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淳朴的,有的人生来便是恶。那时她救下了一个正在乞讨的孩童,看上去才七八岁,可怜的是舌头都已经被绞断了,右手手肘也不自然地弯曲着。祝娆和丈夫本来留在苏州一个多月,在救下这个一看就是被拐卖的孩童时,她和丈夫带着去报了案,可是那会的信息并不发达,只能登记在案,再通过广播通告。
那个孩童显然非常害怕生人,只有救下他的祝娆让他能稍微放下抵触的心情,于是那个男童就暂居在祝娆一家。因为这个孩童,祝娆和丈夫硬生生在苏州多逗留了半个月,却依旧没有找到孩童的家人。善良的祝娆动了收养孩童的心,于是祝娆带着孩童前往当地准备办理手续,当天丈夫刚好要谈一桩苏州的生意,需要出门一趟,祝娆便一个人带着两个孩童前往当地的派出所。
祝娆显然没有想到,她去打印个领养手续的时间,本来乖乖坐在门口长椅处的男孩不见了。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寻求了帮助,查看了监控,结果发现被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晕带走了。最后是在围观群众的帮助下发现了这个女人,她正在一个居民楼七楼的天台上,一手拽着那个男童的衣领,一手持刀顶在男童的肚子方向,男童的肚子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
她当时脑袋一片空白,立马跟随警方上了七楼天台,底下的警方人员已经在快速布置缓冲垫,他们现在上来是要稳住这个女人的行为。心理专家立马对警方人员表示,这个女人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不能够受刺激,不然人质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那个中年女人看见祝娆的时候明显情绪更加激动:“就是你!你把这个贱种带走的!这个私生子!他怎么不去死!你别过来!!!不然我推他下去!”女人看见祝娆的步伐动了一步,立马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好,我不过来,你放下你手里的刀,往回走一点,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祝娆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举起来表示不会过去。
“你们也不许过来!!!放下枪!”女人立马冲着警方人员喊叫,往背后的天台边缘又靠近了一步。队长不甘心地红着眼抬了下手,示意放下枪往后退,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警员小声对队长说:“谭sir,狙击手还在赶过来就位,再拖延五分钟。”因为祝娆在旁边离的很近,所以听到了,她看着心理专家在一点点安抚着那个精神病女人的情绪,得知这个男童是小三和她的丈夫生的,小三和她丈夫更是抛下了她独自去大城市生活。于是她就偷偷跟着,把男童偷了出来,不是打就是骂这个男童,把丈夫对她的背叛尽数发泄给了这个男童,还要他出去乞讨。
“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只配做个乞丐!哈哈哈哈,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想领养这个贱人的孩子?啊?”说着说着那女人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看着祝娆的神情又开始癫狂起来。
“你这么伟大的话,拿你女儿过来交换啊!拿你女儿交换这个崽种,我就放过他!你不是很伟大么!”女人眼里闪着癫狂的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开始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想用自己的女儿换这个贱人的儿子吧!看到了么!没有人会对你的好的!你的贱人妈妈知道你丢了,还不是再生了一个?你就应该配当最低贱的东西!”
祝娆被她说的手脚冰冷,她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去换一个相处了一个月的孩童么?那女人看到祝娆的沉默,笑得越发猖狂,朝着男童露出一个狞笑,正准备推他的时候,祝娆喊住了她的动作“等等!”
女人作势推下去的手停了一下,目光阴森地看着祝娆,语气里都是讥笑:“我数五下,把你女儿推过来!”“我过去给你做人质,你放了他!”祝娆悲痛地看着男童,急切地说。“我说了,把你女儿推过来!”
正在女人和祝娆谈判的时候,男童被女人拉着半个身子悬在天台边缘。警员冲着负责人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就位了,但是男童的位置很危险,现在还不能开枪。
谭sir立马在祝娆耳边低声说了计划,那边的女人正在数着倒数。这时的男童他转过了头看着天台边缘,又转过头看着祝娆。祝娆看见男童眼里流露出了悲伤,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立刻意识到不对。男童听懂了这个女人在拿那个小妹妹威胁阿姨,他本身就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唯一对他好的人就是这个阿姨,阿姨想当他的妈妈,他却让阿姨陷入两难,下辈子如果真的能当阿姨的孩子就好了。
他趁女人不注意,忍着肚子上的疼痛,尽力往背后一倒。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孩子居然选择了自己跳下去。女人还准备冲过来的时候被狙击手直接一枪打中了膝盖,被冲上来的警方瞬间制止。
祝娆把女儿交给警员,自己则是踉踉跄跄地往下狂奔,她分明看见了那个孩子跳下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她跑下来的时候,男孩已经被抬上了救护架,进了救护车,因为高空坠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摔下来,而是撞到了每一层边缘突出来的栏杆,栏杆还是锋利的铁围成的,因此腰部受了很重的伤,人也陷入了昏迷。
她在救护车上攥着男童小小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躺在救护架上的男童瘦弱得跟小猫一样,比正常同龄人看起来小了很多,一看就是常年被打导致的。男童被刺伤的腹部因为坠下来撞到栏杆,成了大出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血。车上的护士已经在做着快速的包扎,可是男童一直陷入了昏迷,生命体征也越来越低。
“白珺,这是你的名字。”祝娆在白珺手掌一笔一划地写着,“王君为珺,是美玉的意思......记住了吗。”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祝娆已经泣不成声,最后白珺被推进了急救室,留祝娆在候椅上焦急的等待。
等到她丈夫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座椅上红肿着眼的祝娆。
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对着夫妻二人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孩子砸下来的时候,撞裂内脏了。进去和孩子说说话吧,他还能听得到。”
祝娆几乎是依靠在丈夫身上才走得进去,入眼是那个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全身插着管子的白珺。白珺见二人走进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亮起了微弱的光。
祝娆和白天一瞬间红了眼,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拉起白珺的手,他的手上还插着针管。“珺珺觉得累的话,就不要睁开眼了,爸爸妈妈都在,你听我们说话就可以了。”白珺很想点点头,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能睁开眼已经花了他很大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