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娇妾薄情 第三十六章

《娇妾薄情》第三十六章

作者:火烧花果山 字数:5875 书籍:娇妾薄情

  她毫无怨怼之色,句句真诚。

  家令不免感怀,太子如今待人更宽和,有怜爱之心,甚至对女郎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抵触,这一切的改变都该归功给崔姣,崔姣是功臣,这东宫原当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崔姣得走,就算她自己不走,皇后也会有办法让她失去太子的宠幸,到那时她恐怕连活命都难,她是聪明人,她自己选择走,她走了,太子的心上才能挪空重新住人,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住进太子心中,这些女人也能够取代崔姣来温暖太子,太子才能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储君。

  崔姣让家令转达的话,家令想还是不要转达了,今日是太子的大喜之日,太子不会想到她,洞房花烛夜,太子与太子妃若成鱼水之乐,太子妃就成了新欢,崔姣仅是侍妾,连旧爱也算不上,新婚夫妇总会腻歪个多日,多日后待太子再问起来,那时再说也不迟,也或许太子就忘了崔姣这个侍妾,也就不必再提了。

  崔姣说的也只是让皇后放心的场面话,家令会不会转达给苻琰,她也无所谓,话说完了,她想自己要走了,也该和那三个女史道别,毕竟她们也是诚心侍奉过她。

  崔姣跟家令讨得通融。

  转头又回廊房,南星、玉竹、木香三人在房中已听到她与家令说的道别之词,皆知她要离宫,早就哭做一团,崔姣也有些红了眼睛,与她们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各自珍重吧。”

  三人含泪点点头,都不知要与她说什么临别之语,半晌南星问她,“掌……娘子家在何处?”

  崔姣微微摇头,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的地方,她不想留后患,只道,“看我们的缘分,若有缘得见,我便邀你们来我家中做客,清河的那些小食管让你们吃个够。”

  她说起清河,三人便都觉得她要回清河去,清河甚远,一朝离宫,又怎么可能再相见。

  三人想劝她别走,太子只不过是娶了太子妃,她还是掌书,即使不得太子恩宠了,她也能在东宫有她们做伴,何必孤零零离去。

  可崔姣是个狠心的小娘子,说要走,就会绝情的舍弃一切,东宫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她也不会为她们留下。

  崔姣与她们道过别,再从廊房出来,家令亲自送她出东宫,沿途可见各宫都张灯结彩,宫人们来往搬着桌椅板凳,崔姣一早听说,苻琰这次娶亲,大明宫和太极宫两宫皆大摆筵席,庆贺太子新婚之余,也是彰显皇帝对太子的重视,毕竟在骊山闹得太难看,皇帝也得做做好父亲。

  崔姣已换下了女官服,身上穿的是件半旧的窄袖霜色小袄,她垂着头行走在宫中横街上,显得格外不起眼,送她出去的家令及几个宫人身上都焕然一新,为了迎接太子妃,他们这些底下人都换上了新衣,给东宫增添喜气。

  周围越热闹,周围的人越喜笑连连,就越显的崔姣身影孤寂。

  家令送崔姣出了玄德门,奉上尚宫局下发给崔姣的出宫外牒,她双手接过,称一声感谢,然后拿出苻琰给她的那块令牌交

  还给家令。

  箱子都被搬上了为她备好的马车,她也坐上去,最后看一眼这座巍峨的宫城,她在这座宫城内住了大半年,她曾得到过它的庇护,免遭颠沛流离之苦,也曾畏惧过被困终身,所幸她出来了。

  不是私逃出来的,她拿着出宫外牒,堂堂正正走了出来,她不用担心会被按以什么罪名抓回去,也不用再匍匐在苻琰的脚边,用最卑微的姿态求他怜惜自己。

  她不再是他的侍妾,她与他终是陌路人。

  崔姣收回眸,缩进马车中,车夫架着马车缓缓驶开。

  家令目送着那辆马车远去,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舒气,如若太子只是普通人,太子与崔姣或能有成夫妻的可能,可太子终归是太子,崔姣仅是普通民女,情谊难敌身份悬殊,崔姣很聪明,她选择了生路。

