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吃饭了,陆淞忙着公司的事情,这些天也没有来这个庄园。
梦里恍恍惚惚间,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那么温柔,又那么急促,声音很颤。
她缓缓睁开眼睛,头脑晕沉间,视野模糊一片,他的眼睛很好看,墨色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可又像是蒙了一层雾霭一样湿润。
“秦昭……”她声音很细微,跟蚊子哼一样。
那个人却是听得明白,他尽力扬起一抹笑容:“江姝,我来带你回家了。”
秦昭看到江姝第一眼的时候,简直就要疯了,心里就像有百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啃噬他的心脏,如果陆淞在这里,他定然不会放过他,把他活剐千刀万遍,也难以抵挡他心中的恨。
那个如明月般的女孩,那个他爱到骨子里,拿命去疼爱的女孩,就这么被锁在这里,头发凌乱,消瘦得不行。
他颤着声音,想要把她扶起来,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没有半点力气能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江姝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秦昭的脸庞,慢慢说道:“秦同学,你瘦了,这样可不行啊……”
随后她一怔,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是她害了秦昭,如果没有她,或许秦昭的父亲就不会早逝,秦昭理应光彩一生,不应该因她沉陷危险与痛苦之中。
秦昭很庆幸自己每天都会往口袋里装上几块牛奶糖的习惯,他耐心地喂给江姝一块又一块的奶糖为她补充暂时的能量。
“秦同学,你与Alice联系上了吗?”她这么虚弱,但还是没有忘记部署计划:“陆淞是个狡诈之人,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调查局派来多少人?”
秦昭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慢慢和她说道:“目前在这所庄园里面的,只有我一人。”
江姝惊讶不已,随后有些急促:“外面那么多人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
“Dyn的势力在庄园外与他们发生了争执,我便趁着这段空隙进来找你。”
“Alice和江辞他们呢?你成功把我的父亲应付过去了吗?”江姝皱着眉:“陆淞是个精明的人,这里发生了乱斗,他一定会急忙赶过来,你带了什么武器?”
“因为并不确定你是否真的位于这个庄园,调查局最高层拒绝派来警员支援,Alice悄然为我们分来一小支队伍,她本人则与江辞和你父亲,负责对SH的最后清扫。
至于武器,我并没有带有什么武器,只带了一把手枪,方便行动。”
江姝点点头,她现在虚弱地不行,有了几块牛奶糖的支持,她还是无法走太长的时间。
原本的计划则是江姝利用那瓶安眠药,把它加入红酒中试图迷倒陆淞,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从第一晚,陆淞就发现了那瓶安眠药。
里面的粉末全部被他替换成研磨好的维生素C。
这一点江姝并没有预料到,于是更改了作战计划,伪装成崩溃的模样,成功把所有人都骗了进去。
可这份崩溃,也掺杂着江姝切切实实绝望而悲切的感情。
无数个能把她直接逼疯的消息一涌而进,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来不及拥有必须强装镇定自若。
如今她终于可以,趴在秦昭的肩膀上,好好睡上一觉了。
“在后院的方向,有一道小门,已经荒废很久的模样,只需要一枪就能把那扇门给打开。”
她缓缓向江姝说道。
忽然间,秦昭掀开一角那沉厚的窗帘,阳光趁着那一角照射到这个阴暗的房间中,她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不禁眯着眼睛,在模糊间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沐在阳光下,宛若神袛。
每一次的危险中,他也如同一位神明一样,恰好拯救了江姝。
“外面的局势被控制住了,怕是那个人回来了。”
他又把窗帘放下,走了过来向江姝说道:“走,我们离开这儿。”
江姝举了举自己的手:“秦先生,我的手脚还被这个烦人的家伙束缚着。”
秦昭这才看到在江姝手上的锁链,那铁链冰凉,已经把她那白皙的皮肤给勒红。
他忽然笑了一声,向江姝问道:“秦同学,相信我吗?”
江姝轻声说道:“我一直很相信你。”
话刚说完,秦昭便掏起他口袋中的手枪,漆黑的洞口直接对上了江姝:“别怕,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江氏眼中毫无畏惧,带着笑意看着秦昭。
枪已经被消音了,开枪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只听啪嗒一声,子弹直接把锁链断成两截,贯向下面的地板,那被子弹划过去的痕迹上还有着烧灼的痕迹。
江姝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接触过自由两个字,手脚都有些不自然,她不禁泛出笑意,从前倒是没觉得,自由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好。
“电梯是没有办法走的,那上面有着指纹与密码,陆淞也一定会派人在那里看守。”江姝缓缓向他分析着现在的局面:“秦昭,你是怎么上来的?还能记得路吗?”
秦昭却只是摇了摇头:“Dyn在外面破解了陆淞的指纹,电梯这一点我已经没有了问题。”
江姝皱着眉,不禁有些忧愁地说道:“那可就难办了。”
楼梯交互错杂,就像一个迷宫一样,通往门口的路只有一个,可不知要进行多少次的重返。
她忽然一笑:“秦先生,不如我们再来一把游戏,这次玩把大的。”
秦昭挑了挑眉:“哦?怎么玩?”
江姝握起他的手,二人十指相握,只听江姝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旁的我也赌不了,就赌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吧,顺着自已的心走,看是否能走到最终的终点,就看我们两个人的运气了。”
秦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向江姝缓缓说道:“好,你先走,我在你身后。”
直走,左下,右下。
他们两个人十指相握,没有刻意地去寻找道路,而是一路悠闲自在,甚至已经闲聊起来。
这么危险的局面,二人丝毫不放在眼里,他们也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