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告诉长公主,她在承恩候身上没有发现一丁点的父爱,因为他的一腔父爱都给了李盈盈那一双儿女。
姑且就算承恩候与李盈盈青梅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就如同一般人家的哥哥妹妹一样,爱屋及乌,如崇帝疼爱她一样,承恩候疼爱韩家那一双儿女也是正常的。
可怪就怪在,承恩候和那家人之间太刻意了。
从相处模式看,分明是十分亲切的,却在人前故意做出疏离的态度,好像他们之间的界限真的那么清楚一样。
不让人起疑都难。
阮唐握着长公主的手说:“阿娘,其实我第一天到承恩候府,就听到了韩菱喊爹爹,我以为我听错了,府里的人也说是韩菱想她死去的父亲了,还说韩家兄妹身世可怜什么的,我就没多想。”
她低下头,神色有些黯淡:“后来,承恩候和那对兄妹对我的态度太奇怪了,我就多想了些……”
“我的儿!”长公主忍不住把女儿抱了抱,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
她不是可怜自己喂了狗的感情和付出的真心,而是心疼她的女儿。
这样一个狗男人,杀了也就杀了,可这个狗东西却给她的女儿造成了伤害,让她的女儿没有了父亲,让她这样难过!
“阿娘,我只是遗憾,我身上竟然流着和他们一样肮脏的血液,我根本不难过的,阿娘也不要哭,他们都不值得让我们母女掉眼泪。”阮唐拿了手帕,小心翼翼地为长公主擦了眼泪。
看着母女俩抱在一起,韩嬷嬷和周嬷嬷两个老人也红了眼眶。
她们的公主,怎么就这么命苦,怎么两个驸马都是畜生!
如果不是小公主敏感细腻发现了不对劲,长公主可能会被骗一辈子,小公主也会被江邵岸那作死的欺骗利用。
幸好发现得早!
“阿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看啊,等调查江邵岸的人回来,便把此事揭开,敢负我阿娘,我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阮唐心里已经盘算了上百种死法。
既然承恩候能为了李盈盈连生死都不顾,那就让他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好了,一辈子都绑在一起,互相折磨,生不如死。
这天,长公主没见承恩候。
但承恩候却是从这天起频繁地往长公主府里跑,派去调查江邵岸的暗卫回来这天,长公主终于见了承恩候。
如阮唐所料,承恩候第一句话还是问府里的开销。
不用长公主开口,韩嬷嬷便道:“驸马,这个月的份例已经拿过去了,您现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出韩嬷嬷语气中的嘲讽,承恩候脸上也有点热,他尴尬道:“之前不是有二百两,这次怎么只有五十两……”
“承恩候府就老夫人一个人,五十两还不够?寻常人家十两银子都用一年,难道忘了当初求娶长公主时说的话了吗?您说阮家世代清贫,不能行骄奢淫逸之风,如今倒是连祖上的颜面也不顾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韩嬷嬷真相敞开嗓子大骂一场。
但今日不行。
看着承恩候铁青的脸色,韩嬷嬷继续道:“老奴正要去承恩候府对账本看看以往那些银两都做了什么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