  ——

  马车转过朱雀街头,崔姣让车夫行去西市,苻琰说过,临近年关,宵禁推迟了,西市还没关市,崔姣另租了一辆马车,让那车夫回去了。

  崔姣坐上新马车后,让新车夫从西市绕到了东市,再从东市往西市绕,车夫对她的指示颇有微词,说她这个小娘子拿他当猴耍,崔姣不慌不忙给他车钱加到五个铜板,车夫便又换上一副笑脸,遵照她的指示绕着东西市跑两圈。

  跑到东市时,还能听见唢呐鼓乐。

  “今晚太子殿下迎娶陆令公家的六娘,东市这一带正热闹,小娘子是来看热闹的吧。”

  车夫将马车赶到路道边,车夫跟马车里的崔姣道,“太子殿下来了!好生威赫!”

  崔姣心想苻琰不仅威赫,要是看到她了,只怕当街就要掐死她,到时喜事就变成了惊悚的杀人场面。

  崔姣没敢探头,只听着乐声经过,才悄悄撩开一点车帘朝外看。

  路边站了许多百姓,两边有金吾卫和千牛卫开道,苻琰是坐着轺车来迎的亲,车夫形容的夸张,其实根本看不到人,只有长长的迎亲队,从陆家前往太极宫,犊车有许多辆,崔姣猜测那辆最华丽的犊车应是新娘车座。

  她和陆如意见不着最后一面了,只盼陆如意能顺心顺意。

  崔姣催着车夫折返回西市。

  车夫便又架着马车回西市,崔姣指了大安坊的方向,车夫将她一路送到崔仲邕的小院前。

  院门开着,崔仲邕立在门前张望,一见崔姣小马车,面露惊喜,碍于人前,崔仲邕并未有其他言语,只要帮崔姣搬行李,但崔姣与他道,“阿兄,你快进屋收东西,这里不便再住,我们搬到其他地方吧。”

  崔仲邕眼神一凝,明白她的意思,忙进去将自己的衣物书册纸笔等等草草收好,锁上院门,搬上马车。

  车夫这回不干了,他累死累活跑来跑去,现在还加个书生,他这跑了快半个时辰,就给五个铜板。

  崔姣也不愿和车夫起争执,与他讨价还价,又加了两个铜板,车夫才任劳任怨送两人去西市的赁户处,先退了大安坊的小院,又在永和坊另租一间两间居室的院落。

  大安坊和永和坊临近,这么变换,崔姣有自己的顾虑,她虽知自己身份低微,自己走了,苻琰大抵也不会为此有什么举动,但以防万一,她不想节外生枝,这一片是庶民的居住地,就算他发现了大安坊,他们已人去楼空,他找不到人,最多谩骂几声,之后也就不会再想到她还在这一片,日子长了,便不会有心思和时间再揪着她不放,每日的政务就能让他分散他的心力,更不用说东宫还有那么多女人。

  崔姣与崔仲邕住进永和坊以后,打发走了车夫,兄妹两人将那几箱子抬进屋里去,崔姣那几个箱子异常笨重,崔仲邕都不禁好奇里面放了什么。

  崔姣便打开了给他看,将上面的衣物都拿走,那些金帛银饰珠玉看的崔仲邕大吃一惊。

  崔姣只跟他说是太子赏赐,至于什么嫁妆都烂在肚子里。

  崔仲邕自也对太子心有几分不忿,这些都是打发崔姣的遣散费,崔姣仅是太子可以随手遣散的侍妾,或许在他们贵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崔姣是他的妹妹,妹妹被这般对待,他岂能高兴。

  但见崔姣喜笑颜开,崔仲邕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春闱占的名次,让他们兄妹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兄妹俩把两间卧室收理的干干净净,崔姣晚上没用夕食,觉得饿,他们才住进来,没买什么食材,崔仲邕将剩的一些面下到锅里,做了碗水溲饼,崔姣也吃的很香,比宫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填饱了肚子,崔姣才有闲心问崔仲邕,“阿兄,是谁跟你说过我在东宫的那些事。()”

  她那段时间光顾着应对东宫诸事,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现下出来了,才想得起来,她是太子的侍妾,知晓的人并不多,她也没跟崔仲邕透露一分一毫,定是有谁说的。

  崔仲邕如实道,“守山兄告知的我。?()『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崔姣皱了皱眉心,她和郭守山也只有几面之缘,这人便在崔仲邕面前透露了她的事,前次她还觉得此人老实,可见老实是表象,也是个搬弄口舌之人。

  崔仲邕怕她会多想,道,“我当时投递行卷无门,守山兄才说到了你。”

  说到她是太子侍妾,然后让他借她之手投行卷给太子。

  崔姣问他,“阿兄与这位郭夫子关系如何?”

