人就吹,拽了大半年。

  ……

  岑稚也记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反正鬼使神差就举起了相机。

  她把手中相纸又翻回来。

  照片上的谢逢周蓝黑球服套白T,戴黑色护腕,正在起跳投三分,手臂舒展,高高瘦瘦的身影笼在阳光里。

  因为抓拍,面容看不太清,但光影和构图拿捏得特别好,棱骨皆美。

  少年感明明是一个很抽象的词,在这张照片里却展现得尽致淋漓。

  生命力蓬勃,张扬又明媚。

  氛围拉满。

  好像连盛春四月的阳光都偏爱他。

  岑稚是刚上高中时入门的摄影,这些年零零散散出过不少满意作品。

  可是它们和这一张心血来潮的抓拍比起来,似乎又缺了点味道。

  岑稚没琢磨出是什么味道,把照片重新塞回相册里时,忽然想起她丢掉的那一枚六芒星碎钻耳钉。

  方子奈说吧台和会厅都没有,她次日去楼道看了,也没找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掉在庭院里了。

  岑稚将相册和旧书一起摞进纸箱子里,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目标明确地拉开微信搜索框,输入字母X。

  谢逢周的名字出现在列表最上方。

  他的头像挺有意思。

  是贴在磨砂玻璃窗上的两只尖耳朵,白绒绒,内里还是粉色的。

  厚厚软软的三角形,像萨摩耶。

  和他气场不太搭。

  他看起来不像有耐心养狗的人。

  岑稚也是前天清理好友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有谢逢周的微信。

  应该是高中某次举办社团活动填信息表格扫的二维码,因为她给这人的备注是:[广播站A组–谢逢周]。

  岑稚有定期清理聊天记录和好友的习惯,所以列表里的联系人寥寥无几。

  如果不是谢逢周上次帮了她,她很可能会把他分入“从不联系的陌生高中同学”类别,再一键删除。

  岑稚点进谢逢周的朋友圈。

  动态背景是里斯本的28路有轨电车,应该是他自己拍的,照片角落还有水果手机摄影模式自带的日期标记。

  底下状态空白。

  一条朋友圈也没有。

  不排除把她屏蔽或单删的可能。

  岑稚若有所思地返回,拉开谢逢周的聊天框,想问问他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耳钉。

  但品酒会都过去半个月了,她现在问会不会显得很像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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