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不是个糊涂人,半夜里派人叫他自是要紧的大事。
该不会是他爹远昌侯突发急病,要见儿子们最后一面吧!?
谢执玉不敢耽误,紧忙翻身下床穿衣。
谢执玉翻身上马后才发现前来报事的竟是远昌侯府的大管事,心中愈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什么事竟要大管事出门办通传这种小事?
“府中到底出了何事?”谢执玉在马背上一抖缰绳问道。
大管事支支吾吾地道:“少爷,一两句也说不清楚,等到了您就知道了。”
谢执玉想怕不是说不清楚,而是此事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吧?
二人纵马疾驰,很快就到了远昌侯府门口。
大管事一路在前引着谢执玉,将他引至他原来所住院子的会客小厅。
谢执玉见最后竟是进了自己院子,不由吓了一跳,该不会今日要出事的是他吧?
不然在他院子中干嘛?
可他没干什么出格事呀?
待走到门前谢执玉伸头一看,屋中人竟然还不少,他爹娘与谢家叔婶都在,倒是不见谢家几个同辈辈。
甚至还有谢执玉并不认识的生面孔,不过身上那衣袍谢执玉倒是很眼熟,正是他曾经穿过的金吾卫官袍。
最令他惊讶的是,大半夜的小将军姜逸阳为何又出现在他家?
还是站在堂中央,好似接受审判的那一个?
谢执玉凤眼微微眯起,大哥二哥都不在,叫他来想必是因为......姜逸阳?
再见小叔小婶比自家爹娘更难看的脸色,估计这其中还有牵扯到宁晚,大管事才无法与他说明事情原委。
谢执玉扫了一圈屋中众人,谁都未开口。
将他叫来都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还是金吾卫中领头的温雅青年知情识趣地拱手一礼,“侯爷放心,若需证词下官定会将今日所见如实禀报,若是误会一场下官自当守口如瓶。下官今夜还有巡执任务在身,便先告辞了。”
远昌侯与金吾卫客气寒暄一番将人送出门去。
谢执玉看看姜逸阳再看看他娘,郁闷的不行,人都来了能不能说个清楚?
不过很快谢执玉就知道为何叫他来了,堪称爆炸的信息量让他头痛不已。
事情的最开始还要追溯到宁晚与姜逸阳在青吴山相看那日。
谢执玉综合多方说词,终于梳理出一个相对客观的事情真相。
那日初见谢夫人对姜逸阳印象本还不错,论样貌、身材、前程,姜逸阳与宁晚也算相配。
只家世低了些,但宁晚喜欢也不是不能接受。
便借口去一旁赏花,给年轻人留些单独说话的机会。
可就是这时出了岔子!
姜逸阳确实没有太多与小娘子单独接触的经验,在宁晚面前还有些沉闷,大多是宁晚问他答,不过氛围还算融洽。
宁晚对姜逸阳自不用说,姜逸阳看宁晚这朵人间富贵花心头也难免心猿意马。
不敢相信自己这只泥塘中的癞蛤蟆也有与骄矜优雅的天鹅站得如此近的时候。
然而岔子就出在此时。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女娘,经过姜逸阳身边时,脚下踏空身子一歪险些要跌倒,姜逸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拽那女娘。
然而不知是姜逸阳手劲过大还是给女娘做衣服的店家偷工减料,姜逸阳伸手一拽,竟将女娘衣袖扯断!
日光下白花花的一片臂膀让姜逸阳紧忙避开视线,但女娘闭口不提自己险些摔倒,对着姜逸阳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登徒子。
姜逸阳心中喊冤,偏偏女娘时机卡的正好,谢宁晚偏头去拾花,谢夫人等人低头喝了一口茶,都没看见事发经过。
他与女娘辩解,女娘要是了只说姜逸阳见色起意扯她衣袖。
姜逸阳哪还能不知道自己不是遇见神经病就是被人设计了。
宁晚与姜逸阳今日不过初见,对面的女娘也着实美艳,又确实并未亲眼看见事发,自不可能说出为姜逸阳担保人品的话,
姜逸阳百口莫辩,发觉谢夫人与宁晚神情有异他脸都绿了。
就是因为此事,谢夫人才带着宁晚急匆匆地离开,还与谢执玉断言\'成不了\'。
姜逸阳回到家中越想越放不下。
自己这个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也是应该的,但怎么也不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思来想去又想出一个不得了的昏招。
竟不走正路子,私下联系谢宁晚!!
说他懂礼法吧,他想联系谢宁晚也不说走谢执玉或是谢家的正路子。
说他不懂礼法吧,他潜进远昌侯府还知道不能唐突谢宁晚,也不私会谢宁晚,只是偷偷递进去一封解释的信。
送到就走也不多留,还算是正人君子。
自打谢执玉搬走后,远昌侯府中没有皇子侍卫在,还真让姜逸阳钻了漏洞,就这样与谢宁晚书信往来了几封。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今日不过是姜逸阳第次意图潜入远昌侯府递信,刚好便被金吾卫新上任的侍卫长抓个正着。
凭姜逸阳的功夫,一般的金吾卫就算看见也抓不住他。
不过他今日遇上的可是个硬钉子,刚刚告辞的那个温雅青年来头不小,接替的可是谢执玉此前被撸下来的职位。
总之,一番缠斗后姜逸阳又被拿下了,但两人克制着声音,并未惊扰到谢家众人。
尤其是并未惊扰到当事人谢宁晚。
不过贼人潜入的大事,不可能绕开主家,温启便押着姜逸阳敲开远昌侯府的大门。
远昌侯一没想到自家竟有贼人光顾,二来没想到贼人竟还是个脸熟的!
