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木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听了夫人的建议,快速的把城南那块地的合同给了薛家,晚一步,苏家就要有大麻烦了。
前些日子,他刚和薛家签订转让合同,哪知仅仅两日,就传出城南那块地地底下有大墓,上面的人派人去探查,根据现有的一些痕迹,初步认定这座墓极有可能是熙朝的周公墓。
熙朝周公,那可是只存在野史当中的人物,一直都没有得到证实。
现在,全国人民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上面。
而且,根据《H国文物保护法条例》和《H国国土使用条例》规定,在所属土地上,存在出土文物的情况,国家将会无偿征收。
薛家花了十几个亿买了无用合同,血亏。
徐楠木听说,薛家为了庆祝自己拿下这块地,签下合同的当天就带着人去勘察,中途随行的人员发现了有文物的痕迹,打算禀报。
可薛腾是个憨的,阻止了随行人员,打算瞒着上面,计划着自己找人挖空,倒卖出去,不但能够立马转回本钱,还能利用这里面的东西搭上人脉。
谁知道,晚上动工的时候被上面勘测的人抓个正形,这下好了,知情不报,损坏文物这两个罪名加在一起,天价罚款是一定的是轻的,入狱都有可能。
徐楠木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审批文件的夫人,心中泛嘀咕,他路上有些朋友是体制里的,告诉了他一些没公布出来的消息。
上面突出派人去查那块地,是有人告密,而且还证据确凿。
夫人要他把那块地贱卖给薛家,莫非提前拿到了消息?还是是夫人举报的?
“是我举报的。”冷淡的声音一下子让徐楠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刚刚把心里想的全都嘀咕出来。
姜谨没生气,反而显得理所当然,她虽然坑了薛家一把,可也给人留了后路,只是他们自己没抓住。
“薛家去勘察的时候,我就让人提醒薛岩和薛腾,告诉他们这里有墓,如果他们能够知足,乖乖上报,薛家虽然会损失一部分,可就凭这份功劳,上面对于薛家难道不会没有补偿。”说来说去,还是贪。
原著中,苏正和利用这块地和薛家达成合作,薛家答应苏正和日后帮助他重掌苏家。
而后,薛家发现有周公墓,如同现在,自己偷偷处理,把所有东西都转卖给了海外的收藏家,给国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直到结尾,证据摆在台面上的时候,已经晚了,薛家全家转移国籍,靠着转卖文物得到海外的庇护,还得了个子爵的称号。
在姜谨看来,这样人,这样的家族,何必存在。
徐楠木了然,神色越发的恭敬,夫人的心思真不是他能够琢磨透的,靠一份合同,靠一块地,扳倒偌大的一个薛家。
“徐秘书,你匿名去监委递个信,说薛氏漏税,逃税,违规用人,让他们查一查。”
不是姜谨要赶尽杀绝,而是她不得不防。
薛家薛岩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苏正和还在呢。
徐楠木皱眉,凝思片刻,“薛家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像他们这种家族企业,一般都是在上头挂了名号的,对于税务这方面一直都严防死守。
姜谨伸手挡住冬日的阳光,透过指缝看向蔚蓝的天空,挑眉,“薛家,可不是一个人的薛家。”
徐楠木恍然,是他自以为是了。
薛家不同苏家,由主家当家,其他人不得过多插手。
薛家除了薛岩这一支,可还有大姑、叔母一大群,往日有薛岩压着,大乱没有,小风波倒是没停。
如今,薛岩可是在监狱。
薛家,一盘散沙。
姜谨撑着下巴,独自一个人享受胜利的果实。
男主林家林烬被私生子取而代之,成不了大气候。
女主苏云被她用计成功和薛宁搭在一起,很快,就能享受女子监狱一条龙服务。
薛家,倒了。
只有苏正和,还在苟延残喘。
大BOSS又怎样,我一点一点的把你的毒牙给拔掉。
脑海中呈现苏正和貌岸道然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叮咚叮叮咚……”
一阵悦耳的铃声唤回姜谨的思绪,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
“阿钧。”
苏钧带着耳麦靠在沙发上,听耳边的声音,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夫人。”
这是他们的俩的常态,晚餐前一定要与对方沟通,也许是公司的事情,也许是R,也许只是两人的闲聊。
苏钧很喜欢这种每天有个人在他耳边细说着最近的事情,就算是抱怨,他听得也心满意足。
但听到姜谨用骄傲的声音告诉他薛家倒了,神情也难免一怔,这么快?
