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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6章吞食天地
云层之下的地面，漆黑只有极远处才有微光的压抑笼罩着大地。
溯和十翼天使们有些紧张的望着天空。
隔着厚厚的积云背后，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正相互对峙，其中一方明显要强大得多，另一方却如同被暴风雨光顾的孤舟，摇摇欲坠。
“他的话，一定可以。”溯对魔王休里有着十足的信心，眼里的满满战意被另一种名为忧愁的情绪冲淡。
要不是不能离开结界范围，此时和旧神战斗的就是她了。
不消片刻，无比剧烈的能量在云层后面瞬间爆发——
没来由的强光和混乱的威慑仿佛神罚即将降临，那厚厚的积云都要被强光射穿，宛如躲在云朵后面努力发光的太阳，漆黑的世界被勉强穿过云层薄弱处的模糊的浑浊光柱照亮了数秒。
片刻，缓缓淡去。
这种铺天盖地的强大威慑，让十翼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武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进入了战斗模式——即便如此，她也完全无法放松来对待那场景。
“哼……那些愚蠢的人类，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企图要打败的魔族，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溯感叹道，扯了个算是微笑的表情。
用圣光之茧为主要筹码，圣光教会不出手为次要明面理由……以此来让魔族的进攻不再那么有侵略性。
虽然这样会被魔法使和骑士公会敌对，但人族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因此得到了保障不会被杀害。
对方太过强大。
她能做的，
仅限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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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云层之上。
当侵占所有的白光消失，休里和旧神的模样也再次显现出来。
相比之前，两者的模样都有了些许的不同。
先说旧神：那巨大的岛屿身躯下方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巨大凹陷，凹陷表面光滑平整，像是被勺子挖去一块的冰淇淋，幽蓝的流光如同血管充斥在玻璃面……毫无疑问，旧神在首轮对波中受伤了。
只不过那失去的一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并且相对于那十公里的巨大身躯，这一块宛如人身体上的轻微擦伤……
而休里，此时也已经变了模样——膨胀了五倍，十米的巨大身躯浑身缭绕着充沛魔能，随意的抬手举足间都是纯度极其恐怖的能量溢散……
和对方相比千万倍的体型差距，却散发着丝毫不弱于对方的强大气息……这就是魔王休里的战斗形态！
没有任何多余对话，休里双目的紫光闪烁，握拳魔能螺旋着从四面八方汇聚，然后对天砸出——
遮天蔽日的旧神本体比开始要来的更加真实，但依旧是仿佛结晶状的虚幻，这就是它最原本的样子……遇到了强敌，并全力以赴——那满是幽蓝血管的底座‘蹭’的窜出无数狰狞触手，携着无上威能朝着魔王休里瞬袭而去。
嗡——
轰隆……
千百米中心炽白、边缘淡紫或幽蓝的怒放闪爆连环不断的在广阔的空中绽开，席卷着周围的一切；而那漫天的巨大触手幻影，正在如此的冲击波里面翻腾厮杀。
几个呼吸间，天空和大地都被毁灭之光与影彻底占领。
太阳的亮度对于此刻来说还是太过温柔，在此完全黯然失色，平流层的积云反光也成了无色的背景板，它不断被撕裂着。
空间似乎无时不刻的遭受着灭顶之灾。
粉碎，修复，粉碎……
不停的自我重复着这样的步骤。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核爆拳和天谴雷以凡人绝对无法企及的方式进行着激烈碰撞！
两个时代各自的最强者之间愈演愈烈，
最高能的战斗在天际打响！
云层之下，黑暗的陆地世界被上空的两位强者开了场骇人舞会……
那不断爆炸的能摧毁一切的能量被厚厚云层过滤后，就变成了那一道道浑浊的光柱……
它们闪烁着洒在大地，且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很快就变成了最热闹舞场的灯球儿，因为还带颜色的……
只不过那洪荒毁灭般的持续炸响，让人提不起半点兴奋之意。
因为随便一发如果打下来，那都将是普通人能看到的最后光景。
溯紧咬牙关，骨子里的战斗信仰早就被阿琳北卡当年激活…
“但是……”她握紧十字架，手指咔咔作响，“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你！休里！”
