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部长,我们去取图纸的人呢?”
来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泰勒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情,再次暴怒起来:
“去他妈的人,下地狱找他们去吧!
“九个人都死在了密档室,懂吗?
“安保部死了六个人,又弄丢了图纸,你知道这事一旦泄露我要负什么责任吗?该死的,你们就像散播瘟疫的魔鬼,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一连串粗俗恶毒的咒骂,从泰勒的口中喷薄而出,他的脸涨的通红,就像一只求偶失败的公牛。
末了,泰勒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对方:
“我就不该跟你们扶桑人合作!”
“虽然代表扶桑军部,但我实际上出生在满洲国,部长。”来人的态度很平静,泰勒的痛骂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你们东方人长的都一样,不用试图纠正我,傅英先生。”泰勒粗暴地打断了他,“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现在,马上,立刻,从我的办公室出去,带着你的人离开太古船坞,趁着我的理智还没有消失。
“狗屎,我这辈子都不想跟扶桑国再扯上任何关系。
“上帝啊,我才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不到两年。”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叫傅英的男人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向办公室内会客用的沙发,轻描淡写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泰勒部长,我记得你珍藏了一罐产自圣安德鲁地区的咖啡豆,不请我喝一杯吗?”
“在你展示精湛的磨咖啡手艺期间,或许愿意听听我对新合作的一些提议。”
或许是惊讶傅英气定神闲的态度,也可能由于他之前的大方出手,总之泰勒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他起身走到房间西侧打开立柜,拿出一个铁皮罐子与手摇磨豆机,严肃的说道:
“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
磨豆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棕褐色的咖啡豆被逐一搅碎,变成细腻的粉末簌簌落下。
“扶桑帝国需要航空母舰与浮空艇的设计图,部长协助我们获取,而我们付出相应金钱,这是当初就谈好的条件。”
“现在图纸被盗,我们的勇士玉碎了三个,可以说交易失败了。”
“安保部同样死了六个人。”泰勒眼睛一鼓,语气不善地说道,“为此我可能会被免职,别想着我会退还交易金。”
“不必担心,那些黄金就当弥补部长的损失。”傅英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泰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往滤杯里注水的动作也相应地柔和了几分。
“但是军部的命令我们必须完成,我想泰勒部长作为朋友,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上军事法庭吧?”
泰勒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设计图已经没了,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我的手下中有擅长测绘的人。”傅英的语气非常友好,甚至带着某种闲话家常般的轻松感,“他可以挽救我的任务。”
“你的意思是?”
“希望部长给予方便,让我们进入武器内部,能够实地测绘。”傅英表情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
泰勒犹豫了,沉默着在心里盘算……按照傅英的说法,实地测绘确实能够反推出设计图,甚至数据还要更精密一些。
但,这势必会产生更多的问题,倒不是说风险很高,而是非常麻烦,需要疏通一批人才行,譬如那个见到钱就走不动路的生产部长。
泰勒脸上的阴晴不定被傅英收入眼底,他笑了笑给出了自己的价码:
“我们会付给部长与上次数量相同的金条。”
魔鬼一样的扶桑人,居然用更多的小可爱来勾引我!
贪婪最终战胜了理智,泰勒下定了决心,说道:
“我会去跟麦克谈的,不过……”
“得加钱!”
傅英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淡淡地笑道:
“没有问题。”
“咖啡快泡好了吗,我已经闻到了香味。”
泰勒将咖啡杯推到他面前:
“和黄金的味道一样诱人不是吗?傅先生要加糖,还是牛奶?”
