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俢执笔的手一顿,静默片刻,他放下了手里的笔。
“皇女呢?”杜以俢站起身,走到了窗边,透过纱窗,果然看着外面或站或坐,一堆人,乌压压的一片。
死死捏住背在背后的手指,直到想起了烛舞昨夜的话,杜以俢心里的烦躁才压下了一点点。
“已经去请皇女殿下了,殿下说她随后就到。”来人继续低着头。
“既然如此,那就等皇女来了再说,让他们小声一点,就说,我在睡觉。”
一甩衣袖,杜以俢又坐回了刚刚看账的地方。
“是。”言罢,来人便福身,退下。
谁人不知,兰夫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自从上次跟着皇女回来以后,皇女殿下独宠兰夫侍一人,虽然兰夫侍的身份没有变,可是这与日俱增的宠爱,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了。
更何况,世人皆传言,皇女殿下有了身孕,而这孩子,就是兰夫侍的。
不一会儿,烛舞就过来了。
先从侧门进了杜以俢的书房,才和杜以俢相携去了客厅。
刚进门,那些夫侍就乌压压地跪倒在地。
“见过殿下。”竟是统一地将杜以俢漠视了个彻底。
烛舞挽着杜以俢的手臂,入了上座。
呷了一口婢女送上来的牛奶,也不开口说话。
杜以俢看了她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必诸位都知道妻主怀了我的孩子,既然如此,妻主说了,她也不会耽误你们,择日便会将你们送还娘家。”
杜以俢的话落,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的夫侍顿时不服气了。
“兰夫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殿下并不让我们称呼她为妻主,为何你……”一身绯红色衣衫的男子最先开口,说完他还挪步上前,跪在烛舞面前,含情脉脉地盯着烛舞。
“殿下,轩儿是你最爱的夫侍,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吗?”说着,他准备靠在烛舞的腿上。
却被杜以俢一下子碰开了。
“大胆,妻主已有身孕,你这样对待妻主,伤到妻主该如何是好?”说完捻起随身携带的手帕,抓过了烛舞的手,给她细细擦拭着。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个丘轩碰到了她的指甲。
反复擦了好几遍,烛舞都觉得自己的手红了,才见杜以俢停下。
烛舞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不就是希望她能出面嘛?
想到此,烛舞才开口说话。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刚刚兰夫侍的话,确实是我心里所想。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经命你们的侍卫收拾好了你们的东西,今日就离开吧。”
“殿下,不要啊!”
“殿下,离开了皇女府我还能去哪里?”
“是啊是啊,我们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殿下,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及我们昔日的情分吗?”
众夫侍心里五味杂陈,都说舍不得烛舞,但更多的想的却是荣华富贵。
“侧妃娘娘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通报声,随着这一声响起,烛舞刚刚被吵到的耳朵瞬间清闲了。
杜以俢的手指紧紧地扣住烛舞的手臂。
侧妃?
杜以俢眼眸一眯,是的,这个侧妃才是最大的敌手。
杜以俢低头,看着手上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眼眸里一片暗沉。
烛舞觉察到杜以俢的不对劲,拍了拍他的手臂,杜以俢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