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被押送大理寺衙门,审问两日两夜,半点口风都没有审出来。
她有身孕,除去口头寻问外,做不了别的,顶多调查一下她的来历,可来历与她所言不差,寻不到一点破绽。但她的说辞,也只有她自己可以证明。
南宫云裳为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到初一,没有同她过多解释。虽然她不提,可有那听到风声的却自己登了门。
“皇妹啊,见你一面可真难。”
二公主堂而皇之进了门,也不嫌自己碍眼,满脸都写着高兴。
南宫云裳手上一顿,看了眼在自己身边打瞌睡的初一。
“二皇姐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来看看我可怜的皇妹。”
二公主往客位上一坐,“我可是好心,帮皇妹你解决问题来了。”
南宫云裳冷哼一声,心道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府上的事就不劳烦二皇姐了。”
见陶初一还在睡,二公主提高了嗓门儿,“皇妹你也想开些,这男人嘛,都是会偷腥的。就算是个傻子,也不是不可能。找女人是他们的本能,喜新厌旧更是,皇妹你想开点。依着我说呢,两种方法,一是皇妹大度,让驸马纳她进门,二是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死在大牢里。”
要不是觉得她心机不至此,南宫云裳都要怀疑这人是她派来的了。
“二皇姐有心了,可惜我不会让她进门,也不会杀了她。”
闻言,二公主脸色显得不是很好看,“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一嗓子过来,成功把陶初一震醒了。
她哼唧两声,揉了揉眼睛,随即抱住南宫云裳撒娇。
“姐姐,是不是老妖怪来抓我了?”
南宫云裳差点笑出声,拍拍她的背,“没有,有姐姐在呢,老妖怪来不了。”
“你们!”
二公主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就走了,临走前还撂下狠话,如果南宫云裳不听她的,早晚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南宫云裳心里跟明镜似的,二公主就是来看热闹的,如果让人入府,这热闹就大了。如果人死了,她便要去皇帝跟前告自己草菅人命。算盘打的太响,让人不察觉也难。
陶初一终于醒了,遥遥望见二公主的背影。
“那个人好像二坏蛋。”
南宫云裳继续哄着她,自家驸马小孩子行径,不哄就要淘气。
“殿下,外面消息已经传开了,您说可怎么办。”
樱红也为这事儿烦心,天天听见的都是诋毁公主驸马的传言。
南宫云裳略作思索,把溪婵和六子叫来看着陶初一。
于是,三双眼睛互瞪,大眼瞪小眼,小眼瞪绿豆眼,循环往复。
陶初一吸吸鼻子,“姐姐去哪了?”
溪婵赶忙拿来拨浪鼓哄她,“殿下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
姐姐又丢下她了。
陶初一背过身去,也不管拨浪鼓,缩成一个团儿,陷入忧伤。
溪婵和六子对视一眼,后者赶紧拿着编的草蚂蚱哄人。
“驸马,您看,奴才编的这个蚂蚱大不大??()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陶初一悄悄瞥了一眼,随即又扭回去。
“我要姐姐。”
两人没辙了,拿吃的哄不行,拿玩具也不行。
忽然,溪婵灵机一动,急匆匆出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乳茶。
“公子,今日的乳茶可甜啦,您尝尝?”
陶初一耳朵动了动,没有马上转身,随意香味儿慢慢飘过来,她就跟被勾住魂儿似的,也随着味道凑过去。
她捧住杯子,咕咚咕咚。
这时,十五从院子里跑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也闻见味儿了,围着陶初一转圈,想往她手上扑。
陶初一也转圈躲它,“这不是给你喝的,这是我的。”
闹了一会儿,她终于恢复了精神头儿,扼住十五的后脖颈把它抱到怀里。
“溪婵,他们说的肚子里有我的娃娃是什么意思?”
六子比溪婵最快,脱口而出,“就是您和公主成亲,圆房后,公主就会有您的娃娃。可现在,那个人说有了您的娃娃,意思就是您和她也圆房了。”
“什么!”
陶初一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丢下十五夺门而出。
“公子!公子您去哪?”
陶初一跑上长廊,迎面碰上回来的南宫云裳,一个没停住扑到人家身上。
“姐姐!姐姐,不要不要我。”
南宫云裳一脸茫然,在侍女们的协助下艰难的抱稳了她。
“你这是……做噩梦了?”
