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伏特加把这里收拾干净后离开了,只留下北木朝生自己坐在沙发上——沙发套也换了,不知道是琴酒换的还是伏特加换的。
北木朝生坐一会儿,就忍不住往门那看一眼。
倒不是说现在就想跑,他身无分文,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身上还那么多印子,怕是跑出去就被路过的热心市民捡到警察局。
北木朝生就是不太明白,琴酒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囚禁,锁链还挂在脚踝上呢,门就不锁了?难不成是想看他想留下来的心诚不诚?
这种钩直饵咸的陷阱,北木朝生才不会中呢!
他老老实实在沙发坐着,觉得无聊又去了书房,从里面随便翻了本书开始看。
虽然是做样子,但书房里的书架满当当的,大多是推理小说,或者是冷门的外国诗歌。
琴酒确实偶尔会用诗歌中的短句表达,显然对这方面有所涉猎。
北木朝生翻了两页,发现是俄语原文,于是默默将那本诗歌放回去,抽了本小说开始看。
虽然对现实里的推理案件没兴趣,但小说总是好看的,北木朝生一直看到琴酒回来,被人从背后捞起来时,还有些不满地蹬了蹬腿:“我还没看完。”
琴酒深夜刚从外边回来,衣服上沾着寒气,还有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这两种味道交融起来并不好闻,北木朝生不乐意地扭身去推琴酒:“你怎么不去洗澡?”
琴酒任他推着,森冷的绿眸似乎因为刺激和兴奋微微缩起,他的语气中还透着未散去的杀意:“你不想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北木朝生愣了愣。
能让琴酒用这种语气问他,说明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目前来看人选只有三个威士忌。
“是谁?”他谨慎地反问。
琴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讥讽:“看来你确实把那个老鼠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冒着危险也要救你。”
北木朝生一惊,脱口而出:“莱伊?”
琴酒阴沉地道:“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
那双绿眸盯着北木朝生。
北木朝生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赤井秀一是莱伊的真实姓名,但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
但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些微的情绪波动依旧被琴酒捕捉到,这意味着北木朝生早就知道这个名字。
北木朝生早就知道莱伊的真实身份。
琴酒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心中冰冷的怒火却只是让他更加冷静。
也许他早该意识到,面前的青年是一个汲取爱意为生的菟丝花,他依附在每个能供养他的人身上,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
但如果难以得到满意的回报,对方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宿主抛弃。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摸了摸北木朝生的脸颊。
那手套上还沾着些许黏腻的鲜血,没有干透,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划痕。()
北木朝生不自觉地抿了下唇,他嗓音干涩地问:“你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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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没有。”琴酒勾起冷笑:“不过他估计没力气再来找你了。”
只不过是放出了一些假消息,说北木朝生已经濒临死亡,那个向来谨慎的莱伊就敢闯进来。
尽管没能留下赤井秀一的命,可对方脸上的惊怒却依旧很好地愉悦到琴酒。
琴酒勾起北木朝生的下巴:“没想到用你能钓到不少大鱼。”
北木朝生推开他,用手背蹭掉脸颊上的血印:“我要去洗澡。”
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北木朝生当然闷闷不乐,他现在很担心自己的攻略对象被琴酒一网打尽。
那可都是他回家的希望!
除此之外……就算没有好感度这回事,北木朝生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可是,卧底们与琴酒终有一天会完全站在对立面,如果那一天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就要面对两难的选择。
他烦躁地把头埋进水里,想在水流声中寻求平静,但很快,他听到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琴酒走进来,他没有穿衣服,起伏的肌肉与蔓延着的层层叠叠的伤疤结合在一起,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北木朝生这才看到他身上也有几处血淋淋的伤口,但琴酒却毫不在意地用水冲洗着。
他脚下的水很快便染上血色。
北木朝生几乎是弹射起步,蹿到琴酒眼前:“伤口怎么能碰水!”
琴酒可能是觉得他话多,往他脸上弹了点水。
北木朝生像小动物甩毛一样呼噜噜把脑袋一顿甩。
琴酒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摁着他的头顶想让他安分一点,北木朝生却趁机钻进他怀里,一把关掉花洒。
“我帮你洗。”北木朝生道,他拿下花洒,看着比他高了不少的琴酒沉默片刻,四处搜寻一番,找到了浴室的小板凳。
琴酒眉梢扬了扬。
在热水的安抚下,他先前的心情也缓和下来,现在有了点耐心看北木朝生想做什么。
北木朝生动作很生涩,他小心翼翼冲干净琴酒身上的泡沫后,看着那一头长发犯难。
感觉洗完头发后他的手就要累断了!
