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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有身孕了》第 36 章 追妻中……

作者:木泥土 字数:7255 书籍:表姑娘有身孕了

  安川行话问的含糊,不敢直言,他也知道,容温若真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顾慕会懂他的意思的。

  顾慕轻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安川行:“是或不是又有何不同,真相往往都不会让人愉悦。”

  顾慕如此言说,安川行还有何不明白?他颔首施礼:“有劳顾中书解惑,我突有急事,劳烦顾中书帮在下与容姑娘说一声,今日我失约了,改日定向她赔罪。”

  顾慕颔首,净思上前道:“安公子随我来。”

  ——

  容温的手臂伤修养了十来日,虽伤口细,却很深,这些日子她连木桂院的门都没有走出去,叶一不让,顾书瑶也跟着凑热闹不让,这样一来,从前都是去前厅用膳,这些日子,顾慕却是常来她这里用膳。

  顾硕也跟变了个人似的,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跑,不止给她带长安街上的吃食,还会给她带各种他手刻的小玩意,容温只想把手臂上结的痂给扯了,她早就没事了,还整日闷在这里。

  这日,顾硕从容温这里离开后,回到侯府去了他母亲那里,二夫人云氏正在院中给月季剪枝,见他回来了,温声道:“有几日未来这里了,留下来陪我和你爹用晚膳。”

  顾硕应声,随后从侍女手中接过竹篮,收着母亲剪下来的枝条,就站在一旁也不言语,二夫人侧首看了他一眼,她最是了解她这个儿子,他心思浅,平日里有什么话都直说,问他:“什么事啊?让你这么说不出口。”

  顾硕接过母亲手中的剪刀,拉着母亲的手坐在院中石桌前,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都想好了,这会儿也不知怎得突然就有些难为情,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母亲觉得表妹怎么样?”

  二夫人闻言轻笑了下,故意逗他:“什么怎么样?”

  顾硕也笑了:“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了,我之前还想着先不着急,慢慢和表妹相处,不过,”顾硕想起那日二哥对他说过的话,语气坚定道:“我觉着我已及冠,表妹今岁也已十七,若是可以,早些成亲。”

  二夫人点了点头,对顾硕温柔笑道:“这件事我和你父亲自是都同意的,只是你表妹的事还要你祖母点头才是,你也别着急,这几日我在你祖母身边探探话,到时候与你说。”

  二夫人喜欢容温,也对自己儿子的亲事不愿过多干涉,长子顾离成婚时,也是一样的,顾离的夫人阿濯出身并不高,嫁入恒远侯府乃是高嫁,她待阿濯这个儿媳从未看低过,一直都相处的很融洽。

  顾硕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安稳许多。

  此时,老夫人的静安堂里,大夫人林亭正站着给老夫人捏肩,手上动作不停,被岁月沉淀的聪慧眸子观着老夫人的神色,嗓音轻柔道:“母亲,这么多日不见温儿,儿媳都有些想她了。”

  老夫人笑了下:“别说是你,我也想她了。”

  林亭:“温儿在观南府上住了都有一月了,也不知这相看的如何了?”

  林亭说完,老夫人并未接她的话

  ,林亭又道:“我瞧着温儿这孩子很是喜欢,她若是喜欢观南,母亲不妨做主让观南娶了温儿?()”林亭试探的明显,她怕老夫人,只能以退为进的试探。

  老夫人也不瞒着她,说道:“温儿的心思不在观南那里,你不必多虑。ツ()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林亭也就放心了,接着道:“既是如此,温儿一直在观南府上住着,实在不妥,时日久了这上京城里不一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对温儿日后议亲也不好。”

  林亭又提议:“不如这样,左右我也在给书瑶相看合适的世家公子,带上温儿一起,我也与夫君商量过了,温儿这孩子年少失母,也是可怜,日后让温儿唤我母亲,我认下她这个女儿。”

  “这样,她在观南府中住上多久也无事。”

  老夫人闻言侧首看了眼林亭:“你有这个心是好的,阿梵若是能认你做母亲,日后在上京也是有了依靠,”老夫人叹了声:“不过,这事得问问她的意见,她若愿意,就认。”