  崔仲邕道,“我们俩互为知己。”

  崔姣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既然是知己,就算不是我,他也是太子的食客,为何他不帮阿兄找太子递一递行卷,反倒和阿兄透露我的身份,学问一事,他不比我一妇人在太子面前说的上话?”

  崔仲邕愣愣道,“我从没开口求过他……”

  崔姣哼了哼,“阿兄莫怪我说话难听,明年春闱,你们一同参考,进士仅录用三十人,来长安的举子们都卯着劲向贵人们投行卷,都想高中,狼多肉少,即使阿兄认他为知己,他也未必真的认阿兄为知己,阿兄得知了我的那些事后,连我都看得出阿兄心不在学问上,他岂会不知,若阿兄因此退出科考,阿兄觉得他会不会暗自高兴?”

  () 崔仲邕一脑袋混乱(),回想着那时候刚得知崔姣成了太子没名没分的侍妾?()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日夜焦虑,确实心不在读书上,郭守山时常来与他研讨科题,那段时日也来的少了,这之后崔姣帮他把行卷投给了陆令公,他去过两回陆令公的府宅,郭守山便又来与他探讨文章。

  正经一说,他和郭守山除此外竟真的再无其他交涉。

  崔姣瞅着崔仲邕一张苦脸,道,“我能出宫是皇后殿下的意思,太子尚不知我已离开,郭夫子对太子极为敬重,若他知道我在阿兄这里,他定会告诉太子,阿兄以后与他别再来往了,就当是为了我好。”

  她为崔仲邕找好了不跟郭守山来往的理由,崔仲邕自清楚危险,郭守山与他再有知交之情,已生疑心就不必再有往来,而且他们也搬离了大安坊,郭守山也找不到他们了,今后他自己多注意,尽量不与郭守山再有交集,不能再让妹妹落入太子之手。

  他凝重的颔了颔首,崔姣遂才放心,更深露重,累的倒床就睡。

  崔仲邕见她这么不设防就在床上睡过去,失笑不已,给她掖好被角,也回屋睡下。

  小院静悄悄,睡意正浓,东宫却喜庆。

  迎亲队在嘉福门前停下,东宫诸宫官迎接。

  苻琰下了轺车,往四周一扫,没有见到崔姣,他再看一遍,崔姣确实不在。

  他召来家令问道,“崔氏呢?”

  家令手揣在袖子里,为难的不知如何说,崔姣都走了快一个时辰,现下从何处能给他找崔姣出来,这大喜的日子,他不想着与陆六娘拜堂成亲,怎么还惦记到崔姣身上。

  苻琰没听到他答复,自己有了意想,当下他和陆如意成亲,崔姣定躲在房中不愿见到他们成婚的场景,他想象着崔姣哭泣的样子,心口一紧,正待说话。

  家令看他脸色差,恐他不悦,忙道,“陛下与皇后殿下大约已到了太极宫,太子殿下先携太子妃娘娘前去行拜礼才是紧要。”

  苻琰便收起想崔姣的心,当务之急是礼成,崔姣今日觉得委屈,往后他多给些体贴补偿,这是祖宗制定下的规矩,他再宠爱崔姣,也不能破了这体统。

  苻琰便回身要带陆如意去太极殿。

  陆如意忽跟他道,“殿下稍后,妾穿的褕翟破了。”

  她指指衣摆,确实破了一块,将好破在五色摇翟花纹上,这样去太极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到太子妃的衣服是破的,极为不吉利。