陶初一抱住她不撒手,伤心的扁扁嘴,“我没和别人圆房,我只和姐姐圆房。别人不会有小娃娃的。”
闻言,其他人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南宫云裳咳嗽两声,赶紧把她扒拉下来拽回卧房。
回到房里,陶初一还是那副可怜模样,眼巴巴望着。姐姐不让她抱,她就不抱,可还是望着。
南宫云裳被她盯的没了脾气,索性往床头一靠,招招手,立马有只叫初一的“小狗”扑过来。
幸得这家伙没有尾巴。
“我爱姐姐。”
“姐姐爱我。”
南宫云裳失笑,“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没有。乖,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们初一最乖了。”
陶初一连连点头,她就知道,姐姐会相信她的。
这功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大理寺衙门前有两个男子打起来了,说银杏是他们的妻子。”
南宫云裳闻言一愣,有些反应不及。
“什么意思?”
了解详细情况才知,在衙门口打架的两个人,一个是王老爷,
() 一个是程木匠。两人都不是本地的,也都是为追妻子而来。
“他们都说银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各自的。”
樱红如实回禀,“还说,还说驸马强抢民女。”
南宫云裳:“……”
主仆俩同时转头,风口浪尖上的某人正在摆弄六子给的草蚂蚱。发觉有人看自己,她抬起头,扬起大大的笑脸。
“姐姐,嘿嘿,嘿嘿。”
主仆俩互看一眼,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再去查查那两个男的和银杏什么关系,还有她为什么偏偏讹上驸马。”
“是。”
樱红领命退下,把空间留给房中二人。
南宫云裳摸摸陶初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银杏的孩子是他们谁的呢?”
孩子?
娃娃?
陶初一眨了眨眼,“我知道了!”
“什么?”
南宫云裳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陶初一当即站起来,“我叫弟兄们去问他们。”
待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屋,南宫云裳才反应过来。弟兄们应该就是那五个臭皮匠。
两日后,传闻,远赴都城寻妻的王老爷和程木匠分别在两个路口,被人套麻袋暴打逼问,惨不忍睹,至今爬不起来。
接着,大理寺衙门得到两封匿名信,是他们分别的口供。
王老爷和银杏认识是在去年,当时王老爷有妻有儿,可为了银杏弄得妻离子散,许给银杏和她肚子里孩子主母和嫡子的位子,多次关照,赠送银钱。可后来,银杏突然失踪了。
程木匠那边与银杏认识也是在去年,和王老爷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程木匠一直没有成亲,直到遇上银杏,把老婆本都给她了。后来得知银杏怀孕,高兴的不得了,如今欠了一屁/股债,妻子孩子也跑了。
当南宫云裳看到供词,以及供词得来的方式,一瞬间有些愣神。
她忘了,那五个臭皮匠可是都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属下让人去查送匿名信的人?”樱红请示道。
“不必。”
按照供词看来,这银杏是想让驸马当便宜爹,可为什么就是驸马呢?是欺负她家驸马傻?可是如此,她就不怕自己真的杀她灭口?还是说富贵险中求,拼命了?
“姐姐!”
陶初一蹦蹦跳跳跑进来,“姐姐,我也要去大理寺。”
南宫云裳点点她的鼻尖,“你现在是涉案人,要避嫌。”
见她听不懂,南宫云裳也不管了。
“成,你随我去,在后面旁听,不能随意插话。”
“好!”
陶初一招呼溪婵,将自己收拾的非常金贵,穿金戴银,就像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除去回门那日,南宫云裳还没有见过她如此金光闪闪的装扮。
这是要去审案?
陶初一自我感觉良好,拉住南宫云裳的手就上了马车。
“你……今日为何如此隆重?”
陶初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腰间挂着玉牌又挂金锁,要不是夜明珠太沉,她本也打算挂着。
“弟兄们说了,气势要足,吓死对方。”
南宫云裳回想起自己当初坚持让驸马上书院读书,结果啥也没读出来,小弟们算是收齐了。
和书院里学问最差的五个一起混,能学出什么好来?
陶初一突然凑过来,“姐姐,我威风吧?”
南宫云裳笑笑,没有回话。
果然小弟多了也不好,容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