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照顾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约翰医生走到她身旁,坐下来与她说话,CK那些队员们也被苏沐劝着出去了,陈阳则是被许嘉硬拉出去。
这间病房里只剩下江辞,约翰,江姝还有秦昭。
江辞在沙发那边处理一个又一个的合同文件,给约翰与江姝留出一个空间。
“Grace,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状况?”约翰医生直接对她开门见山。
江姝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秦昭,对他慢慢说道:“先生,我的精神以及身体健康方面很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
约翰没有说话,而是拿了一张卫生纸,叠了一张千纸鹤,放在江姝的手上。
“也许看在这千纸鹤的份上,你能同我出去聊会儿。”
随后又缓缓向她说道:“我有从你的父母那边听到你的名字,江姝是吗?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江姝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那个白色千纸鹤,忽地伸出手,把它揉成一团,又把它撕成纸条,扔进垃圾桶中。
约翰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你不喜欢千纸鹤?”
她并没有回答约翰,而是握着秦昭的手,慢条斯理地对他说:“约翰医生,我知道你想要做些什么,放弃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你说任何一句话。”
约翰并没有放弃,江姝的精神问题很严重,她已经把自己完全封锁起来。
亲人的去世,被囚禁的绝望,童年的阴影,爱人的受伤。
其中的任意一条元素加到普通人身上都会把他们逼疯,更何况还是揉在一起,强加给江姝。
谁都不能预料到,她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秦昭:“你的爱人真的很勇敢,他做了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也是,躺在病床上的,理应是江姝,这个傻子,却生生给她挡了下来。
秦昭理应知道她的性子,倘若秦昭不在了,她定会没有丝毫犹豫地去找他。
“子弹不疼吗?”她握着秦昭的手,轻声问道。
约翰医生激动地以为这是问向他的问题,于是回答了江姝:“也许,子弹进入他的胸膛时,这位先生是不疼的,因为他保护了自己最爱的人,在闭上眼睛前,还是最爱的那个人的容颜。”
可江姝却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昭,眼中充满柔意。
往往是这种态度,约翰是最怕的。
“江姝,你应该出去走走,这位先生由护工代为照顾,你去感受外面的阳光,不是很好吗?”
约翰向她说着:“如果把自己闷在这么一个房间里,你的思维会受到局限性,你是一名设计师,这点道理你应该懂的。”
“聒噪。”江姝淡淡地用中文说了这么两个字。
约翰并不懂什么意思,反而江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约翰医生,晚餐要开始了,这场谈话也该结束了。”
江辞随他一起出去,刚关上房门,约翰便叹息一声,对江辞说道:“Grace的病情,比看起来要严重的很多,越是痛苦就越是沉默,这段时间你们要多加小心,绝对不能把刀叉等尖锐的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江辞愣了一下,心中酸涩不堪,说好了要保护她,结果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姐好起来?”
他艰难地开口:“让她像平常那样,会讽刺人,会笑,会生气。”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向江辞说道:“这恐怕会很难,唯一能让她好起来的,怕是只有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先生。”
天色已经转黑,病房里很温暖,还有着淡淡的花香,放在床旁的那束白色桔梗花放在那里,洁白的花瓣细嫩,在柔黄色的光下,是那么美丽飘渺。
江辞拿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对江姝缓缓说道:“姐,这是妈为你熬的鸡汤,妈向来不怎么做饭,这份汤也熬坏了三只鸡。”
无论是秦昭还是江姝,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除了江辞以外,旁人是无法进来的。
约翰医生也说过,把江姝与秦昭放到一个房间里,说不定还能促进病情的医治。
“司洛洛与宋锦妍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江姝的目光一直在秦昭身上,不紧不慢地向江辞问道:“别让我对你失望。”
“司洛洛被认定有精神疾病,侥幸躲过了法律的审判,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她就这么好过,能让她安然逃离牢狱之灾,这部分也有爸和我的帮助。”江辞坐了下来,慢慢与她说道:“让她一辈子待在监狱里那可太不划算了,我们要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随后他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宋锦妍,妈明天回国,由她去对付。
对于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纪女士,她该二的时候二,该狠的时候手段比爸还厉害。”
江姝没有再说话了,剩下的那个人,她也会去一笔一笔把账给划清楚,秦昭与她被害成现在这幅模样,完全出自他的手。
原本,等他比赛完,江姝便能和他一起回国。
原本,等他比赛完,江姝便会与他结婚。
在巴厘岛还是三亚,白纱还是红纱,夏季还是秋季,他们都会商量清楚。
“姐,吃点吧,再不吃鸡汤可就凉了。”
江辞打开保温盖,里面盈盈的香味飘出来,可江姝却没有半点胃口,只是淡漠地点点头:“放那里吧,我会吃的。”
江辞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从壁橱里随手拿起一张毛毯,盖在沙发上,对江姝说道:“姐,今晚我在这里睡,可别嫌弃我。”
“爸呢?也会国?”江姝忽然向江辞问道。
“爸他不回去,他还要在美国照顾你,他原本的意愿是让我回国,可我没同意。”他伸了个懒腰:“我才不回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呢。”
江姝皱着眉:“江氏就放在那里不管了?”
江辞却无所谓道:“怕什么,江氏爸自然托人去照应,再说了,谁敢打江氏的注意?它的董事长和副董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