#
触手的神雷在不断加强，乃至在挥动的过程中都拉扯出了骇人的空间裂缝，无数只神鞭让休里此刻仿佛是在和一只超巨大的变异水母在战斗。
旧神的本体，外观就像是一只夸张大的变异水母……
休里想要上前对其本体进攻，但那成千上万的触手却成了最大阻碍，超高能闪电鞭呼啸而来，让他必须一刻不停的应付，空间不稳定让瞬间移动也成了极其危险的行为。
他忽然想到了上一次亲临泛世界遇到的最强对手——肥肠本体。
那个吞噬了一整个星球的世界主宰，连他也是费了难以想象的力量才击败对手……并且只是击败，不是彻底击杀。
是因为肥肠的原意识也就是之后的琉璃被陆离带走了，让肥肠失去了唯一目标又受到魔王的轰炸才缩回地心的。
那一场战斗，休里几乎没有捞着什么好处……连多娜的灵魂都只拿到一半导致计划无法进行。
念及至此，休里默默的加深了对陆离的记忆。
手上的核爆拳威力更大了。
……
天空已然变的破烂，双方的暴轰已经影响到了世界根源碰……让整个空间摇摇欲坠，自我修复的速度远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再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会影响到那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世界隔离带。
——世界屏障。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旧神声音突然闯入不断重现的休里的意识之海，断断续续说：“让这样的你做代理人或许会引发我无法预料的后果……你很强，甚至远比我想象中更强大，所以，你必须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休里在不断破碎重现的意识之海外安静的听着，他身体的双手化作幻影，无数蕴含魔能的超能紫光球从身体四面八方飞出，一下下的摧毁着那些袭来的闪电鞭触手。
一时间，他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大招是需要蓄力的，而现在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能由意识海之外的灵魂调动魔能余韵进行蓄积，可那样一来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无论是否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旧神都没打算给他过多时间。
——那个在它眼里渺小的生物能在他的全力攻击下坚持这么久，已经是让他诧异乃至感受到危机了。
为了能活下去，它甚至不介意放弃曾经拥有的一切……整个世界。
越强大，越惜命。
这也是它能在那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泛世界能存活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在那里，它无数次面临泛世界自动清除系统的围杀，甚至后来还直面混沌之神……但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存活了下来。
这一次，虽然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和自信，但仍旧保留着谨慎。
在和魔王休里相互焦灼了这么久，它才开始确信……对方完全不会再有什么后手了。
旧神作出最终判断，于是：
“吞噬天地！”
瞬间，周围一切都仿佛凝固。
休里表情微微一僵，身体周围那恐怖又陌生的力量不属于自己——它们产生巨大的拉扯力从四面八方把他固定在那里，让其连移动都做不到。
愣神的刹那间，四面八方的神雷鞭突然停下攻势，化作一根根尖锐粗壮的针！针体上流转着前所未有的来自旧世界的本源力量！
牵动本源力量发动的大招！
旧神不再保留！
它巨大的体型顿时就变成了一个有着无数针钉的压板悬在休里头顶。
但如果是那样认为就未免太过天真了。
那十公里的体型下方，忽然张开一张数公里的巨口！
口中是一个幽蓝神秘的伽蓝漩涡，漩涡中心漆黑、诡秘，恐惧意识瞬间笼罩了下方的一切存在。
“这是……”休里表情微变，连独立于意识之海外的灵魂都受到了那恐惧的一丝影响，但诧异还未完全散尽，无法控制的身体便被来自上空旋窝的引力拉扯着吸入……
在看到他周围那巨大的整片空间一同脱落着飞向口中深渊时，休里总算明白了：
“原来如此。”
对方不是单纯的控制了他。
而是把他周围那超大一块的空间从世界根源剥了下来……平常的空间裂隙如果是皮外伤，那这就好像是从世界骨架上面硬生生的撕下了一块肉。
然后旧神将那块肉吞了下去。
拥有世界本源力量的它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操作。
“如果是它……不，如果我拿到那唯一的位置，就意味着也能更轻易的影响到世界屏障吗……”消失在亚里大陆的最后一瞬，休里脑袋里是想的这个。
对于自己被吞噬这件事，休里丝毫不担心。
