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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问：“你们看到了袭击曹镇国的人？”
“不是人，是动物。变异的，拥有智慧的动物。”
“你是说变异兽？”
“是的。”周光远说，“与病毒共生必定会发生变异，动物也是如此。”
“这我知道……”
周光远打断他说：“不，你也许没有完全理解。动物发生变异，进化出类似人类的智慧。”
白易瞪大眼睛，确实没有想到这点。“你的意思是说，进化出智慧的动物袭击了曹镇国？”
“是的。”
白易木然。龙城博物馆中陈列的各种古怪动物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他问：“是什么样的动物？”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周光远反问：“你听说过鲛人吗？”
“什么？鲛人？”
白易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才想起似乎从神话故事中听说过这种生物。“你是说神话故事中泣泪成珠的鲛人？”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借用了神话故事中的名字。我说的鲛人就是海洋生物进化出拥有智慧的类人生物，也就是海鲛人。”
白易猛然想起博物馆中有一种海陆两栖生物“海鲛兽”的标本。
“你是说海鲛兽？”
“是的，就是海鲛兽。直立行走就像人一样，也拥有近似人类的智慧。”
“近似人类的智慧？”
“能够模仿人类语言，使用人类的武器，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一点呢？所以我们才叫它们海鲛人。”
白易仿佛在听天方夜谭，或是某种恐怖故事。
“它们为什么要攻击人类？”
“你真的不懂？”
“不是为了捕食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为了果腹而攻击人类那是高智商的动物会干的事吗？”周光远说，“他们主动攻击人类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它们，越来越像人。”
白易说：“你是说……为了生存？”
周光远的眼神再度变得深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似乎与曾经保护野生动物的口号相悖。那是因为人类掌握了强大的创造力成为了地球的主宰，也就是说人类已经和其它所有物种不在同一赛道，只要人类有那种想法，可以轻松消灭地球上的所有物种。野生动物已经构不能威胁，所以才要为了物种多样性去保护它们。物种的进化一直都是被动的，或者也可说是被迫的，曾经的人类也是如此，同残酷的自然环境搏斗，与野生动物搏斗，在体能与适应力上处于劣势，但人类凭借强大的大脑最终成为了主宰。但是现如今一切都变了，地球的环境变了，物种也变了，自然法则重新生效。地表的环境不再适宜人类生存，人类被迫离开，就会有其它适应环境的物种脱颖而出，就像曾经的人类。地球在经历了大灾变后重新洗牌，物种间的竞争也许已经重新开始了。”
白易惊讶地问：“你是说，有动物……海鲛兽在与人类争夺地球的主宰？”
周光远问：“曹镇国失踪时，他在龙城的家人是不是也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通过俘虏。”
白易点头承认说：“是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问题就变得非常严重了。我怀疑人类中已经混入了海鲛人。”
有汗珠顺着白易的额头滴落：“你说什么？”
“卍状病毒可以感染一切生物。发生变异的不只有人类。人类拥有的异能，其它动物为什么不能有呢？”
“可是……”白易摇着头说，“可是就算它们能说人话，那它们要怎么伪装成人呢？”
“你在遇到我们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们是人吧？”
白易哑口无言。姬雪明曾经对海鲛兽的评价依稀回荡在耳畔：身手矫健，爆发极强，并且凶猛善战。一旦被近身人类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很难是海鲛兽的对手。
他沉思片刻后说：“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觉得与人类争夺地球主宰这件事太荒唐了，海鲛兽无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是人类的对手。”
“你真的觉得异能不是科技武器的对手？”
白易再度沉默。
“还有进化的关键节点。”
“你说什么？”
周光远坐姿端正，目不斜视。“白易，你听说过三重脑的假说吗？”
白易摇摇头：“没有。”
“人的大脑分为三层结构，最里层是脑干、小脑等区域，这是爬行脑，是本能神经中枢，决定的是人类的生存，它关乎食欲、**等最为原始的欲望。中层是下丘脑，又叫海马体。这个区域叫旧哺乳动物脑，是情绪中枢与边缘控制系统，决定人类的生活状态。它储存着我的记忆、情绪、运动等基本能力。最外面的左右两个脑球是新哺乳动物脑。新脑皮质是思考中枢，控制我们的思维、认知与语言想象力等高级功能。”
周光远接着说：“我们人类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了解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唯独大脑是最复杂也是最神秘的器官，至今对它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所以三重脑仅仅只是假说，但我对此深信不疑。”
白易仍旧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认为第四重脑是人类感知四维空间的关键，也就是说第四重脑就是四维空间脑。”
“四维空间脑？”
“这只是我的假设，我想说的是想要以幽灵态成为四维空间生物，必须要感知到它的存在。类似感知四维空间的器官就是我刚才说的‘进化的关键节点’。”周光远的语气变幻，他接着说，“如果说当前的人类与海鲛人同处一个赛道，那么谁能抓住进化四维生物的关键节点，谁就能成为地球的主宰！”
周光远的坐姿与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一直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此刻那股慑人的气息达到了峰值。
与之对视仿佛有一股寒意掠过白易全身。
周光远说：“对于人类来说，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如果抓住机遇人类未来一片光明，那将是全新的世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蓝海！而如果人类错失了机遇，毫不夸张地说地球将易主。”
不知过了多久，白易回过神来时已然全身一片冰凉。
“浮界和里界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或许知道海鲛兽的存在，但是你知道的，人类成为地球的主宰时间太久了，他们或许没有深刻的意识这件事背后潜伏的危机，也就是没有高瞻远瞩的眼光。这是非常可怕的。”
“是的……”白易吞咽了一下说，“非常……可怕！”
“这就是我给你的情报。我们的人亲眼目睹了袭击曹镇国的海鲛人，这是确信无疑的。”周光远说，“然后是我的推断。曹镇国来我们表界执行任务这件事一定是潜伏于龙城的海鲛人打探到的情报。因为曹镇国的身份非常特殊，他前往表界的事情绝对是机密。由此可见潜伏者的身份绝不一般。之后就是表界的海鲛人伏击了曹镇国，也许是从他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同一时间潜伏在龙城的海鲛人攻击了曹镇国的家人。”
他接着说：“最后是我得出的结论，也是给同属于人类的浮界与里界的警告，人类与海鲛人是物种竞争的关系。在进化的关键节点，如果不能抓住这历史性的机遇人类或将一败涂地。”
白易沉思片刻问：“海鲛人的目标是曹镇国掌握的太空导弹信息吗？它们会怎么做呢？”
“无论怎么做，人类当前的平衡状态是它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只要人类自相残杀，它们就能从中渔利。”
白易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事情让他感到窒息。
他低头陷入沉思，长时间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