  ——

  林亭次日一早,就坐马车来了儿子府上,顾慕还未下早朝回府,林亭也未让人进去通传,府中下人引着她走去木桂院,一路上林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里也越发慌乱不安。

  随着离得木桂院越来越近,林亭也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她走进木桂院,此时已是五月,天气越发暖和,容温和顾书瑶正坐在院中石桌处用着早膳,说笑间并未发现走来了人,叶一在一旁低声提醒了句,顾书瑶抬眸看到母亲,惊得身子一颤,刚用筷子夹住的一颗虾仁‘啪’的一声又给掉了回去。

  她这么些日子没有回侯府,母亲这是来捉她回去了?

  顾书瑶心里慌的不行,以致嘴巴都有点脱:“母,母亲,你,你怎么来了?”她问完,容温也已起身行了礼:“大舅母。”

  林亭一眼就看出了顾书瑶心里在动什么心思,上前点了下她的额头:“放心,不是来找你的,我今儿来,是找温儿的。”林亭说着看向容温,温柔的笑了笑。

  容温闻言眼眸微睁,颇为不解。

  难道是大舅母知道了她手臂伤着的事?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三表哥也一直瞒着,怕外祖母担心她。

  林亭坐下后,示意她们两个人继续用膳。

  容温和顾书瑶就非常听话的继续用早膳,两个人今儿一大早的在院中踢毽子,累的不行,都饿了。

  林亭柔声说着要认容温做女儿的事,也把老夫人的态度说给了容温听,最后道:“日后你和书瑶都是我的女儿,也有个伴儿,观南也是你的兄长,日后就算嫁了人,在夫家也只有被捧着的份,不会被人欺负。”

  容温听到这里时,手中的筷子已经放下,不可否认,大舅妈的话很让她心动,她自幼就渴望能有一个家,就如无数个年幼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疼,有兄弟姐妹相守,可,她又不太想认。

  她的父亲还在,如今她也知道了母亲就在上京城的皇宫里做贵妃,而且,那日大舅舅的话她根本不信,绿

  () 荷街上的那个女人应就是大舅舅养在外面不敢纳进府中的人,大舅母待她虽好却带着客气疏离。

  她渴望家,可也不能因为渴望,就没有思虑的认人做父母。

  容温想了想,轻声道:“温儿知道大舅母是为了我好,不过此事,我想好好想想。”容温确实很矛盾,就算有顾虑,她也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林亭也不急:“温儿若是顾虑你父亲的意见,也可写信去扬州商量一番。”

  这边,几人在一处闲话,林亭并不急着走,她还有话要等顾慕回来与他说。

  此时早朝已散去,仁昌帝让顾慕随他去了皇宫中的一处莲园,二人并肩而行,仁昌帝轻笑道:“朕昨儿新得了一副名画,特邀观南来一赏。”

  仁昌帝这几日高兴,傅瞻和祁将军带兵出征已一月有余,刚到边疆就打了场胜仗,他虽一直主和,可当前线真的传来了胜利的消息,身为帝王,再是无心朝政,也是有成就感在心。

  顾慕随口道:“臣前几日在理政殿内瞧见陛下新作,陛下虽不是北淮老先生的弟子,笔下韵味却是已胜过老先生。”北淮老先生是出了名的书画大家,也是仁昌帝最为敬佩的大家。

  仁昌帝哈哈大笑:“观南莫欺我?”

  顾慕:“臣不敢。”

  仁昌帝笑了好大一阵,收了笑意,认真道:“观南实属谦逊,若说起北淮老先生,他在世时,可只收过你这一个弟子,当年先皇还在世时,就请他来宫中教各位皇子作画,他可是一个都不收的。”

  顾慕轻笑:“那时师父尚且年轻,许是心有所碍,待年老时,才想要寻一弟子,臣也是凑巧恰在这时与师父有了缘分。”

  顾慕与仁昌帝说了会北淮老先生,将话题扯去战事上,他直言道:“初战告捷,不知陛下心中如何看待此事?”

  仁昌帝不答,反问顾慕:“观南觉得呢?”