因为他并不认为对方能彻底的消耗掉自己身身体里那连自己也不知道量级极限的能量……甚至还有点期待。
空间被撕下一块，修补起来极为困难，那几公里的漆黑空洞就那样悬在空中，任何靠近的东西都会被无情吸入摧毁——当然这是针对于旧神之外的存在。
它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吞噬掉后，身体下方的巨口也缓缓收拢，直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幽蓝的电光才再次笼罩原来位置，仿佛那张巨口从未出现过。
然后，它忍不住笑了：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在宣读胜利稿，那夸张毫不掩饰喜悦的笑声雷鸣般从天空降下。
结界内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入庇护所的人本来已经快要恢复，但笑声携带的精神冲击让其再次加重。
溯和十翼表情同时一变。
“休里……”溯手紧紧握在十字架上，骨节咔咔作响。
“教皇阁下！”十翼感受到溯的心境变化，扭头出声提醒……因为不那样做的话，教皇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休里的气息消失了。”溯冷冷的说，“在那场能量风暴最高峰之后。”
“但是教皇阁下，即便是那个魔王战败了，我们要做的也是在这里等着对方下来，而不是冒然冲上去！”十翼有些艰难着说道：“离开结界，教皇阁下你的安全将无法的到保障！”
“哈？你的意思是我会怕上面那玩意儿咯？”溯一副冷静的模样，但作为最熟悉她的人，十翼明白这是已经快到怒意顶峰了。
“并不是，教皇阁下！你现在要冷静对待，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无数的信徒！况且魔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败的存在！”十翼生怕自家教皇乱来，因为在下面有结界的存在，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溯愣了愣，摇摇头，金色眸子的疯狂消退了些，“我知道，放心。”
放心个鬼呀！
十翼欲言又止，天空突然的异变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一道熟悉的气息穿过云层透射在大地上。
“教皇阁下快看！”十翼有些高兴。
“是……休里的气息。”溯眼里忽然有了光，“他没事！不，这是……”
“这应该是在给我们传达‘我没事’的消息。”十翼分析道，“他肯定是怕你乱来才故意这样做的！”
溯脸一热：“少啰嗦！”
“应该……能明白吧。”
在一片漆黑的空旷内，休里手缓缓握拳收起了信息发射。
被吸入深渊来到这里，他第一时间散发出感知探查所处位置的情况，却发现就像是发射出去的雷达信号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一样，没有半点的回馈……对于空间系还算比较熟悉的休里而言，知道不可能有真正直接开辟的无限空间，所以就换了种方式——把气息凝聚成一条线，对着一个方向发射。
效果出奇的好。
也是他媳妇阿琳北卡教的。
但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行动，这个空间真正的恐怖之处便降临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吸引力从开始的若有若无，一瞬间增大了千万倍！
休里一个恍惚，差点放松没防住，好在身体的魔能自动进行了反击，但接下来他却发现，那巨大的吸力并不止针对身体……还有立马就变形的意识之海、以及意识之海外的灵魂也有少许影响。
最主要的，是他本身的魔能，也在无差别的被身处的黑暗吸收着溢散……
“原来如此，是察觉到对我意识之海攻击无效，所以弄了个只要存在就会被影响的领域。”
他闭上眼，把感知固定在周围不远，发现连感知也在被吸收……且还察觉到了无数不敢靠近的‘东西’，睁开眼，随手就抛出一颗中心炽白边缘浓紫的能量球飞向前方黑暗。
嗡——
千米的巨大浑圆能量膨胀而起，球形的能量光滑到过份，没有一丝多余的光溢出，然后几秒后，消散于无形。
“没有边际和……容量，一边快速的削弱对手，一边用别的方式来加快这一进程。”
没一会儿，休里就已经把这里的规则摸了个透。
可以比作是一个容量大到恐怖的胃，任何进入的东西都会被消化掉——是一个关键因子为‘吸收’的领域。
休里已经有了办法。
“正好外面的世界无法承受，那就由你来测试一下……我的极限！”
保持着十米的战斗形态，休里双手展开虚举，浑身筋肉凸起，血管的光泽都完全显现。他身体里的能量开始沸腾！
不消片刻，一个巨大的紫光魔能压缩球出现在他头顶，随着身体里的能量顺着手臂灌输，魔能球开始旋转压缩，越来越大……
陆离要是看到这个姿势，肯定会脱口而出‘盖亚能量炮’……
而事实，也差不多。
不。
按照威力的话，另一个名字会更合适点。
——元气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