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的晴天,空荡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丝浮散的云,炙热的大地干燥得没有一丝水汽。
一个神情恍惚的漂亮女人孤身提着行李箱现在街头。
黑色的大片太阳眼镜遮挡下是她悲伤憔悴的眼,怔然看着马路对面的小区。
她没有家了,她被赶出来了。
纪书意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嘴里却显苦涩。
罢了,这样也好。
她从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做父母的乖乖女,上一次鼓起勇气对抗还是在自己偷偷摸摸拿了身份证跟公司签约。父母没有赔偿金才不的不让她在娱乐圈里工作。
而这一次……
纪书意低下了头,伸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虽然遇上了那样的事,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啊。而且,这个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说,这个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呢?
这般想着,她便又露出一分慈爱柔和。
拦下一辆计程车,纪书意抛下一句“去高铁站”,便决定了自己的去向。
她没有提前做计划,只想着随波逐流,看能赶上哪一班高铁就去哪个城市。
一如原剧情的描写,在四年之后,纪书意来到了沈嘉鸿所在分公司的城市。
用自己的积蓄盘下花店,一边招人维持生计,一边陶冶情操安静养胎。
沈父沈母有了自己事业的第二春,时常天南地北的跑,压根不在家里。加上四年前的梦境让他们印象深刻,早就不敢逼着沈嘉鸿相亲,就怕会按着既定命运让沈嘉鸿跟纪书意相遇。
而钱细细明里暗里找人给沈嘉鸿全方位展示了各种小白花傻白甜黑心莲绿茶等类型的套路,可以说对沈嘉鸿是相当放心。
当然,如果这样了还没能把沈嘉鸿的舔狗属性给改过来的话,那钱细细就得考虑一下大义灭亲四个字了。
所以,千锤百炼后的沈嘉鸿,虽然没有被相亲,却还是被公司的合作人缠上。对方以合作项目为由,想要跟沈嘉鸿共进晚餐,还要求沈嘉鸿必须送一束花给他,强行把剧情线拉了回来。
沈嘉鸿:……
虽然很不情愿,但这个合作项目关系到他今后的职位晋升,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因此,前往花店的路上,沈嘉鸿的表情冷冽肃穆。
纪书意偶尔会到花店里来,身处群芳之间,会让她的心情放松。
刚好今天的店员家里有事,纪书意提早放她回去,闲着也是闲着,便来修剪枝桠和插花。
傍晚霞色,金黄色夕阳洒在街道上,纪书意专注的剪落多余枝叶,而今微微显怀身着宽松衣裙的她更显温柔,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在那一瞬间恍若圣母玛利亚照射光辉。
纯净美好,温雅娴静。
沈嘉鸿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数秒又蹙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一段不太愉悦的回忆。
两年前,他也曾见过第一眼就这般令人舒适的女孩子,仿佛世间美好的词汇都能汇聚在她的身上,那时还不懂得城市套路深的沈嘉鸿立马就陷了进去。
然后他就经历了人生一次惨痛的教训——差点被女孩子当成接盘侠甚至还被妹妹拍下来发到了家庭群里!!
那种社死的感觉,只要经历过就不会再想要经历第二次。
从此之后,沈嘉鸿对于第一眼看着就很不错的人都带了几分警惕,尤其是肚子微微隆起疑似孕妇的人!
没想到,这几年来他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今天再次看到了相似的初见。
当然。
不是他歧视孕妇,只是经历的惨痛教训太多了,所以才会对这样的场景带上警惕。
只是表面上的沈嘉鸿,并不会让人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老板,给我抱一束花。”沈嘉鸿随手指了花店里的康乃馨,并没有像原剧情里找借口跟纪书意多说话。
倒不是康乃馨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在沈嘉鸿眼里,除了玫瑰送人比较暧昧之外,他对于其他的话语一概不知。而康乃馨恰巧距离他比较近,就干脆点明要这种花。
纪书意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长相英俊的文雅男人,堪比娱乐圈男神,还有些惊讶。
随后微微一笑,“先生是要送给母亲的吗?”
沈嘉鸿:……
脸色一僵,连忙解释,“不,是送给女士。”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再加一句,“不要换成其他的花。”
就生怕别人误会又改成玫瑰了。
“抱歉,是我误会了,”纪书意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边转过去抽出康乃馨,“我们这儿有三种规格,18支、24支和30支,请问您要哪一种呢?”
沈嘉鸿表情一直都不太美妙,整个人生生被冷漠拔高了气质,更似春风带雨,温中生寒。
“30支吧。”他说。
对方是合作方,甲方爸爸。他还要靠着合作项目晋升,怎么也不能得罪。况且花束才多少钱,他也不是买不起,不必在意价格。
纪书意觉得这位客人有点意思,只是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才没有开口问。只不过包花束的时候,偶尔撇来几个眼神,让沈嘉鸿更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是被人误会,还是这个女人另有目的。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沈嘉鸿都只想买完就走,绝不多留。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沈嘉鸿一心惦记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怎么提出合作项目的事情,只等纪书意把花拿上就走。
怎料纪书意把花递给他之后不小心被地上凌乱的花枝泥土绊住。
“啊——”
惊险之下,沈嘉鸿下意识把人拉起,又因作用力叫纪书意顺势撞入怀中。
暧昧一跃而起。
沈嘉鸿紧皱眉头,不说二话,只待纪书意站定就放开,随即拔腿就走。
“谢……”纪书意的道谢卡在喉咙里,沈嘉鸿生人勿近四个大字都写在脸上了,只要有点眼力都看得出来对方的不悦。
纪书意脸上讪讪,还带着几分被嫌弃的窘迫和委屈。
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纪书意已经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才见一面的客人,总共跟她交谈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又怎么会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更别谈什么见不见得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