  顾慕也并不避讳,朝中大事他多有决策,回道:“依臣看,应当一鼓作气,彻底杀了匈奴的气焰,将他们赶回一隅之地,再不敢侵犯大胤疆土。”

  仁昌帝眉梢微扬,哈哈笑道:“就依观南所说,给祁将军去信,此次定要让匈奴见识到咱们大胤之威。”

  顾慕应是,早在十年前,也有过一次出征攻打匈奴,前线将领打了胜仗,却有朝中文官上书,手下笔墨挥洒着要大军撤退,称不可恋战,以免劳民伤财,这两日顾慕一直在等着陛下的态度,而仁昌帝只去旨犒赏前线战士,对于之后作战之事闭口不谈,不明态度。

  此事,他既已谋划多年,自不会让任何人阻了路,就算是陛下,也不能。

  顾慕冷白指节在腰间鹤纹白玉处轻抚,嗓音噙着笑意:“前线将士作战劳苦,陛下也应下旨临近几个州府,让他们将后续粮草备足,以安前线将士的心。”

  仁昌帝不欲再说这些事,随口道:“观南做主便是。”

  顾慕在皇宫里待到了近午时,仁昌帝新近得来了两块凉山血玉,拿了其中一

  块给贵妃娘娘做了首饰,另一块给了顾慕,本以为顾慕会同以往一样回绝,却没想这次直接谢了恩。

  仁昌帝一时有些未料到,怔了下,他还想着顾观南若是不要,他将剩下这块送给皇后呢。

  顾慕回到府中时,家仆已告知他夫人来了,就在表姑娘居住的木桂院中,他刚应了声,就见林亭与顾书瑶迎面走来,林亭走近叹了声:“我在府中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以为等不到就要走了,倒是又碰上你了。”

  顾慕见礼:“母亲怎来了?”

  林亭不应他的话,倒是看到了他手中精致的黄梨木锦盒:“你这手中拿着的是何物?”她说着,顾书瑶已好奇的从她哥哥手中接了过来,欣喜的问道:“哥哥,我可以打开吗?”

  顾慕淡淡‘嗯’了声。

  顾书瑶打开后,‘哎呀’了声:“血玉?前些日子我随母亲去亲王府参加赏花宴,就见曦月郡主发簪上的玉坠是血玉,在日光下可好看了,”顾书瑶激动的说着,唇抿了又抿,还是开口道:“哥哥从何处得来的,能送给我吗?”

  顾慕神色平和,眼眸微动,嗓音里听不出情绪:“拿去首饰铺,打两幅首饰,你和表妹一人一副。”

  顾书瑶兴奋的都要跳起来,将黄梨木盒子在怀中抱的紧紧的:“谢谢哥哥。”说完,得意的冲她母亲耸了耸鼻尖,此时林亭的脸色说不上是好看,对顾书瑶道:“去马车里等我,我与你哥哥有话要说。”

  顾书瑶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林亭也未收着神色,看了顾慕一眼,极力让自己沉下心道:“那块血玉只够打一副首饰,给了书瑶就是,何必还要一份的血玉打成两幅?”

  顾慕语气很淡:“母亲想说什么?”

  林亭看着自己儿子一副神色不变,倒是反问她的态度,呵笑一声:“观南,你之前可是与我说过的,你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可,你让她在你府上住了这么久,还”林亭气极:“还把府中的主院给她住,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亭今儿一早在府中被下人引着去木桂院时心中已是有了大致猜测,容温不过是过来住上几日,他却把府中的主院安排给她,那可是,未来他妻子住的地方。

  书瑶也是个心大的,容温住在主屋,她一个亲妹妹住在厢房里,还乐呵呵的陪着人家照顾人家。

  顾慕默了会儿,沉声道:“不瞒母亲,我有意娶容温为妻。”

  林亭:……

  什么?

