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晚上好柊君,好久不见啦!”】
灰沉的天际,落雪扑簌,路上的车辆渐渐减少。
打转方向盘,性能绝佳的超跑在路上拐了个弯,绕进无人的道路,利落的停在竹野内疗养院的大门前。
解开安全带,柊真白提着刀率先下了车,奢华的建设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故地重游,他仍然清晰的记得他在试探猎杀费奥多尔时,果戈里是如何把那颗炸弹传送到太宰的身边。
他觉得他不是很记仇的人,毕竟就算已经把费奥多尔钉死在猎杀榜头名,也依然一直容忍他到现在——虽然最初容忍他安全的待在教室里,甚至让他安然的逃走的原因,都是因为太宰还需要用到他填补‘书’的空白。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就像在魏尔伦的事件之后,费奥多尔确定世界变得独立稳定后,就开始肆无忌惮一样,他也同样在魏尔伦事件之后重拾了自己的杀心——他总是要杀死费奥多尔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漆黑的眼眸映耀着雪光,太宰迈着轻巧的步子了过来。
“竹野内彦一和河原木信虽然有隔阂,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复活河原木稚生,但是河源木稚生的死亡时间早超过了四十年,按照现在的医疗科技,任何一个被下判决的植物人都不可能生存这么久的。”
所以,这中间必定有异能者的存在。
竹野内彦一是著名的‘黄金律’的拥有者,靠着金钱堆积起的商业帝国,能够雇佣到一些对河原木稚生有用的异能者也很正常。
但,再有用的异能者都无法起死回生。
河原木稚生在因异能反噬,乞求好友对自己开枪时,他就已经死去了。
“所以,”柊真白思考了一下,“从很久之前就有的异能又重新摆在我们的面前,费奥多尔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说服竹野内先生相信他能够救活,或者说复活河原木稚生呢?”
“人是很容易受欲望驱使的。当奢求足够强烈,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剩下的验证部分,嘛,我们不如直接去问竹野内先生吧,希望他这个时候还清醒着。”
说着,太宰率先朝着富丽堂皇的福利院走去。
柊真白落后半步,刀握在手上,形成护卫的姿势。
走进大门,熟悉的喷泉下,明亮的灯光映耀着积雪,花坛里居然还盛开着足够艳丽的花,远远的还能闻到馥郁的花香,而且令人奇怪的是,疗养院内一片沉寂,医生和护士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阻拦他们。
他们就这样长驱直入,闯进了竹野内彦一修养的小院,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入院子里唯一一间住人的疗养病房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拄着拐杖的竹野内彦一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单薄的病服套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感受不到冷,也看不到相隔不远的柊真白和太宰一样,安静无声的沿着走惯的路,走到室
外,走向那孤寂的停立在黑暗中的就诊部。
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背影,柊真白和太宰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柊家。
结束了例行散步的老爷子刚刚到家,刚刚从芥川银的手里结果解渴的蜂蜜水,准备翻出他的日志本,记录今天散步的见闻,然而刚抬起笔,门铃忽然响了。
“该不会是那两个小子又忘了拿钥匙吧?”
老爷子放下笔,起身去开门,门打开却不是意料中的柊真白和太宰,而是他前两天在超市入口碰到的年轻人。
年轻人像是才下班,一身西装风尘仆仆,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公文包。
河原木信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天被你救下的河原木信,同时也是太宰君的合作对象。”
老爷子当然还记得他,他到现在都还在嘀咕他说的和太宰是同事是什么意思。
“那天因为没有休息好,又超规格的工作,感觉已经到了猝死的边缘,所以是真的很感谢你上回搭手拉了我一把,不然我一定会滚到楼梯下面的,啊,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专程谢谢您的,这是特意给您带的礼物——”
夜风闯过巷子,河原木信一边说,一边探手在公文包里摸索,摸着摸着,说话的声音徒然一提,紧接着一道寒芒划过。
那是一柄匕首。
老爷子瞳孔一缩,以极其利落的姿势往后一仰,堪堪避开刀锋的位置。
但河原木信并不罢休,再次挥出第二刀。
……
…………
咔哒一声——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黑白相间的六十四格棋盘上,黑色的皇后坐落中央,周围空旷一片。
“随着我精心创作的画本传播,柊君的异能得以暴露——唔,就算异能特务科倾尽全力掩盖,一个据说可以逆转时间的异能者,欧洲异能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全面利用监控设备,一旦柊君使用异能,就一定会在设备上留下信息,留下的信息就必定会被欧洲异能局捕捉到。”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隐蔽的异能特务科基地内,傲慢的欧洲裁决官昂着头大步的走进封闭的监察室。
“这里。”
“这里。”
“还有这边,听着,所有的方位都要监控到,再小的异能波动都要记录在案,我们不接受任何的误差。”
斥责的话一声接着一声,监控室里所有的机器都亮着,超频工作的异能监测范围已经覆盖住整个横滨,安吾沉默的站着,前方的仪器散发的辉光透过眼镜的镜片反射,让人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所有的声音透过耳麦传进耳朵里,一切都如预料那样发展,费奥多尔勾起了唇角。
“嘛,那么,也差不多该去拿回那本奠基着世界的‘书’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
滚边的白色防寒披风垂落在脚边
(),又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⒕()_[((),门外风雪依旧。
夜风在横滨室内呼啸而过,子弹与枪-炮的声音远远传来,穿着黑色西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穿梭在黑暗里,就如同过去的每一个黑夜。
*
竹野内疗养院。
柊真白正跟竹野内彦一走出温暖的病服,为防有诈,这次他挡在太宰的面前,屋外的风雪更大了一些,衬得竹野内彦一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自身使用的休养疗养院,在建设之初,竹野内不仅使用了足够奢华的装饰,就连占地范围也比一般的疗养院大上两倍不止,这样大的范围,靠着一根拐杖,病重的竹野内彦一走得十分艰难,小半个小时才走了一半,走到花坛内侧的小路边。
也许是走累了,他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前方的就诊楼最高处。
柊真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河源木稚生的存放地——从这栋疗养院建成以来,河源木稚生就一直被安放在那个严密的病房里。
他也跟着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颗糖塞进太宰手里,“怪无聊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先吃一颗糖吧?”
“好哦。”
太宰把糖拆开,一颗塞进柊真白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柊真白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吃甜,太宰也不怎么吃,但老爷子热衷于给乱步买零食,也热衷于在柊真白的口袋里塞糖,就像小时候总是给他们做玩具一样。
就着太宰的手吃下糖,糖是酸的糖,很酸,柊真白被酸的下意识眯了眯眼,等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不远处的竹野内彦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那双老迈枯败的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道是看着他们还是透过他们看到了什么人。
“稚生……”
他呢喃着。
声音散落在风中,一瞬间被吹得很远。
带着被人死死注视着的不舒适感,柊真白刚皱起眉,忽然,空气一阵波动,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柊真白反手将太宰拉开,下一瞬,金色的结印亮起,一把匕首出现在太宰所在的地方。
“晚上好~柊君,好久不见啦~~~”
浮夸的嗓音子头顶响起,柊真白抬起眼睛,穿着白色小丑帽的果戈里正巧转完最后一个圈,正悠悠停下。
“嗯,好久不见了,”手指一动,太刀出鞘,柊真白面容比想象中平静,“果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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