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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出发？！”女巫发出惊叫。
梅耶尔双臂环抱，皱起眉头，“你知道那群吸血鬼的逃跑方向？”
在场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钟晔，在那些或好奇，或质疑的目光注视下，钟晔摇了摇头，“我只是有所猜测。”
他在四天前向神灵询问了那群吸血鬼的动向，那个时候，那群吸血鬼已经在逃跑的路上。
他杀死那些追杀西里尔的吸血鬼的时间是在九天前，如果得知消息之后，它们就计划逃跑的话，那么大概是在八天前或七天前，第一批吸血鬼开始动身逃跑。
也就是说，在他向诸神询问的时候，那群吸血鬼大概已经逃到了巴勒迪克附近，不过可能已经离开了巴尔公爵的领地。
虽然吸血鬼只能在夜晚行动，可是冬季夜比昼长，它们能够活动的时间自然比其他季节要多。
巴尔公爵信仰战神，如果那时候吸血鬼仍停留在洛林地区之内，只要战神向他降下神谕，以巴尔公爵掌握的军力，消灭那群吸血鬼不成问题。
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钢铁与火药的时代，哪怕是超凡者，运气不好的话，也有可能会被一发子弹解决。
可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说明那群吸血鬼已经逃离了洛林地区，逃出了巴尔公爵的领地。
在那个时候，神灵的说法仍是‘吸血鬼的逃跑方向是东北方’，这也意味着，无论是前面逃跑的吸血鬼，还是负责后续事务的吸血鬼，它们的逃跑方向都是东北方。
——直到四天前，吸血鬼的逃跑方向仍是东北方，四天后的现在，他们已经抵达巴勒迪克。
那群吸血鬼的行路速度应该比他们队伍要快，所以他们还要继续向着东北方前进。
这几天钟晔都没能联系上众神，不知道祂们又在做什么，是否又陷入了战斗之中。
虽然没有联系上祂们，但钟晔并不打算坐以待毙，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在思考，在巴勒迪克之后，如何劝说其他人跟着自己继续向东北方前进。
在众人注视下，钟晔沉默地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说道：“首先，如今仍旧逗留在巴勒迪克附近的吸血鬼并不知道它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也就是说，它们不知道身后已经有追兵追了上来。
“在这种‘不知情’的情况下，它们出现在巴勒迪克，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它们从一开始就是弃子，没有人警告它们身后可能会出现追兵，路上也有可能会出现圣职者搜查的情况；第二，它们想要前往目的地，需要经过巴勒迪克。”
看着钟晔竖起的两根手指，莉莉·利伯尔转动大脑，忽然心头一跳，开口说道：“如果是第一个可能性，那么就算活捉它们，也只能从它们嘴里得到错误的情报！这样的话，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丢失了线索，不如快些行动。”
“正确。”钟晔点头，继续讲述，“如果想要前往其他地方，为什么它们需要经过巴勒迪克？为什么不是直接行走在荒野之中？它们在特鲁瓦已经‘进食’过，短时间内不需要再捕食，那么，它们出现在巴勒迪克周围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它们需要穿过巴勒迪克！”韦德冷不防说道。
这时，众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钟晔的意思。
明了此事之后，莉莉看着钟晔，抿了抿嘴唇，“在路上的时候，你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其实我有两个预案。”钟晔点了下头，“一个是巴勒迪克周围发现了吸血鬼，一个是没有，不过‘没有’的那个已经用不上了。”
女巫咽了口口水，震惊地看着钟晔，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除了钟晔之外，她只在联合会的首席身上感受到过。
可是钟晔比首席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并不会把这种‘可怕’表现出来，将其隐藏得很深。
“所以，你们意向如何？”钟晔又问了一遍。
“我没意见。”莉莉安即答。
她当然没意见，她怎么可能有意见？
她的观众只想看刺激的东西，与时间赛跑，千里追猎吸血鬼这种事情再刺激不过。
单凭钟晔刚才那一段言简意赅的解释，就已经让直播间的观众高潮迭起——别说是他们了，莉莉安自己看着都感觉心潮澎湃。
莉莉长舒一口气，看向钟晔的眼神里悄然增添了几分热切，“我同意。”
“我同意，倒不如说，现在就出发正合我意！”梅耶尔深呼吸，然后站了起来，一旁的韦德也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女巫身上。
女巫双眉颦蹙，她想跟着一起去，然而之前在特鲁瓦的时候就没能得到好的休息。
哪怕从特鲁瓦到巴勒迪克坐的是马车，没有自己骑马那么累，可身处荒郊野岭，也得不到什么好的休息。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倾听钟晔他们商讨的司铎一步向前，插嘴说道：“各位阁下，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打算，那我也就不挽留你们了，我会将你们讲述的事情告知给其他城镇的教友，让他们多加留意。
“先前你们一路奔波，想来已经很是劳累，所以我想，在你们离去之前，就让我组织人手施展祝福，祛除你们身上的疲惫。”
女巫猛然抬头，“你能祛除疲惫？”
司铎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是的，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能继续跟他们一起行动了。
女巫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钟晔他们，“那我也同意，接受祝福之后，立即出发！”
得到准信之后，司铎便离开了房间，一众人也前往寄放马车的地方，做好行路的准备。
路上消耗的食物和淡水需要补充，缝补帐篷的针线和碎布也需要补充，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再买上一套备用马具和几张兽皮。
当他们做完这一切，即将启程的时候，司铎也终于组织完人手，对钟晔他们施展祝福。
神圣的力量降临在身上，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女巫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就连韦德也忍不住哼哼了两声，只有钟晔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他在此之前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
以他如今的体力和身体恢复能力，在吃饱、睡饱的前提下，只要不战斗，几乎与机械差不多，完全不会感觉疲惫。
钟晔他们的队伍再次出发了，而巴勒迪克的战神教会圣职者也在司铎的带领下前往城外。
脚步坚毅踏在薄薄一层白雪上，哪怕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也无法熄灭他们胸中的火焰。
司铎带头，圣职者们唱起了圣歌：“杀死！屠戮！消灭！将邪恶者斩尽杀绝！我们聚集在神圣制裁的旗帜之下，用鲜血与钢铁筑起牢不可破的城墙，用生命保卫我们的世界！杀死！屠戮！消灭——将邪恶者斩尽杀绝！”
听着逐渐远离的嘹亮圣歌，女巫叹了口气，一手托腮，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了，而且看起来，还会下很久。
……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这种时候跟着这群莽夫一起出来。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反悔也晚了，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