  林亭一时有些头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顾慕上前扶了一下,又道:“我知母亲心中因何顾虑,温家之事早已过去,不会再被扯出来,我亦会护好她。”

  林亭缓了会儿,轻笑一声,对顾慕道:“已经晚了,我已认容温为女儿,适才我一直在木桂院,她已向我磕头端茶行了礼,”林亭叹了声:“你祖母也是知道的,今儿我来这里,也是你祖母让的。”

  顾慕向来平和的神色微露不悦,嗓音很淡:“母亲做此事为何不提前与我言说,既是刚认下,还望母亲不要公诸与众,

  找机会与容温说清楚。”

  林亭本就扯了慌,自也没什么可与容温说的,她严肃道:“她现在是你的妹妹,你身为当朝中书令,受万人敬仰,又是人人称道的世家公子,若是你执意要娶自己的妹妹,就等着被天下人唾弃吧。”

  林亭说完,深出了口气,抬步欲走。

  顾慕在身后唤住她:“母亲。”他转过身,嗓音微沉:“绿荷街上有户姓沈的人家,前些日子刚添了新儿,父亲倒是常去,母亲不妨也去道道喜。”顾慕说完,对林亭施礼,抬步离开。

  只留林亭怔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什么意思?

  绿荷街上——

  他父亲——

  林亭出了府门,并未直接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绿荷街。

  ——

  恒远候顾旭的事闹得整个侯府这几日气氛很怪,老夫人因着这事大发雷霆,顾家向来家风严谨,更是上京城里世家之首,养外室如此丢人之事老夫人曾不止一次训诫过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恒远候跪在顾家祠堂已有两日,老夫人吩咐:“任何人不许去看他,别说是吃食,一口水都别给他。”

  倒是那个女子聪明,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去了侯府,如此丢人之事,她又是一个还在月内的女子,老夫人就算再是生气,也还是让人把她带到了跟前来。

  都说隔辈亲,一连两三日都未休息好的老夫人听到那女子怀中的孩子哇哇的哭,老人的心瞬时就软了,不管如何说,事情已然如此,她又生下了他们顾家的血脉,惩治一番也就是了。

  老夫人放了话,大夫人就算再不愿,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从前恒远候要纳妾,她并不是不给他纳,后院里的几房妾室皆是她给挑选的,可如今,他真是越发荒唐,干起了在外面养女人的丢人事。

  若这女人没有生下孩子,打发了就是,可如今她生了孩子,而且还是个带把的,也只能把她纳进府中给个妾室的名分。

  容温坐在院中石桌前,顾书瑶将这件事讲给她听,无奈叹了声:“那女人是去岁我爹去承德府带兵剿匪时救下的,生的貌美,又会装可怜,跪在那里哭着求我爹带她走,说我爹救了她的命,只想在我爹身边做些下人的活,我爹就把她带回了上京城,也不知怎么就让她有了身孕,就把人安置在了绿荷街。”

  “那女人之前是嫁过人的,有丈夫,所以我爹才把她养在外面。”顾书瑶说起这事来,算不上生气,总归身在高门大户中,什么腌臜事都听说过。

  容温将切好块的桃子往她面前递了递,示意她吃些东西,随后道:“表姐,那你日后又多了个弟弟,还是个刚出生的。”

  顾书瑶轻笑:“可不是,若我哥哥早两年成婚了,他的孩子都比这个孩子年龄大,错辈了都。”

  二人说完了这件事,顾书瑶才想起给容温首饰的事,让她的侍女拿过来,在石桌上打开给容温看:“这是陛下给我哥哥的凉山血玉,哥哥让我

  打成了两幅首饰,这是表妹的。”

  容温垂眸看了眼,此时正值晌午,血玉发出灿亮的光,耀眼夺目,又剔透的可以作铜镜,容温从锦盒中拿出一支玉簪瞧了瞧,随口道:“表姐都拿去戴吧,我有首饰用。”

  顾书瑶见她喜欢却回绝,摇头道:“表妹得收下,这是我哥哥送给你的,不是我。”

  顾书瑶这话一说,容温就更不要了:“二表哥送的,我更不能要。”容温将手中拿起的玉簪又给放回去,还把锦盒给合上了。

  顾书瑶看她这样子,有些着急:“表妹有何可顾虑的,我母亲都要认你做女儿了,日后我哥哥也是你哥哥,不必避嫌的。”顾书瑶正说着,听闻有沉稳的脚步声走来,侧身去看,欣喜道:“哥哥,你来了,你快说说表妹,首饰都打好了,她不要。”

  顾慕一袭墨衣走来,腰间的鹤纹白玉随着步子轻动,他看了眼容温,自是知她心中所想,嗓音平和道:“那块血玉打造一副首饰尚有余,血玉珍贵,自不能丢了,就让书瑶也给你打了一副,为何不愿要?”

