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进屋,她大致就能闻到美味了。陶初一缓缓推开膳食厅的门,暖房香阁,满桌子的佳肴,美人在灯下垂眸以待。
她愣了一下,心底莫名触动。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家。
听见动静,南宫云裳当即起身迎出来,见真的是她,赶紧把人拉进去按在椅子上。
“回来这么晚,还饿着肚子吧?趁热吃,如果有凉的,我叫人再去热。”
陶初一仰起头笑道,“好,我们吃饭。”
为了不辜负南宫云裳的等待,她多吃了一些。待二人都放下筷子,她才开口说别的。
“下回姐姐不用等我,饿了就先吃,不然对胃不好。”
南宫云裳笑笑,“我这看不见你,也不是太想吃。说来也奇怪,看见你了,食欲也好了。”
“那是我的不是。”
陶初一握住她的手,“我以后都不回来这么晚了,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侍从们进厅收拾碗碟,两人相携行回到卧房。歇息前,南宫云裳觉得不爽利,便先去沐浴。
陶初一也巴巴跟去了,以往她藏着女扮男装的秘密,如今全部坦诚,两人一起洗完全没有问题。
池子里雾气缭绕,南宫云裳前脚没入池水,某人后脚跳进来扑腾。
“哎呀,初一,溅我一脸水。”
陶初一消停了,笑嘻嘻的游过去,“姐姐好美。”
霎时,南宫云裳全身都变得粉红,脖子以上更是红如胭脂。
如今她全无梳洗打扮,这个好美夸的是什么?
“莫要胡言,你正经点。”
陶初一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眨了眨大眼睛。
“我哪里不正经了?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打扮的时候还美,才是真的美人。”
自她恢复以后,南宫云裳就觉得自己越发说不过这个油嘴滑舌的,索性不与她争辩,背过身去自己沐浴。
陶初一哪里肯,扑腾出巨浪,使得南宫云裳不得不回身避水。她趁机把人抱住,再也不撒手了。
“你,成何体统。”
南宫云裳不如看她,只是身上越来越热了。
陶初一疑似不解,“姐姐要和我圆房,我看过话本,可比这不成体统多了。”
“你……”
南宫云裳吃瘪,负气沉默。
“我错了,姐姐。”
陶初一速来认错态度良好,只是认完后,下次还敢。
“我帮姐姐擦背。”
南宫云裳被她转过来扭过去的服侍,已经快熟了。
忽而,她侧耳贴近南宫云裳的心口,坏笑道,“我觉得姐姐好像动情了。”
“胡说。”
南宫云裳不愿意承认,也不敢动,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陶初一抬眸,眉梢微微上挑,“姐姐就不想?”
“我,我想什么?”
“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话间,她忽然潜入水中,换来南宫云裳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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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南宫云裳靠在池边,双臂搭在边沿上,撑着身体不要下滑,潮红染了双颊,眸子也渐渐迷离。
这时,陶初一钻出水面,开心的叫了句,“姐姐。”
可惜南宫云裳现在不想理她,但是身子发软又不想动,只得维持一个姿势。
“姐姐,你不喜欢吗?”
陶初一嘀咕道,“我看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效果很好啊。”
南宫云裳闭着眼睛,“闭嘴。”
“哦。”
陶初一游过去,重新将人圈在怀里。
傲娇过后是自暴自弃,南宫云裳干脆放任自己靠在这个磨人精怀里,不用再废自己的力气。
陶初一曾经不知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她的全部,连头发丝都很诱人。她打量南宫云裳,感觉哪里都喜欢,包括耳后的痣。
姐姐好美,好想吃掉。
胡闹了一通,南宫云裳终于想起正事了。
“你如此卖力的想整垮刑部,是为了什么?”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意图吧?南宫云裳私心想着,并不想让初一涉及此事。
殊不知陶初一早就明了夺嫡之争,只是姐姐没有让她插手,她就装不知道。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作为维持秩序的刑部,总该换一批刚正不阿的人比较好。”
若是能把刑部从二皇子手里抠出来送给姐姐,那便更好了。
直至凌晨,大理寺地牢终于传来好消息,马府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招供,掌柜账本都在楚寺正手里。由马郎中攀咬出来的一众人等均被捉拿归案,其中就包括刑部侍郎,二皇子的心腹之一。
