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什么会拿你的衣服?你不如自己解释解释?”蓝时初轻哼一声,问小从云。
他这会儿就装作听不懂蓝时初的话了,小脑袋左顾右盼就是不回答,装傻呢,显然也知道没衣服穿是他自己的原因。
“是不是因为被你弄脏了?”蓝时初继续追问。
“不是!”小东西理直气壮地反驳。
“哎,你这家伙居然学会说谎了,想挨揍是不是?小屁股是不是又痒了?”蓝时初都气笑了,把他放到地上,盯着他问。
小家伙显然意识到了危险,立马十分识相地承认了错误,话也说得十分流利:“是云云弄脏了衣服,娘,不要揍我。”
说完还讨好地对蓝时初笑笑,笑得一副又乖又甜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其实调皮又捣蛋。
婆婆显然就被他这表里不一的模样骗了,立马疼爱地把他抱起来,不等蓝时初说话,就开始帮他开脱了:“这幺小的孩子,懂什么是说谎呀,你以后好好地教他就是了,怎么能动不动就揍他呢,会吓着孩子的。”
蓝时初气笑了,说:“娘,你别惯着他,他太调皮了,做错事就要承受结果,不能什么都随他乱来,他这回弄脏了衣服,就得罚站两刻钟。”
刘氏瞪了她一眼,说:“他才一岁多,就算做错事教育他就是了,罚什么站?你怎么跟个后娘似的?”
“后娘!”小胖子顿时笑嘻嘻地喊道。
蓝时初眯起眼睛,一把把他从刘氏怀里抢过来,接着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连拍了几下,说:“既然你都喊我后娘了,那我就干脆做点后娘的事吧。”
小东西顿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还会有这个发展,祖母根本护不住他,他小屁股又疼起来,顿时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蓝时初的胳膊,边哭边可怜兮兮地说:“娘,不要打我!亲娘,不要打我……”
蓝时初似笑非笑地问他:“还皮吗?”
他立马小脑袋摇得跟破浪鼓似的:“不皮了、不皮了。”
刘氏连忙把小家伙抱走了:“快走快走,你娘就是个心狠的。”
这时候已经完成今天功课的公良简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笑着对蓝时初道:“婶婶,弟弟还小呢,调皮一点很正常。”
“都说三岁看老,他虽然不到三岁,但也能看出真实性格了,显然就是个闲不住的,再长几年肯定就是个招猫逗狗讨人嫌的家伙了,我趁现在他年纪小,赶紧教一教。”蓝时初反驳道。
公良从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婴儿时期被蓝时初养得太好了,精力十足,就算是在这种荒凉又贫瘠的流放之地,都活得有滋有味的,根本不在乎坏境的恶劣,也能自己找到乐趣,比如说跟着哥哥姐姐去挖野菜,他挖草挖得十分积极;被祖父和大伯带去最近的集市换东西,他光是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谁让村子十分荒凉,连人都很少呢?去了集市看见人多,自然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他要是像你这么斯文好静就好了,也不知道他调皮捣蛋的性格遗传了谁?”蓝时初忍不住感叹道。
公良简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好静是遗传了爹爹,那弟弟调皮活泼,就是遗传自二叔了吧?他现在快十二岁了,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二叔就是活泼爱玩的人,全京城都有他的狐朋狗友,只是在经历了被抄家流放,二叔才变得稳重成熟了,弟弟大概就是像以前的二叔吧。
十二岁的少年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半个大人了,知道有些事不能随便提起,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婶婶,下午我们上山去打猎吧?”
“行啊,家里也有几天没肉吃了。”蓝时初一口就同意了。
于是下午之后,蓝时初就带着家里三个孩子上山了,是的,三个孩子,公良从云这个小家伙得知哥哥姐姐要和娘一起出去,他自己留下,就不乐意了,哭闹着自己也要跟来,蓝时初被他那响亮的哭声吵得头疼,只好带上了他。
“哥!看,弓、弓箭!”小胖子得意地拿着自己的小弹弓,对公良简炫耀道。
公良简忍俊不禁:“弟弟,你那不是弓箭,是弹弓。”
小胖子顿时疑惑地啊了一声,瞄着自己的弹弓。
“小笨蛋,连弓箭和弹弓都分不清,婶婶那把才叫弓呢!还有箭!”公良玉珠嘲笑道。
“行了,他那幺小,认不清很正常,你当姐姐的别笑他。”公良简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笑笑他,他才印象深刻,以后就不会再认错了嘛!”公良玉珠不服气地说道,见大哥还要教训她,便连忙溜了,跑到前面去,对蓝时初道,“婶婶,我们今天打什么猎物呀?”
“遇到什么就打什么。”蓝时初说,“能遇到猎物就不错了,还能挑挑拣拣啊?”
“以婶婶您的本事,挑挑拣拣也有资本啊。”玉珠对蓝时初十分有信心,这一年多来蓝时初慢慢地展现出在狩猎方面上的本事,让大家逐渐接受了她擅长打猎这个事实,玉珠对她就更是敬佩了,时常缠着蓝时初教她。
蓝时初见她这么感兴趣,就特意给她做了把小弓箭,让她练习箭术,公良简知道后,也求蓝时初给他做了一把,他觉得自己作为公良家的长子长孙,应该比妹妹更努力,包括文和武这两方面。
公良贤和公良勤虽然被流放了,但并不认为自己家就这么败落了,所以他们对公良简学业还是非常重视的,否则不会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努力地挤出钱来买笔墨纸砚,让公良简继续学习。
蓝时初顿时为上辈子的公良简感到可惜,上辈子公良勤死了,公良贤一个人要干活养四个人,累都要累死了,即使有公良簌白的救济也不好过,更何况他还毁了容又断了手,心如死灰,自然没心思让儿子继续学习。
而公良简小小年纪也要跟着爹为养活一家人而努力,更不可能有精力去学习,所以即使他们后来回了京,也永远地被耽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