  苻琰心里对她腻烦,但顾全大局,也不能斥责她,便叫家令派人去殿中省叫个绣娘来缝褕翟。

  便暂时回东宫崇文殿稍作等待,崇文殿原就不是苻琰的寝殿,是苻琰方便临近崇文馆安榻之所,所以没有过多避讳,陆如意被请去崇文殿西面的暖室,等着绣娘来给她缝衣服。

  陆如意一个人坐在室内,心口一下一下跳着,褕翟从宫里送来时是好的,她穿上后,十一郎来和她道别,姐弟俩又哭又难舍,拉扯下把这褕翟给扯破了,她阿娘说不是好兆头,跑屋里进了好几柱香,就希

  () 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她已经到了东宫,只差拜堂了。

  --

  苻琰在崇文殿外站立着,目之所及是廊房,现下周遭没有人,他想去看看崔姣。

  苻琰心中有意动,便抬步朝那边走。

  家令时刻警惕,一见他要去廊房,便急忙拦阻,“殿下,今日是您大婚,您不能去廊房。”

  苻琰道,“六娘的褕翟要绣好也有些时候,孤就去廊房看一眼,立刻就回来。”

  家令道,“您身着喜服岂能入廊房,这、这于理不合啊!”

  苻琰定住脚步,默了默道,“孤不去廊房了。”

  家令才要笑起,他却又道,“你去叫崔氏过来。”

  家令嗫喏半晌,犹豫着不知作答。

  苻琰脸色冷下来,“推三阻四,孤想看她一眼坏了什么规矩?你去把她叫来!”

  从回东宫,他就没再见到崔姣,崔姣日日呆在廊房里,有时会去黾斋,她在东宫,只有这两处可以任由她走动,但这两处,他都不会去,他一直在忙碌,忙的是他和陆如意的亲事,他很想她,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怎么了?

  家令胡须直颤,愣是道不出声。

  “孤是使唤不动你了!”

  苻琰抬脚就朝廊房去,家令想拦他,被他一挥袖,趔趄了下,便不敢再拦了,直到廊房前。

  苻琰停在门边,本欲伸手把门推开,可手贴到门上就不忍推了,他放低声唤崔姣,“牙牙,出来让孤看看。”

  屋中静谧,仿佛听不到他说话。

  家令讪讪道,“许是崔掌书已睡下,殿下先回崇文殿吧。”

  苻琰微转过身。

  家令一颗心稍稍放下,可下一瞬苻琰就定住脚,一伸手将门推开。

  屋里漆黑一片,崔姣很怕黑,夜里睡觉也要在房中点一盏灯,他们欢好时,也从不熄灯,他可以一寸寸的看着她变娇羞,看她是如何痴缠着自己,可现下她缩在黑暗中,仅是想逃避外面遮天盖地的喜气。

  苻琰抬脚进了屋,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循着记忆来到床前,坐下,他的声音又柔了些,试着搜寻记忆里,他生母曾哄过他的话,用来哄崔姣,“孤只是成个亲,往后你还是孤的牙牙,孤不会不要你。”

  他张开手,“过来让孤抱抱。”

  可没人扑到他怀里。

  苻琰又说,“不乖的话,孤可要罚你的月奉。”

  她最怕他罚月奉了,一说这话,她必定会哭唧唧往他怀里钻。

  可是也没有。

  苻琰没了耐心,伸长胳膊去床上捞人,却扑个空,没抱到人。

  苻琰一顿,爬到床上,四处去摸,竟是空无一人,他倏然下床,命门外的家令,“点灯。”

  家令心知再难瞒住,让女史木香去点灯进去。

  灯火把这间小小的廊房照亮,苻琰站在房中,举目四望。

  看不见崔姣。

  他直视着家令,“崔氏呢?”

  这是他第二遍问这句话,第一遍是想见人,第二遍已是萧瑟。

  家令哆哆嗦嗦跪到地上,一脸惨然,“殿下忘掉崔掌书吧,她已经不在东宫了。”

  苻琰僵立着,他身上穿着冕服,九旒九章纹于服上,犀角簪发,明明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却只剩一身肃冷,他拔出腰间的玉柄剑,慢慢朝家令走去。

  他动了杀心。

  家令吓得脸上浸满了冷汗,慌忙道,“殿下……不是仆逼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早在骊山时,她就去求了皇后殿下的恩典,今日仆送她出宫,她让仆转告殿下,出宫是她的心愿,让殿下不要再记着她了。”