但是活都揽了,北木朝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洗头的大工程。
他的动作实在是不熟练,甚至会扯到琴酒的头皮,但这恰恰说明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琴酒耐心等他洗完,感觉北木朝生软绵绵地靠在他后背上,还小心没压到他的伤口。
“好累。”北木朝生嘟囔:“琴酒大哥干嘛留这么长的头发。”
他不是疑问句,就是单纯的抱怨,但琴酒会回身用手掌盖住他的后颈。
“这里是人体的脆弱点之一。”他轻轻摩挲着北木朝生的肌肤,手掌几乎能圈住大半。
() 北木朝生毫无防备,他还想了想才道:“所以用头发盖住会感觉安全些吗?”
琴酒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反而撩起北木朝生的一缕发丝,若有所思:“你可以试一试。”
北木朝生摇头:“打理起来很麻烦。”
他窥了眼琴酒的脸色,又笑嘻嘻说:“要是以后大哥帮我洗头,我就留长发。”
可能是这句话哪里取悦到琴酒,他低笑一声,忽的将北木朝生整个抱起来,走出浴室。
水从他的长发滴落在脚印上,又被床单吸收,北木朝生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用力推:“伤口还没包扎,头发也没有吹干——”
尽管他四肢并用都没推开琴酒,但对方想了想,起身包扎了伤口才重新走回来。
北木朝生拿着吹风机警惕地看他:“要把头发吹干。”
与洗头发不同,没了水流和雾气的阻挡,北木朝生清楚感受到琴酒的肌肉是微微绷起的,显然并不习惯将后背与要害展露在其他人面前。
北木朝生伸手戳了下他僵硬的肩膀,得到对方一个警告压抑的回眸,而后骤然意识到,琴酒并不只是不习惯,他还在等待之后的“大餐”。
大餐本人咽了咽口水。
一而再再而三打断琴酒,估计等下那些被压抑过的都会成倍在他身上找回来。
得说点什么转移琴酒的注意力才行。
北木朝生一边心不在焉地吹头发,一边思索话题。
好在琴酒那长而厚的头发需要吹很久,吹到半干时,琴酒就不耐烦地关掉了吹风机,直接扯着他拽进怀里。
北木朝生坐在那,感受到糟糕的触感,脑海内构思的话卡了一瞬间。
他不太自然地往后挪了挪,没注意到琴酒沉下去的目光,小心问:“你不打算囚禁我了吗?”
琴酒的手掌摁在他的后背,闻言,嗓音略显沙哑:“你想去哪儿?”
“没有,就是你今天没有锁门……”背后的手已经向下,北木朝生后半句话化为一声压抑的惊呼。
“没锁门不代表我允许你离开这里。”琴酒在他耳边道,叼着他耳垂的软肉,尖锐的牙齿在上面磨了磨,立刻尝到血腥味。
北木朝生的手抵在琴酒胸前,嗓间咕哝:“痛……”
琴酒放过他可怜的耳垂,转而用握住他的小腿:“不听话的囚犯会受到惩罚。”
握着他小腿的手收紧,耳边的声音在暧昧中依旧透着冷意:“我会让你再也没办法逃走。”
听起来是会直接折断他的腿。
北木朝生犹豫了一下,推着琴酒的手向前,环抱住琴酒的脖子,乖巧道:“我很听话的,我今天都没跑。”
想要获取琴酒的好感度,最重要的不能让他感到被欺骗与背叛,琴酒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虽然这一点北木朝生做的并不好,但他现在还是掌握了顺毛的方法。
只可惜他的方法只能用来顺毛,不能让琴酒少吃他几顿。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力,受了伤还能做这种事。
北木朝生挣扎失败,恨恨地在琴酒肩膀上咬了一口。
琴酒掐着他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巴,一吻后,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轻笑:“这时候倒是尖牙利嘴的。”
他不信北木朝生平时那些甜言蜜语,只相信对方本能下的行动。
看起来想要他的鸟儿完全听话,还需要教导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