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皇帝招呼他走到旁边一处安静的地方。
“你想为赫姆加特复仇吗?”
“当然想!陛下,我本应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与它同生共死!”
“即便只有你们自己?”
“是的,即便只有我们自己!”
伯德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愤怒和激动已经变得难以压制了。
“你带来的贵族和你们的护卫们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人.......即便对方已经被赫姆加特守军消耗过半,也难以成事。”
“但我们是它的领主,我们本是最该保卫它的人,现在它被毁灭了,我们也该是最先去复仇和重建它的人。这份责任我不可能丢给其他人去完成,还希望您能派我前往收复失地,我豁出性命亦在所不辞。”
伯德里向皇帝单膝跪地,以示请愿。
“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允许我们带着原本已死的身份恢复失去的荣誉!”
“你要知道,你现在还不是一名帝国将军。没有任免令,我不能越过帝国法律给你自由调配的兵马,你们很可能只有自己前往。虽然我已经下令教会的军队前往调查,但不代表你们就能赶上时机.......你们很可能死在路上。”
“我知道,我不恳求您给我兵马去拯救我的家乡,仅仅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为自己的失职做出弥补。我相信和我一同的朋友与下属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都将和我一样义无反顾。”
“只剩一支军队能绕开法律,完全归我调遣,那就是归属皇帝的禁卫军。”
“您的意思是......”伯德里感到了疑惑。
“听我说完,我们现在要回到阿尔道夫,渡过瑞克河迎击米登领的入侵者,这支军队中的骑士团必须和我一起行动,我冒不起没有机动力量的风险。”
“那,您想告诉我什么?”
“这是一个不保险的,还在实验中的计划。在阿尔道夫还有一支正在训练的新禁卫军部队,或者说这是我们上周才颁布的新法令......为了应对以后可能出现的大型战争,在骑士团组成的贵族军队,行省步兵组成的一般军队以及修士们组成的教会军的三大军队之外,我们设立了一个特殊的岗位。他们在帝国面临危机之时可以绕过法律,政治的限制,听从任何一名皇帝任命的指挥官的命令......”
伯德里的眼中放出了一丝希望的光,他等着皇帝之后马上要告诉他的事情。
他知道皇帝已经同意给他士兵和军队了,不论人数,光是能够有这样大的权限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如果这样一支生力军能够由他调遣,之后的事情都会变得容易很多。
虽然他做好了牺牲的打算,但如果能留下自己的生命重建赫姆加特,会让他更觉得自己有着为帝国奉献的价值。
“......唯一的限制,就是必须由我本人调遣。不过现在这限制已经被越过。”
皇帝掏出卷宗,在上面签好了名字,递到伯德里手里。
“虽然他们的训练还未彻底完成,而且这道法令还处于起草期,不过现实的压力远比宫廷的形式更重要。现在开始,你就是‘西格玛之子’剑士团这支御前军的指挥官,委任时间持续到下一次我从你身边调动他们或者他们全灭。你明早带上所有赫姆加特的幸存者,尤其是那位活下来的士兵,全速赶往阿尔道夫,这支军队会在路上和你们汇合,随后你们尽快赶往赫姆加特西侧郊区,教会的军队会在那里和你们汇合。”
“谢陛下!”
“伯德里卿,愿你旗开得胜,守护帝国子民与瑞克领,斩杀卡扎克·独眼。”
“是!”
“如果你和泽哈德大主教合力也无法击杀他,击退即可,且不可丢掉性命。”
“是......我即刻开始准备行动,陛下。赫姆加特的民众对您的感激将无以言表。”
“胜利后一定要到阿尔道夫的宫廷来接受任免,我到时候还会把重建的款项拨给你们。”
“是,末将领命!”
这是这一个月来,卡尔为数不多微笑的时候,他把伯德里扶起来,一起走回了帐篷。
皇帝向军队宣布了这个决定,没有人反对。
这些将校也同样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决定,尽管只能说是危机的平均化,但只要皇帝和他手下的指挥官们发挥出足够的实力,应该能挽救瑞克领的两面受敌之势。
次日清晨,伯德里带着戴瑞奇出发,他们在附近的农庄换了一批快马,以最快速度向着阿尔道夫行军。皇帝的军队则继续慢慢向着瑞克河的河岸前进,皇帝希望能在北侧的血松森林附近截住这支敌军,最好的期望就是能够依靠森林打一场伏击战,让对方措手不及。
在计划中,伯德里将带着这支“西格玛之子”直接穿越瑞克领境内的森林,不走大路,直接穿越树木较少的地方。因为野兽人可能早就预料到皇帝会从阿尔道夫派出援军,如果沿着大路走,可能反而会中野兽人的埋伏。所以穿过森林,可能是现在最快而且相对更安全路径。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顺利,就全看西格玛能否保佑这些人了。
本来兵员数量来说就是一场需要兵行险着的战斗,所以不妨从头就开始赌博,尽可能占据多一点的优势。
与此同时,教会派出的军队也在日夜兼程赶往战斗发生的地方。他们现在听闻目标是野兽人,正因为有机会惩戒混沌而士气大振。现在这群苦行僧已经完全无视了在艾尔哈特留下的伤势,以正义的狂喜奔赴战场。
只有皇帝自己带领的军队对面对的敌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敌意与仇恨。
第二天的晚上,皇帝一个人站在营地外侧一片野地前,注视着月亮。
“陛下,您还不入睡吗?”先知从他的身后走上来。
“先生,我在想事情,我只是对鲍里斯有了一种悲哀感。”
“您想说他在野兽人入侵的当下还发起叛乱?”
“是啊,那支据说是用来协助修复阿尔道夫的军队......如果可能的话,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兵戎相见,到最后我始终要和他和解,只有那些无名的战士死在我们两个中间。一想到这个,我就感到无穷无尽的悲哀。”
“您真的觉得所有战争的发起都一定有大义可言吗?有时候不如学学那些绿皮,只为了战斗而战斗,甚至可以抛弃输赢。”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如果昨天的命令走错一步,瑞克领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我或许在让那名男爵与那些人去送死。”卡尔看着阿尔道夫的方向,若有所思,“这实在是一场赌博。”
“但您别无他法。”
“是啊。我只能在这里祝愿他取得胜利,为他们祈求西格玛的保佑,这让我难以心安。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应该是何时都能运筹帷幄之人,可我们这么快就又遇到了新的意外。”
“不能怨您,天灾而已,如何躲过?”
“好吧,先生,我对此表示赞同。期望运气在我们这一边。”
“老朽相信您的决策,我们定会大获全胜。”
“谢谢,先生,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