“黑咖啡就好。”傅英端起杯子,“它的味道更接近我喜欢的浓茶。”
…………
张天志最近过的很舒心,虽然才做了几天的保镖,但钱包已经厚实了一大截,这跟以前的日子有着天壤之别。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却很难,张天志甚至怀疑自己,还能否重新适应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大金主虽然性子跳脱思路精奇,偶尔还会在作死的边缘来回横跳,但不可否认他很有钱,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
想到这里,张天志的目光看向郝建,他这会儿正抱着小咪,一边rua一边皱着眉头想事情。
等回头一定要买只猫,张天志暗暗在心里想着。
视线转回郝建,从太古船坞返回后,他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图纸,甚至大方地对封小岳表示自己不需要副本。
毕竟,这东西在剧本事件结束后,可以从游戏商城内买到。
现在距离辛巳年年9月30日,剧本任务结束的最后期限,还有11天。
盘点下来,郝建惊讶地发现,从进入剧本到现在,自己已经做了不少事情。
打架斗殴,入室行窃……这些还不算什么,重点是他被动地卷入了大陆、扶桑、英伦国三方势力纠葛的漩涡中。
回头想想,还真特喵的刺激。
不过,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吧。
大陆与香岛的走私通道已经建立,太古船坞的武器图纸成功偷取,陈文昌将军的命救了回来,并且封小岳也有了针对扶桑人A计划的对策。
终于可以喘口气,过上游手好闲每天撸猫,苟到最后一天的日子了呢。
郝建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张天志,似乎以后用不上这货了。
毕竟他吃得贼多,还无肉不欢,一天的伙食开销折算下来都快赶上保镖费了。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开掉张天志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说实话,现在他听见敲门声都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生怕又被什么意外缠上,偏偏外面的人就跟催命一样,一个劲儿的敲个不停。
郝建最终还是念叨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深吸口气来到门边:
“来了来了,别敲了。”
房门打开,是他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
“干啥呢,半天不开门。”封小岳奇怪地问他,“赶紧收拾好跟我走。”
“去哪儿?”
“中将醒了,想要见你。”
…………
长街上,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年轻人,看似漫无目的地四下闲逛,边走边啃着手里的叉烧包。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一座外形仿古的建筑物前,红漆底色的檀木招牌上写着“得男茶楼”四个烫金大字。
年轻人站立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地咬了一大口叉烧包,甩手扔掉剩余的部分,抬腿迈进茶楼。
香岛毗邻五羊省,有着相同的传统文化,早茶就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茶水只是配角,而精致多样的茶点才是人们的心头好。
得男茶楼作为香岛的老字号,所提供的干湿茶点,自然让许多老饕们欲罢不能,也因此一大早就坐满了顾客。
但总有一些特殊的人,有着专属于自己的座位,不必与人拼桌。
就比如此刻的刘叔,他是得男茶楼几十年的老主顾,如无特殊情况,每日的早餐必定是在这里吃的。
得男茶楼的生滚鱼粥、水晶虾饺和豆腐花,是他吃了许多次都不觉得腻的美味。
“刘叔,赌档的生意跟上个月比降了两成,鱼旦的销量增加一成半,另外,妓馆的妈妈桑要求再送一批姑娘。”
汇报的人是义安会“五虎将”之一的红棍,叫做安弘义,也是刘叔几十年前收留的孤儿。
刘叔静静地听着他的汇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听人讲花脸程前些天出了事,阿红有跟你说过吗?”
“不太清楚,红哥最近好像很忙。”
“我让他盯着烟土的事情,不过确实有几天没见到他。”刘叔放下筷子,略有不满地说道,“怎么搞的,再忙也得陪我这个契爷(干爹)出来吃早餐。”
安弘义跟飞鬼仔(宗楚红)平日里关系最好,也很崇拜这个帮会里表现最出色的大哥,于是笑着打圆场道:
“红哥心里面装的都是刘叔,所以才尽心做事,之前花脸程挑事,他可不就冲在最前面了。”
“这些年。”刘叔的脸色缓和下来,“多亏了有阿红。”
“阿义,你说我把香主的位子交给阿红怎么样?”
安弘义吓了一跳,赶忙劝阻道:
“刘叔您春秋正盛,没必要退位这么早。”
“都六十啦!”
刘叔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为了大陆出份力,我也不会接手烟土的生意,这东西毕竟害人不浅。”
“我看阿红对以前扶桑人的提议比较心动,现在被我压下来,说不定心里有些怨我,阿义你找机会开导开导他。”
“好的。”
安弘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开口说道:
“红哥最近好像迷上了一个女人。”
“哦?”刘叔被勾起了兴趣,笑着问道,“这个阿红,终于学会动春心了?”
安弘义正想回答,眼角突然瞄到楼梯处走上来一个年轻人。
他先是环顾四周,然后看向这里的目光一亮,一只手快速向后腰部位伸去。
多年拼杀养成的第六感,让安弘义心头升起难以言喻的危机,他几乎是在年轻人的手碰触到腰间的同时,猛地踢翻了茶桌。
“刘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