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年枣枣还没出声叫住江掠,江掠直接就起身离开,不知道要去哪里。
奈何他又走得快,年枣枣就是想叫他估计也叫不住。
倒是后桌的严义识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问年枣枣:“小同学啊,你这刚来,不会对江掠一见钟情了吧?”
“啊?”年枣枣愣了愣,什么鬼?
没等年枣枣否认,严义识解释着说:“不是我胡乱说啊,是你上课看了江掠一节课了,太明显了……”
年枣枣听完严义识的这句话,整个人有些裂开。
什么?她她她真的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那既然严义识坐在后面的人都看到了,江掠作为当事人,岂不是也早就发现了?
年枣枣觉得内心有些崩溃,很想撞桌子。
她倒不是因为觉得羞耻和尴尬,只是觉得,江掠发现了大概心里不高兴吧,可能对她的印象就更差了。
她的崽崽怎么能讨厌她呢!?那她还怎么做任务啊!
年枣枣的内心戏很是丰富,哭包系统适时地出声提醒她:宿主,这边显示江掠对你的好感度上涨了,目前好感度是10。
年枣枣:?
哦豁。
难不成江掠内心在暗喜?
年枣枣若有所思。
她觉得自己仿佛get到了什么。
“小同学啊,江掠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像你这样从外地转过来的同学肯定不知道,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
严义识的话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年枣枣朝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掠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
哦豁。
又是社死现场。
不过看样子江掠应该是没有听到,严义识倒是眼睛好得很,一点也不像近视了戴眼镜的人。
江掠回来拿了个东西,然后就又出去了。
年枣枣对严义识说:“这眼力,厉害了。”
“害,这是常年坐在后排的学生必备的技能。”
平时都是用来看老师的,但是也不仅仅能用来看老师。
高中自习课很多,但是年枣枣也没想到居然第二节课会是自习课。
年枣枣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江掠好像没有回来上自习的打算。
自习课教室就更加闹哄哄的了,年枣枣又回过头来问严义识江掠平时自习课都去干嘛了。
“他是不是自习课都不会上啊?”
“不仅仅是江掠,你看教室,这节课已经打铃五分钟了,教室里只剩下一半的人。”
年枣枣听完他的话,在教室里看了一圈,好家伙,果然如此。
“到晚自习吧,如果没有老师,教室里的人就更是没影了。”
“那他们都不在教室,去哪里了啊?”
“去校外玩呗。”
一中的地理位置还是比较好的,在中心商业街这块,翻出了学校围墙不用走五分钟,外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
“至于现在还能有一半的人在教室,纯粹是因为现在还早,而且你看我跟你,现在不是在闲聊吗?”
年枣枣:“……”
总觉得严义识在暗涵她打扰了他学习。
严义识倒和班上大多数人不太一样,看他戴了眼镜就知道,他是学习的。
只不过他虽然爱好学习,但是成绩却不行。成绩垫底,他再怎么爱好学习,也只能留在九班。
结果一上午下来,年枣枣虽然一心都在江掠身上,但是却没能和江掠说上几句话。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了课,铃声都还没打完,教室里的人就已经没了大半。
年枣枣早有准备,抱着书包,拉住了江掠的手腕。
他原本是正要起身的,被她这么一拉,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然后,江掠像是触电了一样,迅速地甩开了年枣枣的手。
“别碰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没有掩饰住的抗拒。
年枣枣愣了一下,感觉他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年枣枣顿了顿,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对不起……”
见他不高兴,她下意识地就道歉了。
江掠却皱了皱眉头。
他张了张唇,很想说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但是却没说出来。
完全没必要,只是小事而已。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
他其实更想说他刚刚只是条件反射地有些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而已。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靠近他,更何况是拉他的手腕。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来,江掠自己都黑了脸。
年枣枣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抿了抿唇,把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江掠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年枣枣就把校服外套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还给你的外套,我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之前借给我。”
她说着,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江掠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
难听的话就快要说出口,被他硬是咽了回去。
小姑娘好像献出了一颗真挚无比的心给他,让他没办法说出难听的话。
他是知道的,一颗真心被人用难听的言语践踏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习惯性的用同样的、甚至更为难听的话语还击别人,但是却没有办法用同样的话语攻击她。
最后,他一言不发地把放在桌子上的外套塞进了书包里。
他也没再看年枣枣,书包拎在了手上就直接离开了。
年枣枣知道不能急,也就没有跟上去。
中午整整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江掠是第一个回到宿舍的。
宿舍没人,他刚打开书包把外套拿出来。
因为他是随意拿出来的,而原本糖果都是用外套包好的,他这么一拿,原本折的好好的校服就散开了,随之糖果也都落在了地上。
年枣枣原本是想装在口袋里的,但是没想到口袋都破了洞,装不了东西,她之前虽然洗了衣服,但是也没去掏人家的校服口袋,就只好用外套把东西都包了起来。
啪嗒的声音,糖果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江掠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看着地面上包装精美的糖果。
他沉默着,站在原地不动。
被洗干净过后的外套表面看不出有什么脏污了,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有被人曾经用墨水和笔恶意的划过的痕迹,要不是他翻到背面看到还有一个洗不掉的×的图案,他都要怀疑这不是他的衣服了。
他此时一只手拿着外套,另一只手拿着书包。
衣服离他不是很远,但是能够闻到淡淡的清香,大概是什么洗衣液的味道。
很像上午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她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够闻到的清香。
——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