刑部上下一心,隐瞒多起旧案真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去浮思的遭遇,更是牵扯出别的冤案,桩桩件件都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皇帝那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但抄家之后,确实充实了国/库,但也算有收获。再加上,此案破获深得民心,皇帝不赏赐都说不过去。
应陛下召见,陶初一入宫面圣。得知消息的陶寺卿同一时间也入宫觐见。
皇帝看看殿中父子俩,斟酌开口,“陶爱卿教子有方,驸马才恢复便能破获大案,实乃民之幸,景云之幸。”
陶寺卿连忙行礼,“臣惶恐,这都是皇恩浩荡。”
“驸马,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帝的问题跑过来,他自然是想花钱了事。不过这个机会是陶初一特意等的,机不可失。
“陛下,臣愿入仕协助父亲处理大理寺事务,报答皇恩,造福百姓。”
陶寺卿也在旁敲边鼓,“臣年纪大了,多少力不从心,若能有人帮助臣,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大理寺尚缺少卿,皇帝沉默片刻,显然是不想给,可给寺正又显得太低。
最终,皇帝还是吐口,封陶初
() 一大理寺少卿一职。上来就封少卿,可谓是天恩浩荡。殊不知是皇帝被架在那,不封不合适。
消息一出来,陶府快被恭贺的人踏破门槛。陶寺卿忙着应对,名正言顺的将管理事务之责交给陶初一。
若不是公主府闭门谢客,怕是比陶府好不了多少。
“殿下,您是不知道,外头关于驸马的传闻,说什么的都有。”
樱红说着就想笑,“还有人传驸马是仙童转世,之所以起初傻是为了历劫。”
“对对对,属下也听说了。”
紫珊也讲了几则传闻,什么驸马小时候得了离魂症,如今回魂了自然就不傻了。还有人说驸马自小天赋异禀,有道士算命说慧极必伤,用法术封印了智慧,等到成亲后就可以还智了。
南宫云裳越听越觉得离谱,这都什么和什么,当真是人言可畏。
“驸马怎么还不回来?”
樱红掩唇偷笑,“殿下现在对驸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南宫云裳睨她一眼,“就你话多,快说。”
“驸马啊,下朝后被同僚请去小酌了。刚才派人回来禀报,午膳就不回来用了。”
樱红适时添茶,“要奴婢说还是以前好,如今驸马入朝为官,陪殿下您的时间就变少了。”
南宫云裳没有接话,此次刑部大换血,新提拔的人都是赵玲珑事先选好的。二皇子败北,定会想其他法子找补回来。
她倒是不怕二皇子反扑,只是经此一事,她看出来了,初一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丫头,果真聪慧的很。
南宫云裳轻抿一口茶,“他们去哪里小酌?”
紫珊看看樱红,咳嗽两声,“听闻是最近新开的乐坊,临森乐坊。”
临森乐坊内,不同寻常乐坊,内部陈设皆是竹林文墨之感,拿楼雕来说,别人雕花,它就要雕林木。
别的乐坊挂红绸红灯笼,一片喜庆。而这里全都是绿色的,进阁楼就像进到大森林里。
以至于,陶初一起初没发现这是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
“那什么,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她刚要走,一群朝臣上来就把她围住了。
“今日主角走了,我们还如何聚?”
“就是就是,今天不能走,特别是少卿大人。”
“今日不醉不归。”
谁要跟你们不醉不归……
陶初一礼貌笑笑,重新坐回去。
这时,某个姓姚的员外郎举杯敬酒,极尽谄媚之能事。
“以前都是听闻少卿大人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姚员外过奖了。”
以前难道不是传她傻到家了?难道她们听到的传言不一样?
台下欢聚一堂,乐坊几乎让朝臣包下了。
高台上,丝竹之声顿起,管弦随后,乐人们坐成两排,抚琴弄箫。底下人听的津津有味,只有陶初一心不在焉。
当个少卿还得应酬。
陶初一扫视一圈,这些人都不需要回家的吗?
你们不回,我回啊。
郁闷之中,陶初一多喝了两杯。如今她的酒量也算是增长不少,不至于两杯倒下了。
一曲毕,乐人谢恩下台,纷纷散开坐到各桌前,继续有新的乐人登台。
“参见少卿大人,参见姚员外。”
抱着琵琶的姑娘欠身行礼,“不知两位大人想要听什么曲子?”
姚员外突然神秘的说道,“这位青琵姑娘擅长琵琶和酿酒。”
陶初一挑眉,看来他很了解。
姚员外又对青琵道,“还不给少卿大人斟酒。”
“青琵敬大人。”
说着,酒杯已经被举到她跟前,就差喂进嘴里。
陶初一没有接,就这么僵持许久。
姚员外郎一直从旁提醒,“美酒佳人,少卿大人您倒是看看。”
美酒佳人她是无福消受,她倒是看见搓衣板在向自己招手了。
陶初一挡开酒杯,无奈的笑笑,“辜负青琵姑娘美意,对不住,我不行,我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