  苻琰骤然举起玉柄剑砍下来,家令惊恐万状,只等身首异处,但剑砍到了门槛上,苻琰一脚跨过门槛,提着剑径直往外走。

  家令看他下了长廊,是回崇文殿。

  家令连忙爬起身,跟在他身后,直见他踏进崇文殿,便知是找陆六娘了。

  家令忙命一小仆速速去太极殿请皇后。

  苻琰进殿直冲暖室,一脚将门踢开。

  陆如意原坐在壶门榻上,绣娘正在缝补那块破|处,乍见他阴森着一张俊脸,手提剑入内,都吓得魂飞魄散。

  绣娘当即趴到地上瑟瑟缩缩、

  陆如意勉强稳住心神,扯出点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苻琰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憎恶的目光犹如数道剑光要将她绞杀撕碎,他道,“崔氏走了。”

  陆如意愕然,崔姣不是已经认命留在宫中?她不帮她,她怎么可能离宫?

  但苻琰这副要杀人的神色不像假的,她迟疑道,“……妾不知此事,殿下来与妾说这些,妾也帮不到殿下。”

  “不知么?”

  苻琰突的鄙薄嗤笑,他转过身,视线死死的盯着家令,“在新居照顾陆氏的所有仆婢都招来。”

  家令小声支吾,“这与太子妃无关啊,是崔掌书自己要走……”

  他在苻琰愈加寒戾的目光里果断退下,出去把去了新居分在陆如意屋中的下仆们都召集在崇文殿外。

  苻琰一个一个的传唤进去,一一的排查询问。

  直到一半大小童进来,陆如意心才彻底慌乱,只听苻琰盘问着小童,“你日常在新居做什么?”

  小童道,“下仆只在院外,有时六娘子出行会跟随。”

  苻琰接着问,“陆氏与掌书崔姣出去过好几次,你有印象吗?”

  小童嗯着,苻琰便让他回忆她们都做过什么。

  小童慢慢复述着那几次在外的情形,直说到陆如意带崔姣去孙家看昙花那次。

  “半路上,崔掌书下车去了大安坊,太子妃娘娘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回来,便让下仆去寻她,下仆找到人时,就见崔掌书和一位相貌极俊秀的郎君在笑着说话,说以后要生一双儿女。”

  苻琰的头垂下来,挥手

  让小童下去,执剑的手青筋暴起,仿佛随时会难以自控的杀人。

  未几,陆如意听他说,“崔氏不是这种人,是你授意这下奴诋毁她,你以为你做了孤的太子妃,孤就不会杀你?”

  陆如意慌得从壶门榻上下来,扑通跪地,危及性命,更是危及家族,她再也无法替崔姣隐瞒,“……妾与崔掌书相识是在曲江芙蓉园,那时妾尚未与殿下定下婚约,妾与崔掌书很投缘,常与她出游,那次妾与崔掌书游湖,妾与她交谈时,不慎得知她有心上人,她说是少年情谊,不敢相忘,后来妾与殿下定下婚事,她来陆府道喜之余,一时悲恸哭泣,妾不忍,便答应在妾与殿下大婚这日,放她出东宫,那时妾尚不知她与殿下有这层关系,后来知晓殿下疼爱她尤甚,妾也早就与她说清,不会助她离宫,否则妾又怎会替她向殿下讨要名分呢?”

  她顶着苻琰凶戾目光,伏在地上,颤声道,“妾若有半句虚言,必当遭劫难,妾已知自己酿成大错,只求殿下不要迁怒陆家,妾愿受殿下处罚……”

  苻琰直直瞪着她,瞪到眼睛发酸,都不见她改口说她方才说的那些是假话。

  少年情谊,不敢相忘。

  早在他之前,崔氏已有心上人,崔氏与他说的那些喜爱他、仰慕他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为了她的心上人,她要离宫。

  他们每回敦伦过后,她都不带抗拒的喝下避子汤,是因为她从没有想过要生他的孩子。

  她只想出宫,与那有着少年情谊的奸夫生一双儿女。

  他竟然被她的那些情话蒙蔽了双眼,他竟然被她耍的团团转!!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