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头大马唏律律嘶叫着在青石板的大街上一路狂奔,搞得后面一大票人在后面吃土。
“闪开,都闪开”
后面的人一边追一边冲着四周的人群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
“淦,看来是马受惊了,这群家伙拍个戏下多重的手啊,给马都整受惊了”
“快跑快跑,别特么看热闹了,狗命要紧”
刹那间,街道两侧的人一哄而散,道具也躲在车上瑟瑟发抖。
“九爷九爷,快上来,快上来啊,下面危险”
道具老师疯狂冲着苏九歌招手。
“呵呵,没事,小场面”
苏九歌笑了笑,在道具老师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到了一个响指,旋即奔跑的马儿仿佛一头扎入了一圈无形的水波之中,前冲的速度骤然减缓了大半;同时当红色骏马自水波之中掠过后,眼神中的血红也随之褪去;当水波消失红马一马当先朝前方冲去,但旋即四肢马蹄猛然刹车,强大的惯性冲击之下红色大马直挺挺在光滑的青石板上横向漂移出去五六米,中途打了个转横到苏九歌面前,吓得道具连滚带爬朝车厢内跑去仿佛要将自己埋进道具堆里,手忙脚乱间他胡乱从堆积如山的道具中顺手抄起一把毛坯大砍刀慌里慌张惶恐不安地盯着门口,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吓得他一个急转身,背靠着车厢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门口,举着大砍刀的两手和两只腿不听使唤止不住一个劲打哆嗦。
“呵呵,乖”
苏九歌上前抚摸了马儿的鬃毛,丝毫不慌,他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检查了一番马儿的身体状况。此刻这批有血有肉的高头大马在他眼下完全形同虚设,在他眼下这匹马从倒头外和X光视野下没什么区别,经络、骨骼一览无余。
将这匹发狂的马儿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个遍后,他终于在胃部内发现了一丝异样:这匹马的胃部仿佛被某种不可消化的草料磨出了一处细微的渗血点,马儿奔跑起来剧烈的运动之下会加剧伤痛,继而使得马儿脾气变得暴躁不安。
淦!
苏九歌不爽,你特么演戏就演戏,为毛要对一匹马下手呢?
要知道剧组的马都是由马帮统一照看的,他们既是马儿的驯养人员也是后勤保障人员,可以说马就是他们的事业线,他们一般不会干这种事,除非.....收了黑钱。
“乖,没事了没事了”
苏九歌悄然一抹愈合术法涌入马儿胃出血的部分,柔和的神力使得马儿瞬间温顺了不少,它就那样驻足在苏九歌面前任由他施为,时不时打个响鼻,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仿佛将苏九歌的身影印刻在眸子里。
这时候后面追赶的人也赶到近前,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前面追赶的人茫然地扭头望着后方大口大口喘起的主事人: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马受惊了吗?
这特么是个什么鬼?这不是好好的在哪儿和路人互动呢么?
今天愚人节?
逗我们玩?
拨开人群走到近前的马帮负责人也感觉令人匪夷所思,自己的小红居然对一个外人如此亲昵,这还是那个性烈如火奔腾起来八个大汉hold不住的小红吗?平时女演员摸人家一下她都得啐人一脸口水的,男演员乱摸至少两根肋骨起步,这今天是怎么了?
我的马?被一个小白脸给摸了?还特么一脸享受的模样?
什么情况这是?
我的马不干净了?
马帮负责人脑子里仿佛长了草,一个劲的疯涨,涨的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杵在那儿直勾勾盯着前方好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幕很是魔幻:大街上黑压压的一群穿着古装的人,一脸震惊地注视着卡车边一个小白脸撸一匹小野马。
原本癫狂的马此刻居然无比温顺的任由小白脸抚摸着他的鬃毛,垂首亲昵地用头磨蹭着小白脸的衣服,前马蹄有一搭没一搭地刨着地面,羞答答地反复在撒娇,一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着实刷新了他们的三观与认识。
这还是二哥家的那匹暴躁的小野马?
察觉到周围人的围观,苏九歌回头环视了一圈面前的众人:
“你们谁是这匹马的主人?”
“哦,我是,多谢小哥仗义出手,感激不尽”
马主人急忙来到近前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苏九歌摆了摆手:
“烟就不用了,你们以后喂马的时候草料注意着点,不要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马儿身体出了问题事小,倘若受惊在这里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马主人明显一愣,疑惑地扭脸上下打量了两眼那匹温顺的红色大马很快就明白了什么,郑重的一抱拳:
“这位大哥,我胡彪感激不尽,你不仅救了我的马还救了我们整个马帮,多谢”
说着胡彪抬腿就要跪,被苏九歌一把拦住了。
“胡大哥,你太客气了,咱们别这样,你这样我有点慌,这么多人看着呢”
然鹅,胡彪说什么也得给苏九歌磕一个,搞得苏九歌无奈只好强行给他拽了起来。
胡彪也难,
作为在横山混饭吃的马帮,他们主要靠训练马匹提供给各个硬是剧组拍戏为生,眼下一旦他们的马匹受惊无论是否伤人,这都足以使得他们在这个行业的名誉受损,以后在横山圈子里谁还敢用他的人和他们的马?这要是拍戏途中马儿突然发狂摔伤了某个大公司的小花一哥,即使磕磕碰碰,那还了得?
总而言之,虽然不知苏九歌到底怎么做到的,安抚好了小红,但总归来说有惊无险,算是没有闹出事来,胡彪也算松了一口气,他是打心眼里对苏九歌充满了感激。
“小哥,啥也不说了,一会拍完戏,你别走,咱们去鸿月楼摆一桌,这个脸你可得一定要给我,要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胡彪是个体面人,办事讲究规矩。
“好吧”
苏九歌也不矫情,反正修仙吃多少也不撑,这么多人看着驳人面子,即使是善意,但说出去胡彪的名声也不好听;更况且,一顿饭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搞成细水长流呢。
做人,最怕欠的就是人情;
做仙,最怕的不是自己欠别人人情,而是担心别人欠你的人情,这东西叫羁绊,学名叫因果,搞不好哪天就暴雷了。
闲聊了两句,在胡彪众人千恩万谢中,此事算彻底了了。
“赶紧出来吧,没事了”
望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的道具,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