“你有没有危险,薛家知不知道是你下的手?你现在在哪?算了,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去公司接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一个人。”
苏钧冷着脸,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小跑着进电梯,整个人有些显得慌乱。
姜谨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该夸她吗?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无奈的低笑,“阿钧,你不要着急,我很好,我公司,徐秘书他们都在,很安全。”
苏钧拉安全带的手一顿,咬了咬后牙,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骂出来了,一想要女人被他骂得满脸通红,泪眼汪汪,心就软了。
无奈的叹口气,语重心长,“夫人,薛家肯定有后手,不然不可能会让苏正和这么重视,这次你这么对付他们,我怕他们对你进行报复。”
他经历过太多刹车失灵,绑架这种事情了,他不想这些被姜谨经历一遍。
“夫人,乖,等我。”
挂掉电话后,姜谨满脸通红的趴在桌子上,要死了要死了,乖什么的,果然抵挡不住。
苏钧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专心的开车驶向苏氏集团。
不日,整个商界都有些震动。
这些日子,先是林家铁血换继承人,私生子林贤强势接管林氏,随后单方面撕毁和薛家的合作,转身投奔了苏氏。
林氏的风波未定,薛家又像是中了邪一样,霉运遮天,做什么都亏,直到拿下城南那块地,才算好转。
可谁知道,不到两日,薛家父子先后入狱,整个薛氏分崩离析,内斗不断,后查出逃税,整个公司连个出面的人都没有。
让人唏嘘。
这还不完,临近世博会,苏二房媳妇薛宁和苏五房苏云查出与跨国贩毒走私有关。
一时人人自危,畏惧背后那张大手。
平沛市监狱。
“是你,姜谨,是你。”
苏正和捏紧拳头,眼神锐利的盯着隔着玻璃的女人,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拜她所赐。
姜谨无辜的耸了下肩膀,嗤笑一声,嘲笑道:“苏老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了,这么冤枉我?”
苏正和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囚服,头发斑白,神色疲惫,看样子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他过得不好,她就高兴。
懒得在这里和他耗时间,姜谨站起来,眸色深沉入夜,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眼底形成一片暗影,“作为晚辈,果然看看您,看样子您的生活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爽快的转身离开。
“姜谨,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啊啊啊……”苏正和面目狰狞,疯狂的在狱警手下挣扎。
姜谨的脚步一顿,嫣然一笑,冷如冰窖,“我陷害你?苏老先生,你真是给我脸了,贩毒走私这事你没碰?”
这事真不关她的事情,她只是给他孙女苏云摆了一道,顶多让她吃吃苦头,谁知道,苏正和可真敢,贩毒,走私,拐卖样样精通。
“苏正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变成这样,贪权,无担当,甚至犯下这种罪过。”
姜谨闭眼,平复心情,嘲讽的看着被按在桌子上的他。
“你正正当当的夺回苏家掌权,我定会佩服你,可你自己干了什么,贩毒,走私,拐卖,你身为父亲,身为丈夫,身为公民,哪一样合格了,你怎么担得起年少时你父亲对你评价。”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苏正和恍惚见又见到了已逝去几十年的父亲和母亲牵着手笑着看着他,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就我的阿和。”
苏正和怔怔的看向远处,自己什么时候忘了?
父亲。
苏正和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双眼苍凉,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年少成名,谁知道一朝栽在了小丫头片子手上,不该是这样的,他是苏家的家主,他是家主……
不是……
一滴清泪顺着青紫的嘴角滑落在桌上。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驱散所有的阴霾,伸出手,看着修长白皙的双手,苦笑一声。
监狱真的,好冷。
“阿,夫人。”
不远处,苏钧双手插兜,慵懒的靠在黑色的越野车上,灿若星辰的眼睛泛着浅浅的笑意。
金色的光束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轮廓,宛如画中人。
姜谨能感受到袖子中指尖发颤,喉咙发紧,“你,怎么来了。”
苏钧走近,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轻柔替她绕上,“里面很冷吧。”嘴唇都白了。
姜谨别过头,垂首不语。
苏钧眸光为深,替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我知道不是你,夫人一直都是明辨是非的人。”
这一瞬间,姜谨真想抱着他哭一场,这些日子,所有人都怀疑她栽赃陷害。
她笑着说没事,让他们误会,可每到夜晚,辗转反侧。
她见过血,可这时发觉,原来不见血的留言更让人难受。
她,扛不住了。
她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苏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双手揽住她,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借你一会。”永不归还。
泪水慢慢沁入黑色的大衣中,不留痕迹。
系统瘪了瘪嘴,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情绪,看见她哭,它的芯片也在发热,可守则没有告诉它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看见苏钧出现,甚至轻悄悄的松了口气。
宿主,不哭了,系统CPU温度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