上次来是抓猫,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在远昌侯威严的注视下,姜逸阳哑口无言。
猫在谢执玉家他还能
有什么借口,将宁晚说出来岂不是坏了她名声,因此只能沉默以对。
接替谢执玉在金吾卫职务的温启适时道出在府中哪个方位抓到姜逸阳。
谢夫人一听就惊讶地抬眼去看姜逸阳。
这不是宁晚的院子?
该不会是相看不成,心存高志,想要对宁晚不轨,拿捏他们将宁晚嫁过去吧?
这便不好拿到公堂上去说了,只能私下了结。
因此谢夫人才将谢执玉叫了过来。
他与宁晚亲近说得上话,又与姜逸阳算是有些认识。
最重要的是,当时姜逸阳的人品可是他探查过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找他找谁!
就连谢夫人都对自家儿子都有些不爽,接连几个白眼攻击,屋中其他几位长辈便更不用提。
谢执玉:......
兄弟,你害我不浅呀!
不过谢执玉也懂长辈们将他叫来的用意。
姜逸阳自然会怕远昌侯府告他一状,断了他官路,但投鼠忌器,远昌侯府也忧虑姜逸阳拼个鱼死网破散播谣言败坏宁晚名声。
此事来硬的不便,只能让谢执玉来做中间人调和。
长辈们唱白脸,谢执玉配合唱红脸。
谢夫人语气不善地道:“姜小将军,此事就此揭过,您请回吧,下次若想登门可千万别走错路。”
谢夫人心中自是憋着一股气,但涉及宁晚总要顾及些,只能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谢执玉见姜逸阳还想解释,便抬手揽住姜逸阳,“定是小将军的猫还不知道我将啸铁带走了,娘你放心,我这就带小将军去找猫,待找到了我亲自将他们送出去。”
傻蛋,这时候还跟长辈犟什么,你再说两句我小叔可就要抄家伙了。
谢执玉知道谢夫人等人定是忍不了姜逸阳在府中多呆下去,因此有话要说也是带着姜逸阳去了崔玄的地盘说。
\"小将军,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糊涂人呀?\"谢执玉斟满一杯好酒,推到姜逸阳手边。
姜逸阳满脸苦涩,“这回是不是再没希望了?”
“你送书信进去,可有何回应?”谢执玉好奇地问道。
姜逸阳苦涩一笑,自己不说谢执玉也会从家中知道:“说信我人品不会做出此事,但.....没有后续并非只因此事。”
他想不明白,那日在青吴山两人聊的好好的,除了被人误会登徒子一事还有什么是会让谢宁晚不满意的。
谢执玉看他仰头闷了一杯酒,宽慰道:“本也就是见见看,哪有见一面就就能确定的,这也很正常。”
女孩子家心血来潮看上小将军英俊的皮相,接触后对方触到雷区女孩子一秒就能下头,这有什么奇怪的。
谢执玉看姜逸阳就是将被拒绝一事皆归因于那日意外心中才过不去那个坎。
他张罗相看一事时可没说是谢宁晚有意,而是说自己佩服他武艺才萌生此意。
也不知
姜逸阳瞎惆怅什么,你搞出夜探侯府一事,还被外人抓个正着,要是还能有戏就怪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面上谢执玉还得客气着,“是我家小妹眼光不成,我代她给姜兄赔不是了,你若是不嫌弃咱们也算是兄弟,我定帮姜兄再觅得一个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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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知趣些,别再想着我妹妹。
说罢,便敬了姜逸阳一杯。
姜逸阳还能如何,只能苦笑着将酒灌下。
哪怕小娘子与谢家人有一方对他有意,他也能争取一下,现在人家一家都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还能怎么办呢?
......
解决完姜逸阳,白日里谢执玉还得去谢金吾卫的温启。
不光是谢他昨日捉住姜逸阳,更是要拜托他多看顾远昌侯府,以防备姜逸阳不死心再闹出什么事。
“昨日之事多谢温大人了。”
谢执玉打听到温启并不爱烈酒,提来的是桃园的果点与上好的茶饼。
若说茶饼还算贵重,果点就完全是不值钱的心意了。
但听闻温启五日就要买上一回,而且只买桃园那一家,谢执玉有求于人自然投其所好。
谢执玉好奇这果点有何不同,能让温启爱上许久,便偷偷尝了多买给惠岳的那一份。
然而只尝一口就不禁皱眉咂舌,没想到温启竟是喜好这样的甜腻口味!
“不过是职责所在,驸马爷不必言谢。”温启不着痕迹地扫过谢执玉带来的果点。
“谢温大人昨日相助乃是其一。”谢执玉也不兜圈子,“家中武人不多,怕是拦不住姜小将军再犯糊涂,温大人武艺卓绝更在姜小将军之上,恐要多依仗温大人。”
温启脸上的笑好似有了些温度。
“驸马爷放心。此事原就是我的职责,驸马所托下官自会尽心,不过礼物倒是不必。”
谢执玉不知为何总觉得温启笑有深意,金吾卫什么时候还清廉上了?
“那我请温大人去明月楼小酌几杯,温大人可否赏光?”拿不了手短,出去吃上一顿总行了吧?
“我请驸马爷。”温启淡笑道:“就是不知驸马爷还吃不吃得惯城东浮摊上的鲜鱼面?”
谢执玉闻言愣了一下,细细打量着温启,这温润儒雅的样貌气质却是越看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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