  顾慕神色舒展,语气更是清朗,他总是这样,每次容温想要顾忌这些时,他几句话就能让她为着所谓的避嫌而感到羞愧,表姐去打首饰剩下的血玉,不能丢了,不是特意送她的,只是凑巧有多余了。

  而且,他心思清明,未有丝毫男女之意,容温心里想着,若她日后真的认了大舅母为母亲,二表哥就只是她的哥哥,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容温应了声:“谢二表哥。”

  只一旁的顾书瑶睁圆了眼,哥哥还真是说瞎话跟真的一样,哪是有余,是根本不够用,若不是她还透支了下个月的月例,又拿妆奁里的金块作配,会有这两幅首饰?

  不过,送给表妹她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表妹愿意收下就好。

  兄妹二人在容温这里用过午膳后,一同离开,顾书瑶紧跟在她哥哥身后,顾慕沉声问她:“何事要说?”顾书瑶本是犹豫,被问了就开口道:“哥哥,这——这两幅首饰花了我的月例和一块金子,月例我就不跟你要了,你能不能给我块金子?”

  顾慕脚下步子不停,随口道:“找净思拿。”

  顾书瑶闻言乐的跟只小兔子一样,她哥哥腿长,步子迈得大,她小步子有些赶的跟在后面,见她哥哥今儿好说话,就又道:“其实,我还想用这血玉打对耳饰呢,若是只打一套首饰就足够我用了。”

  顾书瑶嗓音里带了些许遗憾,正轻叹了声,走在她身前的顾慕回她的话:“占了便宜来找我讨金子就算了,还不知足。”顾慕从陛下手中接过血玉时,心中已想好要将血玉雕刻成一只红狐狸做成发饰送给容温,如今,他的心意没了,还让她以多余之物收下。

  顾书瑶不懂她哥哥是何意,疑虑道:“什么占了便宜?我占什么便宜了。”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哥哥说的应该是血玉,她恍然大悟,难道哥哥拿那块血玉另有用途,却被她给要走做成了首饰。

  可哥哥能有什么用呢?

  顾书瑶

  看着她哥哥的身影走远,扯住跟在后面的净思,强势的问道:“净思,你来说,我哥哥说我占了便宜,他是什么意思?他要这块血玉做什么?”

  净思:……

  净思不敢乱说话,只回道:“五姑娘可听说过女娲石心?兴许是公子的心没了,要用这血玉当心吧。”净思说完,也急忙走了,生怕顾书瑶再拉住他。

  顾书瑶:……

  什么?净思何时这般神神叨叨的了?

  ——

  容温又在顾慕府中住了十来日,一是顾慕说那日的黑影人之事牵扯甚广,让她就在府上住着,后园的空地也已修整好,正好可以教她骑射。二来,恒远侯府中如今并不平静,容温不太喜欢这些事。

  从前在扬州,母亲还在时,父亲并未有纳妾,就算母亲后来不见,父亲也是两年后才娶的继母,自从继母入了府中后,整日里疑神疑鬼的怀疑父亲在外面有女人,闹得府中上下不宁。

  最为人尽皆知的一次,是继母挺着个大肚子去找街上的一个寡妇,说人家勾引了父亲,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最后人家寡妇委屈的要上吊,让父亲在同僚间一直抬不起头来。

  所以,她挑选夫君就是要看家风,要看品性,要只她一人,过简单的日子,不想掺和进这么多的是非中。

  端午节前夕,容温去了顾慕院中,想问一下他黑影人的事,也想回侯府去陪着外祖母,她来到木莲院时,顾慕并不在,她就在之前为着让她相看男子准备的屏风后。

  这里有处小书案,之前她拿的那本《四洲志》还原封不动的在书案上放着,就连她夹在纸页间的木签也未动过,容温就在这里翻着书等顾慕回来。

  她看书看的向来认真,看了有半个时辰后,似是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待容温合上手中的书侧耳去听时,脚步声已经到了书房,她正欲起身,却听见了陌生男子的嗓音。

  容温已坐直的身子又停住了,想来这陌生的声音是二表哥朝中的同僚,是有事情要商谈,她这会儿若出去不止会打断他们的对话,还会被外人知道她在二表哥的书房中,难免不会有一些不好的猜测。

  好在,她只是女子,不在朝为官,父亲也只是扬州的地方官,听到一些他们谈论的朝堂之事也无碍,容温下意识将身子趴低了些,如同睡着了般安静。

  书房内,顾慕坐在书案后,随他一同进来的是兵部尚书郑多病,郑多病的年纪并不大,未到不惑之年已官至兵部尚书,他眉目紧锁,很是忧愁,沉声道:“顾中书,今儿朝堂上争论激烈,陛下不给个明白话,这事可要如何是好?”

  前线初次告捷,昨夜又传来第二次战况,大军深入敌境,虽有匈奴的城防图却被匈奴设计,在草原里迷了路,以致军中将士死伤严重,今儿早朝,那些本就不支持以武兴国的文臣联名上书,请求陛下立即下旨休战,以避免更多的劳民伤财。

  顾慕作为中书令,既是世家公子,又是朝中第一文臣,却是主张再战,朝中文武百官虽皆敬重他,可那些同他父

  辈甚至祖父一般年纪的老臣却是公然弹劾他,斥他是不怜百姓生死的奸臣。

  尤其是安国公,虽已至知天命之年,脾气却暴躁,早朝后跪在仁昌帝殿前,扬言道:“陛下一日不让前线休战,老臣就一日不起,直到臣身死。()”

  顾慕神色平和,拿起面前的杯盏示意郑多病用茶,随后淡声道:“陛下虽不言明何意,而边疆依旧在作战,已是给出了态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郑多病不以为意,依旧担忧:“可谁人不知,安国公就是个牛脾气,这些年陛下待他不错,他府中门生众多,万一陛下一时心软,中书大人的谋划可就都付诸东流了。”郑多病突然暗了神色,低声道:“不如下官把今日朝堂上情绪激动的官员抓几个惩戒一番,以示警戒?”

  顾慕闻言轻笑,嗓音平和,看着郑多病:“郑尚书不必忧心,回家去吧。”

  郑多病在心中暗叹,他本以为顾中书攻打匈奴之心坚决,才与他共谋划,如今看来也未必,他顾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在这上京城中多半是与顾家交好的清流文臣,不似他们这种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武将。

  他从武举考试,走到兵部尚书的位置,自是会用些手段,他也深知,顾中书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坐着,必定也是有手段的,可他的手段却不会用在与顾家交好的世家身上。

  郑多病起身告辞。

  容温听到脚步声走出了书房,正要再坐直身子,只听又有脚步声走进来,这次说话的倒不是外人,而是那个生了张‘死人脸’的云烛,容温只听他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顾慕嗓音依旧平和:“安国公——给他个痛快。”

  云烛:“是。”

  容温在屏风后听的身子一颤,什么?顾慕要让云烛去杀了安国公?

  适才她听着郑尚书与顾慕的谈话,还以为顾慕不忍对朝中文臣做什么,却未料到,他未应下郑尚书的惩戒,却是要直接将安国公给杀了。

  所以,这就是他的手段,攻打匈奴之事他势在必行,不会让任何人拦他的路,也不会像郑尚书一样只小惩大诫,而是直接取了安国公的命,这样一来,再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休战之事。

  他要的,是一步到位,是不留余地。

  容温抿了抿唇,一时也没动弹,不知该不该出去了,这种杀朝中老臣的隐秘事被她听到了终究是不好,容温犹豫了片刻,偷偷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见顾慕并未有要离开书房的意思,她也不能一直在这屏风后待着,若是被他发现了,还不如直接自己出去呢。

  容温下意识的依旧轻手轻脚,理了理有些不平整的衣裙,抬起步子走出屏风外,又迅速的回到了屏风内,因着慌乱还将膝盖磕在了书案一角,疼的她‘嘶’了声。

  容温眉头揪着,闭了闭眼,顾慕——他,他大白日的在书房里脱什么衣服?还,还露出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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